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庠眼见后路被断,只能硬着头皮朝着墨家村突围。
他娘的!
这是他现在唯一的念头。
这群流民是鬼吗?
怎么打仗的路数这么邪门!
先是半夜不睡觉用破锣嗓子鬼叫,又是放毒烟熏人眼睛。
现在冲出来的人,一个个跟疯狗似的,见人就砍,眼睛都红了。
“冲!给我冲进村子!夺了他们的老巢!”
李庠声嘶力竭地吼着,试图稳住已经溃散的军心。
可他心里清楚,完了。
这仗从一开始就透着一股子邪性。
他现在只想着能冲进村子,占据地利,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然而,霍天生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
“想进村子?那就拿命来填吧!”
陶孔的声音冰冷,传遍了整个前阵。
李庠带着残兵败将,一脚踏入了通往墨家村的必经之路上。
“啊!”
一声惨叫,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士兵突然消失不见。
地上凭空多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大洞,洞底插满了削尖的竹子,那个士兵就像一串烤肉,被扎了个透心凉。
“有陷阱!小心脚下!”
李庠的亲兵惊恐地大叫。
可是已经晚了。
恐慌的败兵们根本收不住脚,人挤着人,一个接一个地掉进了伪装好的陷阱里。
惨叫声此起彼伏,像是地狱里传来的催命符。
“绕开!从旁边林子绕过去!”
李庠快疯了,指着旁边的一片小树林吼道。
几个士兵刚冲进树林,脚下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紧接着,几根磨盘粗的巨木,被藤蔓吊着,从天而降,呼啸着横扫过来。
“砰!砰!砰!”
骨头碎裂的声音让人牙酸。
被巨木扫中的士兵,像是被拍飞的苍蝇,身体扭曲着飞出去老远,落地时已经成了一滩烂泥。
李庠的脸彻底白了。
他看着自己身边越来越少的士兵,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他妈哪里是流民!
这分明是一群训练有素的猎人,而他们,就是闯进猎场的蠢猪!
“杀出来!都他妈给老子杀出来!”
就在李庠的部队被陷阱折磨得快要崩溃的时候,一个粗犷的声音从墨家村的方向炸响。
只见一个方脸壮汉,提着一把环首大刀,带着一群凶神恶煞的汉子从村里冲了出来。
正是黑风寨演说家蔡鸣是也!
“兄弟们!墨神说了,打赢这一仗,顿顿有肉吃,人人有地分!”
蔡鸣扯着嗓子大吼,声音里满是兴奋。
他身后的那群山匪,原本是乌合之众,可听了霍天生给蔡鸣准备的那套“打土豪,分田地”的演讲稿,早就被洗脑了。
现在他们一个个眼里放着绿光,觉得砍的不是益州军,而是白花花的银子和香喷喷的婆娘!
“为了肉!为了地!杀啊!”
这群文化素质有待加强的山匪,嗷嗷叫着,挥舞着长刀,像一群饿狼冲进了羊群。
他们打仗没什么章法,就是一股子狠劲。
你砍我一刀,我豁出命也要捅你一枪。
李庠的部队本就是强弩之末,被这群不要命的疯子一冲,阵型瞬间土崩瓦解。
李庠看着眼前混乱的景象,气得目眦欲裂。
他好歹也是益州军的一员主将,今天竟然被一群流民和山匪逼到了这个地步!
“贼将休走!吃我一刀!”
蔡鸣一眼就盯上了穿着铠甲的李庠,提着刀就冲了过来。
李庠正欲提刀迎战,突然感觉一股致命的危机感笼罩了全身。
他下意识地想躲。
“噗!”
一支冰冷的羽箭,精准地穿透了他脖颈铠甲的缝隙。
箭矢的力道极大,直接贯穿了他的喉咙。
“呃……”
李庠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脖子上冒出来的箭头,鲜血像喷泉一样涌出。
他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漏风声。
身体的力气在飞速流逝。
他最后的意识里,只看到不远处一个山坡上,一个精悍的青年正缓缓放下手中的长弓。
始作俑者,正是卫青。
李庠高大的身躯,重重地摔倒在地,激起一片尘土。
主将死了!
这个消息像瘟疫一样在益州军中蔓延开来。
所有还在抵抗的士兵,瞬间就没了主心骨。
他们看着如同魔神一般的墨家军,看着凶残不要命的山匪,彻底崩溃了。
就在这时,一个清亮又威严的女子声音,通过那种奇怪的法器,响彻了整个战场。
“放下武器,降者不杀!”
这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杜比环绕音响虽是简配,但在这山谷地势下,扩音效果好得出奇。
“放下武器,降者不杀!”
“放下武器,降者不杀!”
顾清霜的声音,如同惊雷,一遍又一遍地在战场上空回荡。
一个被吓破了胆的益州军士兵,再也承受不住这种压力,“当啷”一声,扔掉了手里的长矛,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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