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包厢里的白酒已经见了底,康平脸颊通红,握着酒杯的手却很稳。他往前凑了凑,眼神里满是认真:“念山,这次来鹏程,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尽管跟哥说,在这地界上,没有哥摆不平的事!”
张念山摇了摇头,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他和康平是过命的兄弟,可有些话该说,有些话得藏——张雨晴在港口倒货赚钱的事,毕竟带着点“投机”的意思,没必要让外人知道。他想了想,编了个稳妥的理由:“也不算困难,就是今天早晨急着给你打电话,是因为我们带来的钱,在火车站附近的旅馆里,连包带钱一起丢了。”
“什么?!”康平“啪”地一拍桌子,酒杯都震得晃了晃,酒液洒了出来,“还有人敢在你头上动土?你告诉我是哪个旅馆,明天我就派人去查!不把那小偷揪出来,我康平的名字倒着写!”
张雨晴赶紧放下筷子,急忙说:“康平大哥,算了吧。小偷到处都是,我们在鹏程待的时间又不长,也没损失太多东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麻烦您了。”
“麻烦什么?”康平脸涨得更红,语气却格外坚定,“念山是我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不是丢钱的事,是欺负到咱们头上了!不行,这事儿哥必须帮你解决!”
张念山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再推辞,轻声说出旅馆的名字:“就是火车站旁边的‘鹏城旅馆’。我怀疑这小偷就是旅馆老板自己……。”
康平听完,咬了咬牙:“我就知道是这些黑店老板搞的鬼!你放心,两天以后,我保证给你一个说法——要么把钱追回来,要么让他这旅馆开不下去!”他拍着胸脯保证,眼神里满是义气。
张念山点了点头,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那就麻烦你了。”
“跟我还说什么麻烦?”康平喝了口酒,话匣子又打开了,“对了念山,你调到京城部队后,是不是又高升了?我听老战友说,你现在出息了。”
张念山笑了笑,语气谦虚:“就是运气好,现在是师长了。”
“师长?!”康平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伸手比了个大拇指,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念山,你可太厉害了!我就知道你小子迟早有出息!”
苏月牙也放下茶杯,眼里满是诧异:“念山兄弟,我看你的样子,也就二十四五岁吧?这么年轻就当上师长,这在部队的历史上,你怕是头一个!”
“嫂子过奖了,就是运气好,赶上了好机会。”张念山摆了摆手,不想多提自己的功绩。
“什么运气好?”苏月牙摇了摇头,语气认真,“我们家老康都四十岁了,现在才是旅长。你这么年轻就当师长,肯定是有过人的本事。部队里的晋升最公平,每升一级,都是用命拼出来的,哪有那么多运气?”
康平在一旁连连点头,喝了口酒,眼神飘向远方,像是陷入了回忆:“月牙说得对,念山的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你不知道,我和念山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想当年,我们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他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子,“那应该是三四年前了,部队为了让我们顺利潜伏,故意放出了念山‘牺牲’的消息。我们俩隐姓埋名,混进了敌人的生活圈,假装是来打工的外地人。”
张雨晴和苏月牙都屏住了呼吸,认真地听着。
“当时我们的任务是摸清敌人的军火库位置,可没料到,刚潜伏了半个月,就被敌人怀疑了。”康平的声音沉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那天晚上,我们正在出租屋里整理情报,突然有人砸门。我刚想开门,念山就把我按在床底下,自己拿着匕首躲在门后。门被踹开后,三个敌人冲了进来,到处翻找。念山找准机会,一刀放倒了最前面的人,可后面的人反应过来,举着枪就朝他开枪。”
苏月牙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眼里满是紧张:“那后来呢?念山没事吧?”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康平叹了口气,声音有些沙哑,“念山为了掩护我,硬生生挨了一枪,子弹打在他的肩膀上,血流了一地。他还强撑着,把我从后窗推了出去,让我带着情报先跑,自己留下来断后。我当时都快哭了,说要跟他一起走,可他骂了我一句‘别废话,情报比命重要’,就关上了窗户。”
“我跑出去后,躲在附近的草丛里,听见屋里传来枪声和打斗声,心里像被刀割一样。我想回去救他,可又知道,我不能辜负他的牺牲——我得把情报送出去。”康平的眼眶红了,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后来我才知道,念山打倒那两个敌人后,自己也晕了过去。幸好咱们的人及时赶到,把他救了回来。医生说,再晚来半小时,他的血就流干了。”
他拍了拍张念山的肩膀,语气里满是感激:“可以这么说,没有念山,就没有我老康的今天。我这条命,是他给的。”
苏月牙眼里含着泪,点了点头:“这件事,老康跟我说过很多次。每次说起,他都掉眼泪。”她拿起茶杯,倒满茶水,端到张念山面前,语气诚恳,“念山兄弟,今天嫂子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