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多的阳光,透过部队营区的白杨树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带着夏末特有的清爽。张雨晴沿着招待所的石板路往前走,手里还拎着一袋刚从食堂拿的脆枣,脚步轻快。昨晚睡得安稳,此刻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走到201房间门口时,轻轻敲了敲门。
门几乎是立刻就开了,郭雪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连衣裙,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满是藏不住的兴奋,一看见张雨晴,就伸手把她拉了进来,力道大得差点让张雨晴手里的脆枣撒出来。“晴儿!你可算来了!”郭雪把她按在床边的椅子上,自己则坐在对面的床沿,身体微微前倾,眼睛亮晶晶的,像个刚得到糖果的孩子。
“你知道吗?昨晚是王大哥把我抱回来的!”郭雪一开口,声音里就带着雀跃,一边说一边张开胳膊,比划着打横抱的姿势,“就这么着,稳稳地把我抱在怀里,我当时虽然喝多了,脑子晕乎乎的,但心里清楚得很!他的胳膊特别有力,我靠在他怀里,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味,还有……还有他的心跳,特别稳,特别有安全感,那感觉,真的太幸福了!”
张雨晴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模样,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里的脆枣袋,嘴角跟着扬起,心里却悄悄泛起一丝心疼。她静静听着,没打断,直到郭雪比划完“抱”的动作,又紧接着说:“而且他没把我放床上就走!他还在这儿待了一整晚!”
“哦?”张雨晴挑眉,惊讶地反问,“那这么说,你们这是正式在一起了?”
郭雪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些,她轻轻摇了摇头,手指攥了攥衣角,语气却依旧带着满足:“那倒没有……不过我已经很幸福了。我当时晕乎乎的,下意识搂了他的脖子,他没推开我;后来我还吐了他一身,他也没生气,反而还去药店给我买了醒酒药,守在我旁边,时不时摸我额头,怕我发烧。”
她顿了顿,眼神飘向窗外,像是在回忆昨晚的细节,声音软了下来:“雨晴,我觉得这趟来部队没白来。就算他现在不同意处对象,这些回忆也够了——以后想他的时候,我就能把这些片段拿出来想,一想到他抱着我、照顾我的样子,就觉得心里暖暖的。”
郭雪叽叽喳喳地说着,语速又快又急,生怕漏掉一个细节。张雨晴听在耳里,心里的疼意更甚——她比谁都清楚郭雪的心思,可看着郭雪把这点“温暖”当成宝贝,她实在不忍心戳破那层窗户纸。等郭雪终于停下说话,张雨晴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说:“明天我们就要回老家了,今天去市里买点东西回去吧?顺便给你爸妈带点海产,他们不是一直念叨着想吃这边的干贝吗?”
郭雪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眼睛又亮了起来,连连点头:“好啊好啊!那我们怎么去?走路去吗?”
“不用。”张雨晴抬腕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指针刚过九点半,“山哥已经跟食堂的采买员说好了,让采买的卡车顺路拉我们去。我们现在就走,别耽误了时间。”
两人说着就起身,郭雪还特意拿了个帆布包,说是要装买的东西。出了招待所房门,沿着石板路往炊事班走,远远就看见一辆军绿色的卡车稳稳停在院子里,车身还沾着点泥土,一看就是常跑远路的。司机小赵正靠在车门上抽烟,看见张雨晴过来,立刻掐了烟,热情地迎上前,敬了个标准的礼:“嫂子!张团长早上就吩咐了,让我在这儿等您,您可算来了!”
“麻烦你了,小赵。”张雨晴笑着点头,和郭雪一前一后钻进了驾驶室。驾驶室不算宽敞,副驾驶座刚好能坐两个人,郭雪挨着窗户,好奇地摸了摸车窗边的扶手。
小赵绕到驾驶座,发动车子前,转头对张雨晴说:“嫂子,您和您朋友坐稳了啊!咱们先去市里的供销社,那边海产最全;您要是还想去别的地方,比如步行街,到时候我找地方停车等您。就是得跟您说一声,咱们下午四点前得往回赶,不然赶不上晚饭了。”
“好,都听你的安排。”张雨晴点头,“到了供销社我们尽快买,不耽误你时间。”
一路上,卡车在柏油路上行驶,风从车窗吹进来,带着路边野草的清香。小赵偶尔会和张雨晴聊几句,问她老家在哪儿,回去要坐多久的火车;郭雪则一直看着窗外,路边的白杨树飞快后退,远处的田野一片金黄,她时不时发出小声的惊叹,眼里满是新奇。
将近一个小时后,卡车驶进了市区。小赵把车停在供销社门口的空地上:“嫂子,我在这儿等你们,买完了直接出来就行。”
张雨晴和郭雪拎着布袋走进供销社,里面人不算多,货架上摆满了各种商品。海产区在最里面,玻璃柜里摆着真空包装的干贝、鱿鱼丝、虾皮,还有用草绳捆着的咸鱼。“去年来的时候还没这么多品种呢。”张雨晴拿起一包干贝,看了看生产日期,“这个好,真空包装不容易坏,带回去给爸妈熬粥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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