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风沙如泣。
枯黄的草屑裹挟着砂砾,将这片土地上最后一点属于汉家的温润记忆,都刮擦得斑驳不清。曾经炊烟袅袅的村庄,如今只剩下被熏黑的断壁残垣,以及在风中摇曳的,被剥了皮的风干尸体。
这里是人间地狱,是氐族首领苻靖的狂欢场。
然而,这场狂欢,即将被来自南方的钢铁与烈火,彻底终结。
墨家军的黑色大旗,如同一片移动的乌云,压向氐族最后的王庭——晋阳。
卫青率领的朱雀卫,并未像传统军队那样,从正面发动强攻。上百个“天鹰”热气球,如同盘旋在高空的秃鹫,无声无息地越过了氐族自以为固若金汤的城墙。城内的氐族士兵茫然地抬起头,看着那些悬在头顶的巨大“怪物”,眼神里充满了原始的恐惧与迷信的揣测。
他们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那是属于南方“墨神”的“天眼”。
当无数个黑色的陶罐,如同冰雹般从天而降,将黏稠的猛火油与致命的“天火弹”倾泻到武库、粮仓与王帐最密集的区域时,恐惧,瞬间化为了绝望的哀嚎。
晋阳城,在一瞬间,变成了一座燃烧的炼狱。
卫青甚至没有给苻靖任何组织有效抵抗的机会。在城内大乱,火焰与恐慌彻底吞噬了所有秩序的瞬间,他下达了总攻的命令。
装备了“神威炮”与“龙吟”机枪的墨家军主力,如同出闸的洪水,从正面,以一种无可阻挡的狂暴姿态,碾向那早已混乱不堪的城门。
城破,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
残存的氐族军队,在苻靖的族弟,那位唯一保持着清醒的智将苻坚的集结下,试图向西突围,退入太行山脉,凭借地势苟延残喘。
然而,当他们狼狈地冲出西门时,却绝望地发现,那条通往生路的峡谷入口,早已被另一支黑色的洪流,堵得水泄不通。
玄武卫统领,蔡鸣,横刀立马,身后是数万结成森严盾阵,黑洞洞的弩机与炮口对准谷口的墨家军。
“苻靖老儿,你蔡爷爷在此,等候多时了!”蔡鸣的声音,如同滚雷,在山谷间回荡。
退路,被彻底斩断。
“大哥!我们被包围了!”苻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他看着眼前那面写着“墨”字的黑旗,以及旗帜下那如同钢铁城墙般的军阵,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苻靖那张因纵欲与杀戮而浮肿的脸,此刻涨成了猪肝色。他看着那一张张冷静而漠然的墨家军士兵的脸,荆州城下惨败的耻辱,与此刻被戏耍的愤怒,如同两条毒蛇,疯狂地啃噬着他的理智。
“包围?哈哈哈!”他发出一阵癫狂的笑声,猛地抽出腰间的金鞘弯刀,指向蔡鸣,“一群南方的软脚虾!也敢包围我氐族的勇士!”
“儿郎们!”他高举弯刀,用尽全身力气咆哮,“随我冲锋!撕碎他们!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杀——!”
最后的疯狂,开始了。
数万名被逼入绝境的氐族骑兵,在苻靖的带领下,如同受伤的野兽,发起了最原始,也最惨烈的自杀式冲锋。他们没有阵型,没有战术,眼中只有嗜血的红光与玉石俱焚的决绝。
这是一股不容小觑的,由绝望凝聚而成的力量。
然而,在绝对的科技代差面前,勇气,廉价得如同尘埃。
“开火。”
蔡鸣只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龙吟”机枪的咆哮声,瞬间撕裂了整个战场。数十道由密集弹雨组成的死亡火鞭,如同死神的镰刀,轻而易举地,将冲在最前方的数千名氐族骑兵,连人带马,撕成了漫天飞舞的血肉碎块。
那曾经让汉家百姓闻风丧胆的铁蹄洪流,在这道钢铁风暴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
冲锋的势头,在第一个照面,便被硬生生地遏止了。
紧接着,是“神威炮”的怒吼。
经过改良的“开花弹”,不再追求单纯的破坏力,而是更侧重于大范围的杀伤。无数烧得通红的铁砂与淬毒的铁片,在氐族骑兵密集的阵型中轰然炸开,带起一蓬蓬血雾。
惨叫声此起彼伏。
没有机会近身,没有机会挥刀。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苻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勇士,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成片成片地倒下。他那张狰狞的脸,在火光与血色的映照下,终于浮现出了一丝恐惧。
他想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妖法”。
为什么南人的军队,能操控雷霆,能召唤天火?
“撤……撤退……”他发出了绝望的嘶吼,拨转马头,便要向后逃窜。
但,一支冷箭,如同毒蛇的獠牙,不知从何处射来,精准地钉穿了他的后心。
他僵硬地低下头,看着胸口透出的那截冰冷的箭头,眼中,是无法理解的茫然。
随即,那具肥硕的身躯,从马背上轰然坠落。
主帅阵亡,残存的氐族士兵,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们扔掉兵器,跪倒在地,哭喊着,哀求着,如同一群待宰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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