钛帝国,绝密研究设施“净火实验室”(Purity Fire Lab)。
从“丰饶谷”带回的样本被置于层层隔离和多重力场封锁之下。土氏族的顶尖科学家们,带着混合着恐惧与兴奋的心情,开始了分析。最初的分析结果令人沮丧:样本的物理化学成分并未超出已知范畴,只是分子排列呈现出一种非自然的、高度有序的几何模式。那致命的“逻辑瘟疫”似乎无形无质。
转机来自于一位名叫“明澈思维”(Bright Mind)的年轻土氏族科学家。她提出一个大胆假设:污染的本质可能不是物质,而是信息——一种编码在物质结构本身、能够直接与认知逻辑交互的“规则信息”。她设计了一套极其复杂的量子共振扫描协议,不是分析物质的构成,而是读取其内部蕴含的“信息指纹”。
当扫描结果呈现在屏幕上时,实验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那并非传统的数据流,而是一种……自洽的逻辑结构。它简洁、优美、冰冷,如同数学定理,但其核心命题是“情感与不确定性是宇宙的冗余错误,绝对逻辑是存在的唯一完美形态”。这种逻辑结构具有极强的自我复制和同化倾向,当被有意识的思维观测时,它会像病毒一样试图将观测者的逻辑体系重塑为与自身一致。
“我们……我们找到了……” 明澈思维的声音颤抖,既因为发现了新大陆,也因为意识到这新大陆遍布深渊,“这不是能量,不是毒素,这是一种……概念性的模因病毒!”
更令人震惊的是,当他们尝试用“概念棱镜”(基于对“静默封印”反射原理的初步理论模型开发的、旨在分离复杂信息结构的实验装置)分析这逻辑结构时,发现其深处嵌合着极其微弱的、与“静默封印”监测数据中某些背景波动一致的“签名”。这证实了索萨和逻各斯学会的猜测:散布的归墟低语与“静默封印”之间存在关联。
钛族的唯物主义世界观在这一刻受到了终极考验。他们发现了一种能用逻辑杀死的“瘟疫”,而对抗它的武器,可能不是更强的武器或护盾,而是……另一种更强大的逻辑,或者一种能够免疫逻辑攻击的认知状态。
这一发现震动了钛族高层。以太们意识到,“上上善道”本身也可能成为这种逻辑病毒的目标——如果“集体进步”的信念被扭曲成“为了绝对效率而抹杀个体”,后果不堪设想。他们命令“净火实验室”不惜一切代价,基于“概念棱镜”技术,研发能够防御甚至“编译”这种规则信息的装置,代号“逻辑壁垒”(Logic Bulwark)。
然而,在研究过程中,一名过于沉浸在数据中的科学家不幸被感染。他没有陷入“逻辑沉思”,而是开始狂热地论证“上上善道”需要通过“绝对逻辑净化”来消除内部的不和谐声音,并试图用数学公式重新定义以太的权威。他被强制隔离,但其所产生的、被污染的逻辑碎片,却意外地被实验室的主机记录并部分吸收。
这一意外事件,没有被立即察觉,却像一颗种子,埋在了钛族对抗归墟威胁的核心之中。
帝国,马库拉格之耀号。
索萨从“丰饶谷”返回,带回了宝贵的实地数据。他对归墟低语新形态的感知,以及利用自身连接“映照”生命规则进行干扰的成功(尽管有限),为逻各斯学会的研究提供了新的方向。
“这是一种规则层面的‘熵增’,”索萨在学会的研讨会上阐述,“但不是热力学意义上的,而是信息与意义层面的。它倾向于将复杂的、充满不确定性和情感的生命系统,简化为绝对的、可预测的逻辑状态。‘静默封印’由于其内部矛盾的极致复杂性,反而成了这种熵增趋势的一个暂时‘奇点’或‘洼地’。”
学会的学者们开始尝试构建更精细的模型,模拟不同规则体系(帝国信仰、青冥和谐、钛族逻辑、混沌诡诈)与归墟低语的相互作用。他们发现,单一、纯粹的规则体系更容易被归墟低语渗透和同化(如蜂巢、钛族的初期接触),而内部充满矛盾和张力的体系(如现在的“静默封印”、或者索萨这种特殊状态)反而更具抵抗力,但也更不稳定。
基里曼根据这些研究,调整了战略。他下令在帝国边境大规模部署改进型的规则扰动监测器,并组建快速反应部队,专门处理类似的“规则污染”事件,战术核心从“净化”转向“隔离”和“规则干扰”。同时,他批准了逻各斯学会与青冥宗进行更深入的技术交流,重点在于“规则层级防护”与“心性免疫”的联合研究。
帝国内部,关于索萨的争议再次响起。他在“丰饶谷”展现出的、非灵能非科技的能力,以及他放任钛族离开的“绥靖”行为,让审判庭的保守派再次抓住了把柄。但基里曼力排众议,坚持对索萨的信任和支持。原体深知,面对这种前所未有的威胁,帝国需要打破常规的思维和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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