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胡不乱华 第36章 奇袭黑风寨

月黑风高，山林间连虫鸣都稀疏了许多。

顾清霜带着二十名身手矫健的墨者，如同鬼魅般潜行至黑风寨后山的水源地。她一身黑色夜行衣，将玲珑有致的身段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清亮而冰冷的眸子。

溪水在月光下泛着粼粼的波光，清澈见底。顾清霜打了个手势，身后的墨者立刻从怀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药包，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的粉末倒入溪流上游。那是一种无色无味的草药粉末，是霍天生根据道教医书中的方子配制的，人服用后，短时间内便会四肢无力，上吐下泻，虽不致命，却足以让人失去战斗力。

做完这一切，顾清霜没有片刻停留，带着人迅速撤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翌日，天刚蒙蒙亮，黑风寨中便乱作一团。

“哎哟！我的肚子！疼死我了！”

“快！快拿纸来！憋不住了！”

“怎么回事？浑身没劲儿，腿都软了……”

山匪们一个个捂着肚子，脸色发白，东倒西歪地冲向茅房。茅房外很快就排起了长龙，场面一度十分壮观。还有不少人直接瘫倒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寨主王黑虎也被折腾得够呛，他正蹲在茅房里，脸色铁青，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呻吟声和叫骂声，气得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木桶。

“他娘的！肯定是昨晚的酒肉有问题！是哪个王八羔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王黑虎扶着墙站起来，只觉得两腿发软，头晕眼花。

就在此时，山下突然传来了震天的战鼓声和喊杀声。

“咚！咚！咚！”

“杀啊——！”

一名负责了望的小喽啰连滚带爬地冲进议事堂，声音里满是惊恐：“大、大当家的！不好了！山下来了好多官兵！把咱们给围了！”

“官兵？”王黑虎一愣，随即破口大骂，“这么多年井水不犯河水，他益州那般富饶，怎还惦记起我们这点汤肉了？这群狗娘养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这个时候来！弟兄们都还能打吗？”

“都……都拉得快虚脱了，哪还有力气打仗啊！”小喽啰哭丧着脸。

王黑虎气得又想踹人，可脚下一软，差点没站稳。他扶着桌子喘了口气，咬牙道：“慌什么！咱们黑风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传我命令，派人上箭塔，给我用滚石和弓箭，把他们给我砸下去！射下去！”

山下，蔡鸣和孟山各领一百五十人，正对着黑风寨的寨门猛烈攻击。他们只是佯攻，目的在于吸引山匪的注意力，为霍天生的奇袭创造机会。

箭雨和滚石从寨墙上倾泻而下，墨者们举着霍天生指导制作的改良版藤牌，伤亡并不大。饶是如此，攻势依旧显得十分艰难。

“这黑风寨的乌龟壳还真硬啊！”孟山挥舞着开山大斧，将一块滚石劈成两半，震得虎口发麻，忍不住骂道。

蔡鸣则相对沉稳，他一边指挥士兵躲避箭矢，一边观察着寨墙上的动静，沉声道：“别急，等墨神的信号。”

寨墙之上，王黑虎看着山下“孱弱”的攻势，心中稍定。他扶着墙垛，冷笑道：“就这点人，也想攻破我黑风寨？简直是痴人说梦！等老子缓过这口气，再下山把他们剁成肉泥！”

他话音刚落，突然感觉后颈一凉。

一把冰冷的匕首，不知何时已经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别动，不然你的脑袋，可就要搬家了。”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王黑虎浑身一僵，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他艰难地转过头，只见霍天生正站在他身后，那双眼眸，此刻却像淬了毒的刀子，让他不寒而栗。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王黑虎的声音都在发颤。

霍天生没有回答，只是用匕首在他脖子上轻轻划了一下，一道血痕立刻出现。

“让你的人，打开寨门。”霍天生冷冷地命令道。

王黑虎看着他那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神，知道自己若是不从，下一秒便会人头落地。他咽了口唾沫，颤抖着声音对身边的亲信喊道：“开……开寨门……”

亲信们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听到吗？开寨门！”霍天生手中的匕首又往前递了一分，锋利的刀刃已经嵌入了王黑虎的皮肤。

