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裁者那无声无息却又绝对性的介入,如同在断爪星域所有生灵的意识深处,刻下了一道无法磨灭的印记。那枚带来混乱与虚无的黑色晶体——“虚无印记”——被彻底抹除,但其带来的警示,却远比任何实体威胁都更加沉重。联合舰队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与深刻的反思,返回了悬圃仙山锚地。
战争的创伤需要抚平,被“虚无印记”扰乱的规则需要时间重新稳固,而更重要的是,各方势力都需要在这接连的冲击下,重新定位自己在这片星空下的角色与未来。
悬圃仙山的修复工作成为了青冥宗的头等大事。但这一次,修复不再仅仅是恢复旧观。凌尘掌门与宗内长老们经过深思,决定借鉴仲裁者展现的“平衡”之道,不再将护山大阵单纯构筑为坚不可摧的壁垒,而是尝试将其与周围星域的灵脉、甚至与那些处于微妙平衡状态的 “星尘共生体” 产生更深层次的能量循环。阵法纹路被重新雕琢,融入更多疏导、转化而非纯粹防御的意蕴。一些弟子在凌婉儿的带领下,开始小心翼翼地引导那些对灵脉修复表现出亲和性的微小共生体,尝试进行一种前所未有的 “灵能共生修复” 。过程缓慢而充满不确定性,但这无疑是一次打破固有认知的勇敢尝试。
帝国前哨基地内,卡托·西卡留斯向泰拉发送了一份极其详尽的报告,不仅描述了“虚无印记”的恐怖与仲裁者的绝对力量,更着重分析了与修真文明合作带来的潜在价值与必要风险。逻各斯学会与摄政王基里曼的回复出乎意料地审慎,并未立即下令撤离或加强军事存在,而是授权西卡留斯在“保持必要警惕”的前提下,继续进行“有限度的技术与信息交流”,并将断爪星域定位为“需长期观察与理解的特殊接触区”。这意味着,帝国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默认姿态,暂时接受了这片星域存在超规则实体(仲裁者)以及与异形文明(修真门派)深度合作的现状。
与此同时,前哨的交流站却意外地迎来了新的活力。经历了生死考验,帝国技术神甫与修真者之间的隔阂似乎被冲淡了不少。虽然理念冲突依旧——比如一位机械教神甫试图用逻辑电路模拟“周天星斗阵”的运行,结果导致整个实验室的伺服器过载冒烟;又比如一位天工坊弟子好奇地拆解了一台哨兵机甲想研究其“器灵”,差点引发武装冲突——但一种更加务实的合作开始萌芽。帝国提供了精密的材料分析和能量监测技术,帮助修真者优化丹药炼制和法器锻造;修真者则分享了他们对灵能、对生命场的独特感知法门,帮助帝国更有效地监测“星尘共生体”的状态和探测潜在的规则异常。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一种新的、不同于泰伦虫族也不同于“虚无印记”的威胁,开始在这片初愈的星域边缘悄然滋生。
最初是几艘在偏远星系进行矿物采集的民用船只莫名失联。随后,一个位于悬圃仙山影响力边缘的、刚刚开始重建的凡人聚居星球,传来了令人不安的求救信号——并非遭受攻击,而是报告说星球上的动植物正在发生诡异的畸变,夜晚的星空也出现了扭曲的、如同活物般蠕动的极光。
凌尘掌门与西卡留斯连长几乎同时收到了信息。
“检测到异常灵能波动,模式……无法识别,带有强烈的精神污染特性。” 清微真人在云舫上远程感知后,脸色凝重,“非是混沌,亦非虫族,更似……某种源自生命本身、却被扭曲放大的恶意。”
帝国探测器的读数同样诡异:“背景辐射水平正常,但生物圈指数显示大规模基因崩坏迹象。空间曲率有微观扰动,疑似……某种亚空间与现实维度的薄弱点正在形成。”
一支由帝国风暴兵、青冥宗和玉虚宫弟子组成的快速反应小队被立即派往该星球。当他们抵达时,看到的景象令人嵴背发凉:森林中的树木长出了类似神经节的蠕动根须,扭曲地缠绕在一起;野兽变得嗜血而形态怪异,眼中闪烁着不自然的疯狂灵光;天空中的极光如同有生命的帷幕,缓缓波动,散发着令人心智混乱的低语。更可怕的是,一些尚未撤离的居民也开始出现异状,身体发生不定向的变异,精神陷入癫狂。
“是‘腐化’!” 一位见多识广的玉虚宫长老辨认出了这种迹象,“并非外敌入侵,而是世界本身的‘灵’在某种外力影响下陷入了疯狂与扭曲!这比单纯的战争更可怕,它是在从根源上毒害这片土地!”
与此同时,在星域的另一个方向,帝国巡逻舰队与一群不速之客遭遇了。那并非虫族,也不是任何已知的异形种族,而是一些由扭曲金属与活化岩石构成的、仿佛拥有生命的构造体。它们沉默而高效地攻击任何靠近的船只,其科技路线诡异而陌生,带着一种冰冷的、非生命的意志。
“检测到未知机械文明信号……其科技水平极高,行为模式……无法理解,似乎只在执行某种固定的‘净化’程序!” 西卡留斯看着前线传回的战斗数据,心中警铃大作。这些构造体的攻击并非为了掠夺或毁灭,更像是在……清除它们认为不应存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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