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脚下,人族部落的篝火在夜色中摇曳,映照着一张张疲惫而麻木的脸。燧人氏带回的火种虽驱散了部分寒冷与黑暗,却驱不散弥漫在族群上空的沉重阴霾。新生儿微弱的啼哭、老者压抑的咳嗽、以及夜风中传来的不知名兽吼,交织成一曲生存艰难的哀歌。
燧人氏坐在最大的那堆篝火旁,手中摩挲着那两块因频繁撞击而布满碎痕的燧石。火光在他深邃的眼眸中跳动,却照不亮他眉宇间凝结的忧思。
“老祖,” 一个脸上带着新添爪痕的年轻猎人凑近,声音沙哑,“今天…又没了三个娃崽,阿草她们…没撑过生产后的虚弱。” 他叫岩,是部落里最出色的猎人之一,此刻却眼眶泛红,“明明有了火,吃了熟食,妇人身子还是太弱…怀胎太久,消耗太大了。”
旁边一位头发花白、负责接生的老妪颤巍巍点头,脸上沟壑里满是悲戚:“是啊,燧老祖,按祖辈传下的感应,怀胎十载,方能得一天生道体健全的婴孩。可这十年…太多凶险,太多病痛,能安然生产的,十不足一。活下来的娃崽,也…”
她没说下去,但众人都明白。人族初生,所谓“先天道体”本是大道根基,孕育周期漫长,需要汲取大量天地灵气与母体本源。在这煞气弥漫的不周山脚,对于普遍只有人仙、地仙层次的初代人族女子而言,每一次怀胎都是一场耗时长久的生死考验。族群数量增长缓慢,甚至时有负增长,这让燧人氏等人族领袖心急如焚。
燧人氏沉默着,将一块干柴添入火堆,溅起几点火星。他望向黑暗中蜷缩在一起的族人们,尤其是那些腹部微微隆起、脸上却无多少喜色的孕妇,心中如同压着一块巨石。“火,解决了温饱,却解不了繁衍之困。”他低声自语,拳头悄然握紧,“若族群无法壮大,终难在这洪荒立足。”
与此同时,盘古殿深处,帝江神殿。
帝江庞大的祖巫真身隐于幽暗之中,唯有独目开阖间,有洞察虚空的光芒流转。他的神念如同无形的蛛网,笼罩着整个巫族疆域,自然也感知到了不周山脚下那微小却坚韧的人族部落的困境。
“女娲所造的人族…” 帝江心中念头飞转。作为穿越者,他深知人族未来乃是天地主角,气运所钟。如今巫族虽强,但与天道圣人的矛盾已然激化,未来劫难难测。若能与人族结下深厚因果,甚至暗中引导其发展,对未来巫族或是极大的助益。更何况,人族血脉中本就融有他暗中植入的“寄生者”特性,算是一步闲棋。
“繁衍…是制约他们壮大的首要瓶颈。” 帝江的思维冰冷而高效,“先天道体孕育周期过长,在此环境确是取死之道。直接改变其肉身构造,动静太大,易引天道察觉。但若从…‘概念’层面入手…”
他想到了自己融合【错误】权柄与【遁去的一】后所掌控的诡异能力——篡改规则,嫁接因果。
“时间…生命流程…” 帝江的独目之中,无数法则丝线浮现、交织、碰撞。他在推演一种可能性:并非强行加速时间,那会引发剧烈反噬,而是将“怀胎孕育”这个过程,从洪荒主时间流中短暂地“剥离”出来,为其创造一个独立的、内部流速更快的“时间泡”或“生命维度”。
这需要对时间法则与生命法则极为精妙的掌控,更需要【错误】权柄来蛮横地“否定”原有规则,并“嫁接”新的流程。混元金仙的境界,加上独特的权柄,让他有了尝试的资本。
“风险不小,但值得一试。” 帝江下定决心。他需要让人族尽快形成规模,成为巫族潜在的盟友或屏障。此举若成,将是深入介入人族命运的关键一步。
不周山脚,人族部落。
燧人氏正与几位部落长老商议如何采集更多滋补药材,以期能稍微缓解孕妇的负担,尽管效果微乎其微。突然,所有人心头毫无征兆地微微一悸,仿佛有什么无形无质、却宏大无比的东西悄然笼罩了这片天地。
紧接着,一件奇诡的事情发生了。
部落中央,一位即将临盆的孕妇阿桑,突然发出一声轻咦,下意识地捂住了高高隆起的腹部。她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阿桑,怎么了?是不是要生了?” 老妪急忙上前,紧张地问道。按估算,阿桑的孕期至少还有七八年。
阿桑茫然地摇头,声音带着困惑:“不…不是…是娃儿,娃儿刚才…动得好厉害!好像…好像一下子长大了很多!” 她感觉腹中胎儿的生命气息,在刚才那一瞬间,如同被注入了某种强大的活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变得强盛起来,胎动也变得异常有力。
几乎在同一时间,部落里所有怀有身孕的女子,都产生了类似的感觉!腹中胎儿仿佛打破了某种枷锁,成长速度骤然提升!
“这…这是怎么回事?” 岩瞪大了眼睛,看向燧人氏。
燧人氏也愣住了,他敏锐的灵觉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极其隐晦、却至高无上的法则波动。这波动并非恶意,反而带着一种…修正与优化的意味。他抬头望向不周山主峰的方向,心中泛起惊涛骇浪:“是…巫族的大能?还是…圣母显灵?” 他更倾向于前者,因为圣母的气息是温暖造化,而这种波动更显诡秘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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