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的密信,由一名伤痕累累的信使冒死带回寒川,呈于林牧之案头。信中详细描述了雍州之行的艰难:知府赵元敬的贪婪与刁难,明吞货物、暗纵骚扰的卑劣行径,以及那看似绝境的贸易封锁。然而,信末提及的退役老校尉韩猛及其透露的关于赵元敬与北狄部落可能存在暗中交易的蛛丝马迹,却如同一道微光,照亮了僵局。
林牧之阅罢,面沉如水,眼中却无半分沮丧,反而燃起一丝冰冷的火焰。
“赵元敬…果然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又当又立的伪君子!”他冷笑一声,“既贪我寒川之利,又畏朝廷之法,更想趁机拿捏于我。”
王玄策忧心忡忡:“主公,雍州路阻,则南下商道断绝,仅靠黑石峒,难解长远之忧。且赵元敬若与狄人真有勾结,其患更甚!”
“无妨。”林牧之站起身,走到地图前,目光锐利地扫过雍州与寒川之间的山川河流,“他赵元敬想当拦路虎?我便敲掉他的牙,让他乖乖让路!既然他贪财畏强,我便投其所好,再示之以强!”
他迅速下达一连串命令,思路清晰,狠辣果决:
“一、 投其所好,以利诱之:禽滑厘先生,即刻赶制一批特供品!要最华美的琉璃屏风、镶嵌宝石的香皂盒、鎏金雕花的精钢匕首…专为赵元敬及其家眷、心腹打造!务必极尽精巧奢华,投其贪欲!”
“二、 示之以强,以威慑之:从库存中,调拨十枚最新改良的‘破甲雷’(威力加强版震天雷)、五具射程最远的‘寒川重弩’,作为‘防身厚礼’!让他看看,我寒川獠牙依旧锋利!”
“三、 釜底抽薪,以间乱之:皇甫先生信中所言,赵元敬或与狄部有染。情报司立刻全力侦查,搜集实证!若属实,此便是悬于其头顶的利剑!”
“四、 暗度陈仓,以商破之:既然明路不通,就走暗路!联络雍州城内受赵元敬排挤的其他商号、渴望新货的豪族,甚至…军中对赵元敬不满的将领!许以厚利,建立秘密销售网络!让寒川货物,无声无息流入雍州!届时,利益攸关者众,赵元敬想拦,也拦不住!”
众人闻言,精神大振!主公此计,刚柔并济,直击要害!
“属下立刻去办!”禽滑厘、王玄策等人领命而去。
寒川机器再次高速运转。工坊集中最好的工匠,日夜赶制奢华的“特供品”;情报处的密探如同幽灵,悄然潜向雍州;皇甫嵩接到新的指令后,也在雍州暗中活动起来。
半月后,一批精心打造的珍宝和那批令人胆寒的军械,由一支精干小队伪装成普通商队,再次冒险送往雍州。同时带去的,还有林牧之给赵元敬的一封亲笔信,信中语气恭敬,却绵里藏针,既表达“敬意”,又暗示寒川已知晓某些“边贸秘闻”,并提及“若雍州通路不畅,寒川只好将琉璃香皂之术,售与西南夷州或东海商贾,届时天下皆知,恐于府尊治下商税有损…”
皇甫嵩在雍州接到物资与信件后,心中大定。他不再求见赵元敬,而是通过重重关系,将礼物和信件直接送入了知府内宅。
效果立竿见影。次日,赵元敬便“恰好”在知府衙门“偶遇”了皇甫嵩,态度缓和了许多,绝口不提扣押货物之事,反而感叹“北境不宁,商路艰难”,暗示若寒川能“安分守己”,雍州可“酌情允许”部分“北地山货”过境,但需“严加盘查,课以重税”。
皇甫嵩心中冷笑,面上却感激涕零,表示寒川定会“遵纪守法”,并“足额纳税”。
第一条明路,虽未完全畅通,但总算撕开了一道口子。
与此同时,皇甫嵩暗中策划的“暗度陈仓”进展更快。他通过韩猛,结识了数名对赵元敬不满的中下层军官,以极低的价格向他们提供精良的寒川匕首、皮具,甚至暗中出售了几把手弩,很快赢得了这些人的好感。通过这些军官,他又接触到了几家被聚宝斋打压的中等商号。
寒川琉璃镜和香皂的魔力无人能挡。皇甫嵩以“冀州胡商”的身份,以略低于市场价但远高于成本的价格,向这些商号少量供货。这些商号如获至宝,迅速将货物销售一空,利润惊人!渴望更多货物的他们,自然成为了寒川的隐形盟友,开始动用各自渠道,为寒川货物秘密流入雍州提供便利。
很快,雍州上流社会的宴会上,开始出现寒川的琉璃杯盏;贵妇的梳妆台上,摆上了寒川的香皂;甚至某些将领的腰间,也佩上了寒川的精钢腰刀…一种攀比之风悄然形成,拥有“北地奇货”成为了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赵元敬很快察觉到了这股暗流,又惊又怒。他试图追查货源,却发现利益链已经盘根错节,牵扯到不少他麾下的官吏和将领,甚至他的某位宠妾都在使用寒川香皂!强行查禁,必引发众怒。
就在他焦头烂额之际,皇甫嵩再次求见,这次呈上的是一份“合作建议”:寒川愿以优惠价格,向雍州府衙直接供应一批琉璃、香皂,由府衙专卖,利润分成;同时,寒川愿“协助”雍州加强边防,低价提供一批强弩和破甲雷,用于“剿匪安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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