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卡狄亚帝国那份充满算计与刁难的复函,如同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寒川帝国勉强维持的平静假象。几乎在同一时刻,西南边关那份关于奥伦特向“雏鹰”基地大规模增兵的血色急报,更是如同丧钟,在寂静的夜里敲响。御书房内,空气凝固得仿佛一块寒冰,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林牧之手持两份文书,站立在巨大的疆域图前,背影僵直,仿佛化作了一尊石像。他心中最后一丝通过外交斡旋换取喘息之机的幻想,被现实无情地碾碎了。
“陛下……”户部尚书王玄策声音发颤,几乎要瘫软在地,“卡尔卡狄亚贪得无厌,西南敌势大涨,这……这如何是好?若再启战端,国库……国库真的要空了!”
大将军郑知远却是双目赤红,虬髯戟张,猛地踏前一步,声若洪钟:“陛下!还犹豫什么?!卡尔卡狄亚靠不住,奥伦特亡我之心不死!求和是死,退缩是亡!唯有死战,方有一线生机!请陛下下旨,老臣愿亲提一旅之师,先踏平西南那个鬼巢穴,再与奥伦特舰队决一死战!”
工造总局会办陈烁脸色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陛下,二代轮机关键技术瓶颈已突破,首批新式舰炮也已试制成功,虽数量不足,但性能远超旧炮!工造司上下,愿为前线将士提供最犀利的武器!”
情报司主官皇甫嵩阴冷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陛下,奥伦特增兵西南,意在牵制我主力,其远东舰队近期频繁异动,恐有更大图谋。内部清查虽揪出几只蛀虫,但难保没有更深隐藏者。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牧之身上,等待着他最终的决断。帝国的命运,系于他一念之间。
林牧之缓缓转过身,脸上已无半分犹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和冰封千里的威严。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郑知远脸上。
“郑爱卿,”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你说得对。退路已绝,唯有一战。”
他走到御案前,将卡尔卡狄亚的国书随手丢在一旁,仿佛那只是一张废纸。然后,他拿起了那封西南急报,手指用力,几乎要将纸张捏碎。
“奥伦特欺人太甚,视我寒川如无物!先夺我狮鹫港,再锁我经济命脉,今又陈兵我西南腹地!若再隐忍,国将不国!”林牧之的声音陡然提高,如同龙吟,震彻殿宇,“他们想要全面战争?好!朕就给他们一场全面战争!”
“传朕旨意!”林牧之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第一,即日起,寒川帝国与奥伦特帝国,进入全面战争状态! 通告天下,奥伦特背信弃义,屡犯我疆土,寒川上下,同仇敌忾,誓与敌寇血战到底!”
“第二,命大将军郑知远为征南大都督,总揽西南战事! 抽调京营、北境精锐,汇合永昌守军,限期一月,给朕踏平‘雏鹰’基地,全歼入侵之敌!西南诸土司,顺者昌,逆者亡!”
“第三,命水师都督赵破虏(已伤愈归队)为靖海大将军,统领南洋舰队! 整军备战的‘龙骧’新军,配合原有水师,主动出击,寻机与奥伦特远东舰队决战,收复狮鹫港,打通海上通道!”
“第四,工造总局、户部、兵部,全力保障前线供给! 朕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砸锅卖铁也好,加税借债也罢,必须确保大军粮草军械无虞!陈烁,新式舰炮和轮机,优先装备赵破虏部!”
“第五,皇甫嵩! 你的‘暗刃’要像影子一样钉死奥伦特!破坏其后勤,离间其盟友,清查内奸!朕要让奥伦特在明处暗处,都不得安宁!”
一道道命令,如同战鼓擂响,彻底点燃了战争的引信。压抑已久的战争机器,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起来。
郑知远虎目含泪,重重叩首:“老臣领旨!必不负陛下重托,不破敌巢,誓不还朝!” 他起身时,浑身杀气腾腾,仿佛年轻了二十岁。
王玄策虽然面色惨白,却也知已无退路,咬牙道:“老臣……老臣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绝不让前线将士饿着肚子打仗!”
陈烁和皇甫嵩也肃然领命,眼中燃烧着决然的火焰。
然而,就在这同仇敌忾的气氛中,一个苍老而愤怒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陛下!不可!万万不可啊!”
只见文华殿大学士周文渊不顾侍卫阻拦,颤巍巍地闯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陛下!全面战争乃亡国之举啊!国库空虚,民力凋敝,岂能再经得起如此折腾?奥伦特势大,我朝应暂避锋芒,韬光养晦,以待天时啊!如此逞一时之勇,是将帝国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啊!老臣……老臣泣血死谏!”
周文渊的哭谏,如同一盆冷水,让激昂的气氛微微一滞。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位同样面露忧色的保守派文官。
林牧之目光冰冷地注视着周文渊,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周爱卿,你的意思,是让朕割地求和,苟且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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