“快开！都他娘的聋了吗！”王黑虎感受着脖颈上传来的刺痛，终于崩溃了，歇斯底里地吼道。

沉重的寨门，在山匪们惊愕的目光中，缓缓打开。

山下的蔡鸣和孟山见状，都是一愣，随即大喜过望。

“墨神成功了！兄弟们，给我冲！”蔡鸣高举长刀，第一个冲进了寨门。

孟山紧随其后，手中的开山大斧舞得虎虎生风，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寨中的山匪本就身体虚弱，又见大当家被擒，哪里还有半点斗志，纷纷扔下武器，跪地投降。

一场看似艰难的攻坚战，竟在短短一个时辰内，便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结束了。

当蔡鸣和孟山冲上寨墙时，看到的是被霍天生用匕首抵着脖子的王黑虎，以及……站在王黑虎身旁，神情冷峻的顾清霜。

“墨神！”蔡鸣和孟山又惊又喜，连忙单膝跪地，“您……您是怎么上来的？”

霍天生微微一笑，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墙角。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坚固的寨墙上，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洞口的边缘像是被什么腐蚀了一样，看着格外渗人。

“这……这是……”蔡鸣瞪大了眼睛，围着洞口转了两圈，百思不得其解。这寨墙是用山石和糯米汁混合夯筑而成，坚固异常，别说刀剑，就是用攻城锤都未必能轻易砸开。可现在，上面却出现了一个如此规整的洞口。

“难道……是墨神用法术穿墙而入？”孟山仰着头，看着霍天生，眼神里充满了狂热的崇拜。

其余的墨者也纷纷围了过来，看着那个神秘的洞口，议论纷纷，最后都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必定是“神技”，是凡人无法理解的力量！

霍天生看着他们那副崇拜的模样，心中暗笑。

他当然不会什么法术。这洞口，是他用自己从现代带来的知识，结合这个时代的材料，制作出的简易“定向爆破装置”的杰作。

他利用硫磺、硝石和木炭，按照特定比例混合，制成了威力巨大的黑火药。又用陶土烧制成特殊的容器，将黑火药填充进去，再利用杠杆和力学原理，设计了一个可以精准控制爆破方向和范围的装置。

昨夜，他便是带着顾清霜和卫青等人，利用绳索从那处无人防守的悬崖峭壁悄悄潜入，在墙角安放好装置，才有了这神不知鬼不觉的“穿墙术”。

当然，这些他是不会告诉蔡鸣他们的。有时候，适当的神秘感，更能巩固自己的“神性”。

“王黑虎，你可知罪？”霍天生走到王黑虎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王黑虎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有半点反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好汉饶命！神仙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神仙，求神仙饶我一条狗命！”

霍天生冷哼一声，顾清霜会意，接过匕首，手起刀落，干净利落地割断了王黑虎的喉咙。

霍天生提着王黑虎血淋淋的头颅，另一手拿着麦克风走到寨墙边，对着山下那些还在负隅顽抗和跪地投降的山匪，运足内劲，朗声喝道：“王黑虎已死！降者不杀！”

声音如洪钟大吕，传遍了整个山谷。

山匪们被这洪大的声势吓得浑身一震，旋即看到自家当家的头颅，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纷纷扔下武器，跪倒在地。

霍天生将头颅扔下城墙，转头对蔡鸣和孟山吩咐道：“清点降兵，收缴兵器，盘点粮草。有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是！墨神！”

黑风寨的府库，果然如顾清霜所料，堆满了金银珠宝和粮草布匹，足够墨家村用上一年。

霍天生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物资，心中却没有太多喜悦。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考验，还在后头。

就在他准备下令班师回村之际，一名负责警戒的斥候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甚至因为跑得太急，在台阶上绊了一跤。

“报——！墨神！不好了！”斥候连滚带爬地跑到霍天生面前，声音里带着哭腔，“益州……益州出兵了！正朝我们墨家村的方向过来！看旗号，至少有上千人！”

霍天生的瞳孔骤然收缩，心中猛地一沉。

李班，终究还是动手了。

而且，比他预想的，还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