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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深圳的秋夜,悄然浸润着一种与北国平壤截然不同的湿润与温暖。飞机引擎的轰鸣声渐次消散在宝安国际机场的夜空,取而代之的是熟悉而粘稠的、带着荔枝林与海风气息的暖湿空气,轻柔地包裹了风尘仆仆的归人。廊桥的灯光略显冷白,却映照出四张神色各异的、带着旅途倦意与归家安心的面庞。
张泽明走在最前,一身黑色裋褐汉服与墨绿长裤在机场的现代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却又不失沉静。他步履稳健,明朝网巾包裹的发髻一丝不苟,唯有眼底深处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弛,那是卸下了异国他乡的些许警惕后,重归熟悉土地的安然。爱莉希雅紧跟在他身侧,粉色的长发似乎还沾染着平壤夜间的微凉,精灵耳微微颤动,敏锐地捕捉着周遭重新响起的、熟悉的粤语广播与周遭嘈杂而亲切的乡音。她粉紫色的眼眸好奇地打量着四周,仿佛第一次认识这座熟悉的城市,又仿佛在对比着两地空气的不同质感:“泽明…深圳的风,好像更软一些,带着点甜甜的味道…和那边干爽的风不一样呢…?”
卡齐娜拉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咖啡色的长发有些蓬松,那对高高竖起的鼠兔耳朵因疲惫而微微耷拉,却仍在努力捕捉着熟悉的气息。“哥哥…家里的床…”她小声嘟囔着,带着浓浓的倦意与期待。玛拉妮则伸展了一下胳膊,逐浪客的精力似乎恢复得更快些,笑道:“嘿!还是回来痛快!就是时差有点捣乱,感觉肚子好像该吃早饭了?”
搭乘晚高峰后略显松快的出租车返回福田区。车窗外的深圳夜景飞速掠过,璀璨的霓虹、高耸的楼宇、蜿蜒车河的光轨,与平壤庄重规整的夜景形成鲜明对比,一种繁华而忙碌的现代气息扑面而来。爱莉希雅趴在窗边,粉紫色的眼眸倒映着流动的光斑:“虽然平壤的星星好像更亮…但是深圳的灯光,也好热闹,好像永远不会睡觉一样…有种…活力满满的感觉!?”
回到明大人工作室时,夜色已深。推开院门,庭院中那几株枫树在夜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低声欢迎。廊下的灯笼暖光融融,将熟悉的景致温柔勾勒出来,一种混合着草木清气、旧书墨香以及淡淡防潮剂味道的、独属于家的气息瞬间拥抱了他们。
“终于回来啦——!”爱莉希雅放下小背包,轻轻欢呼一声,像是终于卸下了所有力气,软软地倒在廊下的软榻上,粉色的长发铺散开来,“还是家里的味道最让人安心…?” 她深吸一口气,精灵耳惬意地微微晃动。
舟车劳顿,简单的梳洗后,四人便各自歇下。旅途的兴奋与疲惫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沉入黑甜梦乡的宁静。
翌日清晨,深圳的阳光透过薄雾,温和地洒满庭院,带来了南国秋日特有的、慵懒的暖意。爱莉希雅并非被闹钟或阳光唤醒,而是被一阵极其细微、却持续不断的窸窣声和一种淡淡的、奇异的酸甜香气所吸引。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粉紫色的眼眸还带着惺忪睡意,精灵耳却已下意识地追踪着声源和气味的方向——似乎来自厨房。
她披衣起身,赤着脚踩在微凉的木地板上,悄无声息地走向厨房。越靠近,那声音越发清晰,是木勺轻缓而规律地刮擦陶瓮内壁的声响,伴随着轻微的、液体微小气泡破裂的“噗噗”声。而那香气也愈发浓郁——是一种复合的、层次分明的果酸与蜜甜交织的气息,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极淡的酒麴发酵般的微醺感,闻之令人舌底生津,精神微微一振。
她好奇地探出头,只见张泽明正背对着她,站在灶台前。他依旧身着那身居家的黑色裋褐,墨绿色长裤,头发未束网巾,只是松松地用一根木簪挽起,几缕发丝垂落颈侧,更添几分随性。他微微倾身,正专注地看着灶上一只胖肚圆口的深褐色陶瓮,手中一只长柄木勺正极有耐心地、缓慢地顺时针搅动着瓮中浓稠的液体。那奇异的香气,正是从瓮中散发出来。
“泽明?”爱莉希雅软糯的声音带着刚醒的鼻音,“你在做什么呀?好香…又好奇怪的味道…有点像酒,又有点像果汁变浓了…?” 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精灵耳因好奇而竖立起来。
张泽明并未回头,手下动作未停,声音温和:“醒了?正在尝试酿些‘冬醴’。”
“冬醴?”爱莉希雅走近几步,踮起脚尖想看看瓮中景象,只见瓮内是浓稠的、呈现琥珀金色的浆液,其间漂浮着许多已然煮烂析出胶质的果肉,看不清具体是什么果子,正随着搅拌缓缓旋转,冒着细密温热的气泡。“是酒吗??”
“非也,”张泽明微微摇头,“乃以当季鲜果,辅以蜂蜜、蔗糖与旧醅引,文火慢熬,静待发酵而成。甜醇胜于酒,暖身不醉人。秋深酿下,待冬日饮之,可驱寒暖胃,养息安神。”他说话间,手腕稳定,搅拌的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仿佛在进行某种古老的仪式。“此番在平壤,见市集有售当地特色甜米饮,念及此法,归来便试之。因地制宜,用了岭南的荔枝干、龙眼肉、菠萝蜜丝,并新采的柚子皮与金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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