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城在身后化为地平线上模糊的轮廓,前方是未知的旅途与潜藏的杀机。陆昭昭与素雪并肩而行,两道身影划过天际,一青一白,速度极快。
离了皇朝龙气笼罩的核心区域,空气中的灵气恢复了常态,却也多了几分野性与混乱。她们按照素雪以那缕幽冥死气施展“溯源寻踪术”感应的模糊方向,一路向东南而行。
“这缕死气与本体联系极其微弱,且对方似乎有秘宝或秘术遮掩天机,感应时断时续,范围也仅限于万里之内。”素雪清冷的声音在风中传来,“我们只能大致循着方向,碰碰运气。”
陆昭昭点头表示理解。幽冥道若真那么容易追踪,也不会成为困扰正道上万年的毒瘤了。她一边飞行,一边分心消化着脑海中的传承记忆,尤其是关于《都天神煞乙木雷章》的奥义。这门传承博大精深,远超她之前所学的任何法术神通,其中蕴含的乙木生灭、神煞演化的道理,让她对雷法的认知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数日后,两人进入了一片名为“万瘴泽”的险恶地域。此地沼泽连绵,毒雾弥漫,生活着无数适应了毒障的诡异妖兽,寻常修士绝不敢轻易深入。
“感应强烈了一丝。”素雪忽然停下身形,悬浮在一片墨绿色毒沼上空,指尖那缕死气微微扭动,指向沼泽深处,“他们可能在此停留过,或者……此地有他们的一处据点。”
陆昭昭神识扫过下方,毒障与沼泽对神识有极强的腐蚀和阻碍作用,以她金丹后期的神识,也只能探查到方圆数里的模糊景象。“下去看看,小心为上。”
两人收敛气息,降低高度,贴着沼泽表面缓缓飞行。腥臭的毒气试图侵蚀她们的护体灵光,却被陆昭昭周身自然流转的乙木生机轻易化解,甚至反过来汲取了其中一丝精纯的木毒之气,炼入雷法之中。素雪则更为直接,那些毒障靠近她周身三尺,便自行冻结、湮灭,仿佛遇到了某种绝对零度。
深入百里后,前方出现了一座露出沼泽的、由黑色怪石组成的岛屿。岛屿不大,但隐隐有阵法波动的痕迹。
“有阵法残留,很微弱,似乎是刚撤去不久。”素雪目光锐利,落在了岛屿中心一处看似普通的石缝。
两人落下,仔细探查。石缝深处,残留着极其淡薄的空间波动与那熟悉的幽冥死气。
“他们在这里进行过短距离传送。”陆昭昭判断道,“看来我们找对方向了,但他们很警觉。”
素雪蹲下身,指尖划过石缝边缘,沾染了一丝几乎看不见的黑色灰烬,放在鼻尖轻嗅,眉头微蹙:“是‘破界符’的残烬,而且品质极高,足以进行跨域传送。他们不惜耗费如此珍贵的符箓,所图必定不小,而且很可能已经离开了东域范围。”
跨域传送!陆昭昭心中一沉。若幽冥道之人已离开东域,那追踪难度将大大增加。
“可能传送到哪里?”她问道。
“破界符传送方向随机,难以精准定位。但结合这缕死气的本源指向,以及幽冥道近年活动的蛛丝马迹……”素雪沉吟片刻,抬头望向东南方向的天空,“最大的可能,是‘破碎星海’。”
“破碎星海?”陆昭昭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传承记忆中似乎有零星记载,但并不清晰。
“那是一处位于多方大界交界处的混乱星域,空间脆弱,法则混乱,充斥着无数破碎的星辰、上古战场的遗迹以及空间裂缝。那里没有统一的秩序,宗门、星盗、流浪种族、上古遗民混杂,同时也是许多见不得光的交易和秘密进行的地方。”素雪解释道,“幽冥道在那里有据点并不奇怪。而且,破碎星海环境特殊,经常有各种上古乃至域外之物被空间乱流卷来,出现星钥碎片的概率,比其他地方要高得多。”
破碎星海……听起来就是一个极度危险的地方。但机遇往往与危险并存。
“我们去破碎星海。”陆昭昭没有犹豫。既然有了目标,就没有退缩的理由。
“好。”素雪点头,“不过,前往破碎星海,需要借助大型跨域传送阵。东域境内,只有几座核心大城拥有此种阵法。距离此地最近的,是东南方向的‘临渊城’。”
确定目标,两人不再耽搁,立刻调转方向,朝着临渊城疾驰而去。
一路上,陆昭昭继续参悟《都天神煞乙木雷章》。她尝试着将体内磅礴的乙木灵力,按照雷章记载的玄奥路径运转,凝聚神煞之力。起初极为晦涩,但有着建木道种和庞大本源打底,她的进展堪称神速。
数日后,当她途经一片荒芜的山脉时,心有所感,停了下来。
“素雪姑娘,请为我护法片刻。”陆昭昭说完,便在山巅一块青石上盘膝坐下,闭上了双眼。
她体内灵力奔涌,识海中观想都天神煞演化万物生灭的景象。渐渐地,她的指尖,一缕不再是纯粹翠绿,而是带着一丝混沌色泽、内部仿佛有无数细微世界生灭不定的电弧,悄然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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