归绥方向的战斗也接近了尾声,陈旅长正在组织对日军最后的兵力进行围剿。归绥城外的枪炮声渐渐稀疏下来,只剩下时不时的几声枪炮声。城郊最后几处日军据守的坚固工事,如同狂风中的残烛,在八路军猛烈的攻击下摇摇欲坠。
陈旅长站在临时构筑的前线指挥所里,举着望远镜,眉头紧锁却目光如炬。他的军大衣下摆沾满了泥土,脸上也蒙着一层薄薄的硝烟,但那股沉稳如山的气势丝毫未减。望远镜的视野里,清晰可见日军依托一处半塌的砖窑和几道残破的交通壕做最后的困兽之斗。机枪的火舌从射击孔里疯狂地喷吐,掷弹筒不时抛射出榴弹,在冲锋的八路军战士周围炸开团团烟尘。
“嗒嗒嗒——嗒嗒嗒!”日军的重机枪像是垂死野兽的嘶吼,死死封锁着通往砖窑的必经之路。几个试图迂回靠近的战士被压制在弹坑里,抬不起头。
“通知重炮!给我敲掉那个机枪点!”陈旅长放下望远镜,声音斩钉截铁,通过电话下达命令,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三连从右侧沟渠隐蔽接近,吸引火力!二连准备,炮火延伸后,给我一鼓作气冲上去!”
“是!”电话里传来各连指挥员坚定有力的回应。
几秒钟后,“嗵!嗵!嗵!”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划破空气,精准地砸向日军的机枪阵地。一声沉闷的巨响,砖窑在爆炸的火光和烟尘中轰然坍塌,那挺嚣张的重机枪飞了起来,只剩下几个大坑。
“冲啊——!”
“杀——!”
震天的呐喊如同决堤的洪流。在炮火延伸的瞬间,早已蓄势待发的二连战士如同离弦之箭,从隐蔽的弹坑和沟壑中跃出。他们挺着刺刀,迎着尚未散尽的硝烟和呛人的尘土,以排山倒海之势扑向残存的日军阵地。三连的战士也从侧翼沟渠中猛然起身,手中的步枪和冲锋枪喷吐出复仇的火舌,将几个试图依托断壁残垣负隅顽抗的鬼子兵撂倒。
陈旅长在指挥所里时刻关注着战场,望远镜的视野里,灰色的人潮已经彻底淹没了那片残破的工事。刺刀的白光在弥漫的烟尘中频繁闪动,伴随着零星的枪声和短促的惨嚎。他紧绷的下颌线微微松弛,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捕捉着战场每一个细微的变化。
“报告旅长!砖窑据点已突破!残敌正在肃清!”电话里传来前线指挥员兴奋而略带嘶哑的报告声。
“好!肃清残敌,一个不留!注意搜索日军指挥官!”陈旅长沉声命令,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归绥城外,最后几处枪声也迅速稀疏下去。零星的抵抗如同投入沸水的冰块,瞬间消融。一面面红旗开始在日军曾据守的工事废墟上竖起。夕阳的余晖将战士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们疲惫却坚毅的身影在硝烟中穿梭,押解着垂头丧气的俘虏,清点着堆积如山的战利品——歪把子机枪、三八式步枪、掷弹筒、弹药箱……每一件缴获都诉说着这场胜利的彻底。
主战场上,战士们正紧张而有序地忙碌着打扫战场。一队队垂头丧气的伪军俘虏,在八路军战士明晃晃的刺刀和严厉的喝令下,被驱赶到开阔地集中。他们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骄横,许多人眼神呆滞,步履蹒跚,军装破烂不堪,沾满泥泞和血污,大多瑟缩着,不敢抬头。
“快!动作快点!”一名八路军排长大声指挥着,他手臂上缠着绷带,但声音洪亮,“一班长带人把东边那几挺歪把子收拢!二班负责清点弹药箱!三班押送俘虏到指定区域!注意警戒!”
战士们应声而动,开始打扫战场。缴获的武器堆积如山:成捆的三八式步枪、歪把子轻机枪、掷弹筒、成箱的弹药、还有被炸毁的九二式重机枪残骸,散落得到处都是。一些战士在仔细地检查每一具日军军官的尸体,搜寻可能的情报文件和身份证明。卫生员穿梭在伤员之间,紧张地进行着初步的包扎和转移。偶尔还能听到零星的枪声,那是战士们在击毙装死或试图反抗的顽固分子,以及清理躲藏在尸体堆或弹坑里负隅顽抗的散兵游勇。
一名年轻的八路军战士踢开了脚边一把沾满泥土的佐官刀,弯腰捡起一顶镶嵌着黄色五角星的日军军官帽,随手扔进旁边专门收集战利品的箩筐里。他的脸上带着战斗后的疲惫,但更多的是胜利的喜悦和昂扬的斗志。
与此同时,归绥城外,陈旅长已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指挥所,踏上了刚刚被鲜血浸透的战场。脚下的土地松软而泥泞,遍布弹坑和焦黑的痕迹。几名参谋和警卫员紧随其后。
“报告旅长!”一名满身烟尘的营长跑步上前,立正敬礼,声音沙哑却透着兴奋,“砖窑据点残敌已全部肃清!击毙日军守备队长以下六十七人,俘虏三十一人,缴获武器弹药正在清点!我方牺牲十七人,伤四十二人!”
陈旅长沉默地点点头,脸上的肌肉线条绷得更紧了些。十七个熟悉的名字,。他深吸了一口混合着血腥和焦糊味的空气,迈开沉重的步子,踏入了这片刚刚沉寂下来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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