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金属摩擦的轻响,如同鬼魅的指甲刮过众人的耳膜,瞬间绷断了最后一丝侥幸。
“有东西!”小七的声音带着压不住的惊惶,火种在他手中剧烈晃动,光影乱颤,将石窟墙壁上那只扭曲的飞鸟图案映得如同活过来般张牙舞爪。
老韩猛地抽出刀,不顾伤腿剧痛,强行站直,将若卿和薛一手护在身后,尽管他自己也摇摇欲坠。若卿短刃出鞘,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前方那片被黑暗笼罩的废墟。薛一手则死死趴在王校尉的门板旁,用身体尽可能挡住他。
赵煜心脏狂跳,但越是危急,他骨子里那股被逼到绝境的狠厉反而被激发出来。他一把按住小七颤抖的手,低喝道:“稳住!别乱!”
火光稳定下来,昏黄的光晕死死钉在声音传来的方向——那片倒塌的木质和金属结构的深处。那里堆叠着断裂的梁柱、扭曲的金属框架,以及一些看不清用途的、布满铁锈的容器,像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腐烂巨兽。
怀里的定源盘依旧残留着方才剧烈震颤的余韵,微微发热,明确地指向那片区域。
金属摩擦声没有再响起。死寂重新笼罩下来,比之前更加沉重,仿佛能听到灰尘缓缓飘落的声音。那短暂的声响,是幻觉?还是里面的东西……也在观察他们?
“十三爷……怎么办?”老韩喘着粗气,声音干涩。
退?后面是冰冷的暗河和绝路。进?前面是未知的危险和那个神秘组织的废弃据点。
赵煜目光死死盯着那片废墟,脑中飞速权衡。定源盘的感应做不得假,这里面肯定有与蚀力相关的物件,或许是神秘组织遗留的实验品,或许是别的什么。风险巨大,但同样,也可能藏着线索,甚至是……出路?这据点建在地下,总该有别的出入口吧?不可能只靠那条暗河。
他想起之前遭遇的那个面具人,想起他们诡异的身手和对蚀力的研究。这个废弃的据点,或许能揭开他们面纱的一角。
“不能退。”赵煜声音低沉,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小七,火种给我。老韩,你和若卿、薛先生留在这里,护住王校尉。我过去看看。”
“不行!”若卿立刻反对,“太危险了!要去一起去!”
“一起去,目标太大,一旦有变,连个周旋的余地都没有。”赵煜摇头,语气不容置疑,“我身手最好,还有这个。”他晃了晃手中的真空刃,“你们守住这里,万一……万一我回不来,你们想办法原路返回,或者……另寻他路。”
他这话说得平静,却让众人心头一沉。
“十三爷……”老韩眼眶发红。
“少废话。”赵煜打断他,从小七手中接过那簇微弱的火种,另一手握紧真空刃,“听着,如果里面打起来,或者我长时间没动静,你们立刻走,别管我!”
说完,他不等众人再反对,深吸一口气,猫着腰,一步步谨慎地踏入了那片巨大的废墟阴影之中。
脚下的灰尘积了厚厚一层,踩上去软绵绵的,几乎没有声音。空气中那股铁锈和尘埃的味道更加浓烈,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难以形容的腥气。倒塌的梁柱和金属框架在昏黄的火光下投下扭曲怪诞的影子,仿佛随时会活过来扑向他。
赵煜全身肌肉紧绷,感官提升到极致,鹰眼视觉在黑暗中努力捕捉着任何细微的动静。真空刃微微震颤着,发出几不可闻的嗡鸣,似乎也感应到了此地的异常。
他沿着定源盘感应的方向,在废墟的缝隙间艰难穿行。这里似乎曾经是一个规模不小的地下设施,能看到一些残破的工作台,上面散落着锈蚀的工具和碎裂的器皿,有些器皿内壁还残留着干涸的、颜色暗沉的污渍。
走了约十几步,前方出现了一个相对完整的区域,像是一个被半塌墙体隔开的小房间。定源盘的感应在这里达到了最强。
赵煜停下脚步,屏住呼吸,仔细倾听。
除了他自己压抑的心跳和火苗燃烧的细微噼啪声,没有别的动静。
他缓缓探头,将火种伸向那个小房间。
火光驱散了门口的黑暗,照亮了里面的景象。
房间不大,中央是一个石台,石台上固定着几圈已经锈蚀断裂的金属镣铐,镣铐边缘沾染着深褐色的、早已干涸的污迹。石台周围,散落着一些奇形怪状的、带着尖锐探针或锯齿边缘的金属器械,同样锈迹斑斑,透着一种令人不适的残忍气息。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靠在墙角的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半人高的金属容器,造型古怪,像是某种培养槽,表面布满了锈蚀和凹痕,一侧的观察窗玻璃早已碎裂。而在容器旁边,倒着一具……骸骨。
骸骨穿着破烂不堪的、依稀能看出是暗蓝色的布料,骨骼扭曲,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姿势,头骨歪斜,下颌大张,仿佛死前经历了极大的痛苦。在骸骨的手边,掉落着一个巴掌大小的金属圆盘,上面刻着熟悉的、扭曲的飞鸟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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