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张念山满脑子都是等许洪亮和张雨晴病情好转,就立刻带他们回华国,把这场跨国的惊险与牵挂彻底画上句号。可直到秦傲男病房里,许洪亮提起莉莉和亨利的身世,他才猛然惊觉,自己竟疏忽了一个天大的问题——那两个被晴儿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孩子,他们的存在本身,就牵扯着一场注定无法轻易落幕的风波。
一行人从私人医院返回普通病房时,中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张念山抱着张雨晴的动作依旧轻柔得不像话,仿佛她是易碎的琉璃,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平稳。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病床上后,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确认体温正常,才松了口气。“你乖乖躺着,我去给你打爱吃的饭菜。”他的声音温柔得能融进阳光里,眼神里满是化不开的宠溺,说完又替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才转身离开。
医院食堂的饭菜算不上精致,但张念山记得张雨晴的口味——不喜辛辣,偏爱清淡,尤其爱吃糖醋小排和清炒时蔬。他仔细挑选了几样她能消化的菜,又盛了一碗温热的鸽子汤,小心翼翼地端着回到病房。郭雪正坐在床边陪张雨晴说话,见他回来,识趣地起身:“念山哥,你回来了,我去看看许洪亮那边。”
张念山点头,将餐盘放在床头柜上,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鸽子汤,吹凉后递到张雨晴唇边:“先喝点汤垫垫肚子,鸽子汤补身体。”张雨晴没有抗拒,顺从地咽下,眼神里少了几分往日的疏离,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他一勺一勺地喂着,动作耐心而娴熟,偶尔遇到她不爱吃的青椒,便默默挑出来放在自己碗里,全程目光都锁在她脸上,生怕她哪里不舒服。
等把张雨晴喂饱,又替她擦了擦嘴角,张念山才看向刚从许洪亮病房出来的郭雪:“郭雪,麻烦你陪着晴儿,我有事出去一趟。”
郭雪立刻点头:“念山哥,你有事就忙你的,放心吧,我一定照顾好雨晴。”
张念山再次看向张雨晴,语气软得像棉花:“晴儿听话,不要自己下地拿东西,也别胡思乱想,有事就喊郭雪,我很快回来。”他的眼神里带着明显的不舍,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指尖轻轻划过她的手背,才转身毅然离开。
走出医院,猎鹰早已将车停在门口等候。“师长,去哪儿?”猎鹰见他神色凝重,开口问道。
“去黛西家。”张念山沉声道,拉开车门坐进后座,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有些问题,必须尽早解决,他不能让晴儿和两个孩子再陷入未知的风险中。
越野车再次驶往黛西家的方向,一路疾驰,很快便抵达了那座带着庭院的独栋别墅。这一次,张念山没有直接进去,而是让猎鹰将车停在不远处的树荫下,两人坐在车里,静静观察着庭院里的动静。
庭院里,阳光正好,黛西和杰克斯正陪着莉莉和亨利玩耍。两个孩子穿着同款的衣服,粉雕玉琢的模样格外可爱。丽丽扎着两个小辫子,正追着一只小狗跑,亨利则拿着一个小皮球,时不时扔给杰克斯,笑声清脆得像风铃。这些日子,因为张雨晴和许洪亮一直住在医院,杰克斯夫妇并没有送两个孩子去幼儿园,显然是把他们牢牢护在身边,生怕有什么闪失。
张念山看着这一幕,眉头不自觉地蹙起。他太清楚黛西夫妇的心思了——他们是害怕失去这两个孩子,害怕失去他们女儿莉娜仅存的血脉。
“外婆,爸爸和妈妈什么时候能出院呀?我都想他们了。”丽丽跑累了,扑进黛西怀里,歪着小脑袋问道,眼神里满是期盼。
黛西抱着孙女,眼神有些躲闪,随即又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我们莉莉乖,莉莉长大了,不能一直粘着妈妈。妈妈现在生病,需要好好休息,你看跟外婆一起玩,不也挺好吗?”她的声音温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这时候,亨利也跑了过来,拉着黛西的衣角,小脸上满是困惑:“外婆,我总感觉,妈妈这次生病了,会不会不要我和丽丽了?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不回来看看我们?”
杰克斯见状,连忙走过来,蹲下身揉了揉亨利的头发,微笑着安慰道:“亨利是小男子汉,怎么会这么想呢?爸爸妈妈那么爱你们,怎么会不要你们呢?你要给妹妹做出榜样,以后你们要展翅高飞,不可能一直待在爸爸妈妈身边呀。”
亨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可小眉头依旧微微皱着,显然没有完全相信。
不远处车里的张念山将这一切听得清清楚楚,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他已然明了黛西夫妇的意思——就算是许洪亮和张雨晴要回华国,他们也绝对不会轻易放手让两个孩子离开。毕竟,这两个孩子是他们女儿莉娜唯一的血脉。更何况,黛西夫妇曾经是大学里的着名教授,在当地积累了不少人脉和资源,真要撕破脸,这场争夺战绝不会轻松。
张念山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自言自语道:“秦傲男,你放心,既然是你的种,既然晴儿已经把他们从襁褓中一点点养成这么可爱的孩子,我就不可能让他们留在异国他乡,更不可能让他们与你这个亲生父亲分离。为了晴儿,为了这两个无辜的孩子,也为了给你一个交代,不管中间有多么困难,我也一定会把他们带回华国,让他们待在亲生父亲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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