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霉味还没散尽,混合着破邪符燃烧后的焦糊气,在潮湿的空气里凝成一团浑浊的味道。
林夜蹲在那只破碎的黑色盒子旁,指尖捏着半片烧焦的控魂符——符纸边缘还残留着淡粉色的能量纹路,在灵视下像条濒死的小蛇,微微颤动着。
小王就站在他身后,警服上还沾着地下室的灰尘,脸色苍白却眼神清明,正低头摩挲着自己的手腕,那里曾被尸傀的咒力烙下淡红印记,如今只剩浅浅的痕迹。
“我记不清太多了。”小王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像是刚从一场漫长的噩梦里醒过来,“只记得被一股甜香裹住后,眼前就全是粉色的花,有人在耳边说‘跟着走就能轻松破案’,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他抬起头,看向林夜,眼里满是愧疚,“林队,对不起,我给大家添了麻烦。”
“不是你的错,是魅灵妖姬的手段太诡。”林夜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尖触到对方紧绷的肩线,能感觉到他还没完全从被操控的恐惧里走出来,“先在旁边歇着,玄灵子前辈在检查那些法器,清语在做能量记录,等会儿一起回指挥部。”
玄灵子正站在一堆散落的符咒前,手里捏着一张泛黄的符纸,符纸上画着扭曲的桃花符号,和之前见过的“惑心妖纹”有七分相似,却多了几道尖锐的分支。他用朱砂笔轻轻点了点符纸边缘,眉头皱得很紧:“这符是‘分魂符’,能把一个魂魄拆成好几段,分别操控不同的傀儡——难怪刚才那些尸傀动作这么同步,都是用同一个魂魄的碎片驱动的。”
苏清语蹲在一台打开的便携分析仪旁,屏幕上正跳动着复杂的能量图谱,她面前摆着从地下室收集来的几样东西:一小撮黑色的猫毛、半块刻着纹路的玉佩、还有几滴凝固的暗红色液体。“分析仪显示,这些猫毛里有‘惑心草’的汁液残留,和之前在城南现场、剧院钢琴上发现的成分完全一致。”她指着屏幕上的一个峰值,“更奇怪的是这块玉佩,上面的纹路虽然模糊,但能辨认出是‘锁灵阵’的一部分,而且……”她顿了顿,调出另一张图谱,“这块玉佩的材质,和三十年前城西剧院失踪案里,其中一名死者佩戴的玉佩材质相同!”
林夜走过去,拿起那块玉佩——玉佩触手冰凉,边缘有明显的磕碰痕迹,正面刻着的“锁灵阵”纹路已经磨损大半,只有中心一点还泛着淡淡的黑气。
“魅灵妖姬把三十年前的旧物拿到这里,不可能只是随手放着。”他摩挲着玉佩的纹路,突然想起玄灵子之前说的“主人”,“前辈,你觉得这‘分魂符’和‘锁灵阵’,会不会是她口中‘主人’的手笔?”
玄灵子刚要回答,地下室的通风口突然传来一阵“簌簌”的声响——不是风吹过的声音,更像是某种小动物爪子抓挠金属的动静。林夜立刻按住腰间的桃木匕首,灵视瞬间开启:通风口的阴影里,一双泛着红光的眼睛正盯着他们,瞳孔是竖瞳,像猫,却比普通猫的眼睛更亮,带着一股邪气。
“小心!”
林夜低喝一声,一把将旁边的小王拉到身后。几乎是同时,一道黑影从通风口窜了出来,速度快得只剩一道残影,直扑向离通风口最近的苏清语!
苏清语反应极快,猛地往后一仰,躲开了黑影的扑击,分析仪却被黑影扫到地上,屏幕“砰”的一声磕出一道裂痕。
林夜趁机冲上前,桃木匕首带着金光刺向黑影——这一次,他看清了黑影的模样:是一只半大的黑猫,浑身的毛纠结在一起,沾着暗红色的污渍,爪子泛着青黑色的光,最诡异的是它的额头,那里贴着一张极小的桃花符,符纸已经融进猫毛里,只露出一点粉色的边角。
“是‘灵傀猫’!”玄灵子大喊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张“破邪符”,“这猫被人炼制成了傀儡,受符咒操控,普通攻击没用,得先毁掉它额头上的桃花符!”
灵傀猫被匕首的金光逼退,却没有逃跑,反而弓起身子,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声音里没有猫的温顺,只有野兽般的凶狠。它猛地转身,爪子朝着玄灵子的方向挥去——玄灵子刚才在剧院对抗傀儡时手臂被抓伤,此时还没完全恢复,躲闪不及,只能用胳膊挡住,“嗤”的一声,猫爪再次划开他的伤口,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他的道袍袖子。
“前辈!”林夜心中一急,不再保留实力,体内灵力顺着手臂灌注到桃木匕首中,匕首的金光骤然变亮,像一道小太阳,“天师系统,开启‘灵视破妄’!”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灵视破妄已开启,可看穿傀儡操控线】。林夜的视野瞬间变了——在灵傀猫的身后,几条极细的粉色丝线正连接着它的四肢和头颅,丝线的另一端,延伸到地下室的阴影里,那里,一个模糊的身影正站在黑暗中,手指轻轻动着,操控着灵傀猫的动作。
“魅灵妖姬!你躲够了没有!”林夜朝着阴影的方向大喊,匕首朝着粉色丝线的方向斩去——金光划过,一条连接猫腿的丝线“啪”的一声断了,灵傀猫的动作瞬间一滞,左腿不受控制地瘫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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