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念山走在操场上,阳光透过云层,在水泥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训练场上的战士们早已解散,只剩下零星几个后勤人员在收拾器械,空气中还残留着汗水与草木混合的气息。
他的步伐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脑海里反复回响着罗军长的话,还有张雨晴那双盛满星光、如今却可能只剩空洞的眼睛。胸口的闷痛一阵紧过一阵,连带着喉咙都干涩得发疼,自从和雨晴提了分手,他就没好好吃过一顿饭,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只剩下一具挺拔却空寂的躯壳。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清亮又带着几分雀跃的喊声,穿透了操场的宁静:“念山哥!你半天了,你干什么去了?”
林梅的声音像一颗石子,骤然打破了张念山的沉思。他愣了一下,迟钝地转过身,目光落在快步走来的姑娘身上。一身浅色连衣裙,长发披肩,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
张念山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抬手揉了揉眉心,整理了一下自己松散的精神,原本黯淡的眼神勉强凝聚了几分焦距。他停住脚步,语气平淡地问:“林梅,有事吗?”
林梅快步走到他面前,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只是眼底飞快地黯淡了一下——她能感觉到张念山身上的疏离,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和那天承认她是“前女友”时的模样判若两人。但这份失落只持续了一瞬,她很快又打起精神,语气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念山哥,你还是叫我梅子吧,听着比较顺溜。”
张念山望着眼前的姑娘,脑海里闪过那天请她帮忙扮演前女友的场景。他知道,林梅帮了自己一个大忙,若不是她,这场“分手戏”恐怕还演不下去,也无法让雨晴彻底死心。念及此,他心里多了几分歉意,便点了点头,声音缓和了些许:“好,梅子。”
得到满意的回应,林梅的眼睛亮了亮,连忙趁热打铁道:“念山哥,我听说京城的火锅特别好吃,不如你中午请我去吃火锅吧?”她说着,双手背在身后,微微仰头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期待。
可此刻的张念山,哪有什么吃饭的心思?他胃里空空荡荡,却没有丝毫饥饿感,满心满眼都是雨晴憔悴的模样,还有罗军长那句“晚年孤独”的叹息。他已经有几天没有正经吃顿饭了,味蕾像是被麻木了一般,尝不出任何滋味。于是他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歉意:“梅子,等以后有时间可以吗?我现在有点事要处理。”
林梅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很快掩饰过去,识趣地点了点头:“那好吧。”她还想跟张念山再说些什么,想问问他到底在忙什么,想告诉他自己有多期待这场约会,可话到嘴边,却看见张念山已经转过身,留下一句“我先去忙了”,便径直朝着办公楼的方向走去。
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透着一股说不尽的落寞。林梅一个人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心里虽有失落,却丝毫没有气馁。她向来不是轻易放弃的人,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想牢牢抓住。一个念头在她心里悄然滋生,眼底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她暗暗打起了另外一个主意。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下午三点多。林梅坐在招待所的房间里,反复看着手表,终于鼓起勇气,再次拨响了张念山办公室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她立刻调整好语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既温柔又带着几分不舍:“念山哥,你工作处理完了吗?不如晚上我们去吃饭吧,我明天就得回我自己的部队了,假期也就结束了。”
电话那头的张念山刚处理完一份文件,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听到林梅的话,他本想再次拒绝,可转念一想,林梅毕竟帮了他的忙,这份人情他一直记在心里。如今她假期结束要回去了,自己若是连一顿饭都不肯请,未免太过不近人情。于是,他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声音依旧平淡:“好。”
挂了电话,林梅兴奋地跳了起来,连忙拿出衣柜里最漂亮的衣服换上,又对着镜子补了补妆,确保自己以最好的状态出现在张念山面前。
二十分钟之后,张念山开着一辆军用吉普车,准时出现在了招待所的楼下。林梅早已等在门口,看到车子驶来,立刻笑着迎了上去。
“念山哥!”她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张念山侧头看了她一眼,发动车子,语气平淡地问:“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我想吃京城的火锅!”林梅立刻兴奋地回答,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
张念山没有异议,只是点了点头,吐出一个字:“好。”
车子平稳地驶离了部队大院,朝着市区的方向开去。张念山握着方向盘,目光平视前方,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飘远了。他想起以前,雨晴也总说京城有家火锅店特别好吃,吵着闹着要他带她去。后来他真的带她去了,那家店的火锅辣得过瘾,雨晴吃得满头大汗,却笑得眼睛都眯成了月牙,还一边吸着气一边说:“山哥,太好吃了,以后我们还要经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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