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雪并肩走在伊莎贝拉身侧,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她轮廓柔和的侧脸,心里盘算着方才谈话间的留白,顺势开口问道:“莎莎,我总觉得你和霍尔斯身上都带着点东方人的温润,你们俩该不会都是华国人吧?那你的父母肯定也是华国人了?”
这话问得轻描淡写,像是随口而起的闲聊,可郭雪的眼神却悄悄绷紧,一瞬不瞬地盯着伊莎贝拉的反应。
伊莎贝拉闻言,脚步微微一顿,随即摇了摇头,嘴角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不是哦,我的父母都是M国人。”
“是吗?”郭雪故作不解地挑眉,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可你的长相明明是典型的东方脸孔呀,眉眼这么温婉,一点都不像纯粹的M国人呢。”
伊莎贝拉抬手捋了捋耳后的碎发,指尖划过耳廓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滞涩,她笑着解释:“我妈妈说,我的外婆是华国人,外公是M国人,所以她本身就是混血儿。你听过隔代遗传吗?可能我的长相就偏偏随了外婆吧。”
“哦,原来是这样!”郭雪恍然大悟般点头,眼底却飞快地掠过一丝疑虑——隔代遗传并非不可能,可伊莎贝拉的五官、气质,甚至笑起来时梨涡的形状,都与纯血华国人别无二致,这未免太过巧合。但她没有表露分毫,只是顺着话头往下探:“那你外婆是华国哪里人呀?说不定我们还有些渊源呢。”
伊莎贝拉的眼神黯淡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妈妈只跟我提过外婆是华国人,具体是哪个城市、家里还有什么人,她都没细说,我也没多问。”
郭雪心里的疑团更重了,这番说辞听起来天衣无缝,可伊莎贝拉眼底的茫然却不似作伪。她定了定神,继续用闲聊的语气追问:“那你从小就一直生活在M国吗?大学是在哪里上的呀?”
这话像是戳中了某个开关,伊莎贝拉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半天没能发出声音。
大学在哪里上的?
这个问题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地刺进了她混沌的记忆深处。她努力地回想,脑海里却只有一片白茫茫的迷雾,那些本该清晰的青春岁月,像是被人用橡皮擦彻底擦掉了,只留下一片模糊的空白。她甚至想不起自己是否真的上过大学,那些所谓的“过往”,似乎都是爸爸妈妈告诉她的,是这些年生活在M国的点滴,拼凑成了她认知里的“人生”。
看着伊莎贝拉突然沉默下来,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凝固,郭雪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收敛了追问的势头,脸上露出歉意的神情:“莎莎,对不起对不起!是不是我问得太多了?”
她轻轻拍了拍伊莎贝拉的胳膊,语气诚恳又带着点不好意思:“我刚来M国没多久,没什么朋友,总觉得跟你特别合得来,就忍不住多说了几句,没想到问到你的私事了,你别往心里去呀。”
伊莎贝拉怔怔地站在原地,眉头微微蹙起,眼底翻涌着困惑、茫然,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慌。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的大学是在哪里上的。”
“啊?”郭雪故意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诧异,“你的大学在哪里上的,你自己会不知道?这怎么可能呀?”
被郭雪这么一问,伊莎贝拉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了几分,面容凝滞着,像是被什么难题困住了一般。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低沉而沙哑:“我的记忆,只停留在五年前。五年前的事情,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五年前?”郭雪还想再问些什么,比如五年前发生了什么,她是怎么遇到霍尔斯的,可话到嘴边,却被一阵刺耳的引擎轰鸣声猛地打断!
那声音来得又快又急,像是惊雷般从身后的黑暗中炸响,带着一股蛮横的冲劲,直直朝着两人的方向冲来!
郭雪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只见一辆黑色的轿车没有开车灯,如同鬼魅般从路边的阴影里窜了出来,速度快得惊人,丝毫没有减速或避让的意思,直直朝着她们冲了过来!
此刻,郭雪走在靠近人行道的一侧,而伊莎贝拉恰好走在她的右侧,半个身子都处在车道中间的位置。突如其来的危险让郭雪吓得目瞪口呆,大脑一片空白,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拉伊莎贝拉,可因为刚才一直沉浸在伊莎贝拉的话里,动作慢了半拍,指尖只擦过伊莎贝拉的衣袖,拽到了一把冰冷的空气!
“小心!”郭雪的惊呼声卡在喉咙里,心脏都要跳出胸腔。
伊莎贝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她能感觉到那辆轿车带来的强劲气流,裹挟着轮胎摩擦地面的焦糊味,瞬间笼罩了她。她甚至能看到车窗里隐约闪过的模糊人影,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
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撞击带来的剧痛,可预想中的撞击并没有到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路边的梧桐树荫里窜了出来,速度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那人手臂一伸,用一种近乎霸道的力量,猛地将伊莎贝拉紧紧抱在怀里,紧接着一个利落的侧翻滚,带着她重重地摔在人行道的草坪上,堪堪避开了那辆疾驰而过的黑色轿车。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