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的摩托停在沈府后墙外,引擎刚熄,他翻身下车。手机还在口袋里震动,是简凝发来的那条消息——她去了祠堂。他没再看第二眼,翻墙跃入院中,脚步直奔祠堂方向。
门虚掩着,香火味飘出来。他推门进去,看见沈夫人跪在灵位前,手里握着那根步摇,尖端抵在喉咙上。她听见动静,缓缓回头。
“你来做什么?”她的声音很轻,但没有抖。
萧砚站在门口,没靠近。“你明知道我不可能让步。”
“我知道。”她说,“可我也不能输。沈家不能毁在我手上。”
“所以你就拿我妹妹威胁我?”
“我只是想保全这个家。”她低头看着面前那份退婚书,“如果你不写,我就死在这里。一个主母为家族自尽,你说,外面的人会怎么看你萧家?”
萧砚冷笑一声。“你是在赌,赌我不敢让你死。”
“不是赌。”她抬眼看他,“是算准了你。”
两人对视片刻,谁都没动。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沉重而急促。门被猛地推开,裴渊大步走进来,军装笔挺,腰间别着手枪。他扫了一眼屋内情形,眉头皱紧。
“闹够了没有?”他开口,声音粗哑,“一个要死要活,一个站着不动,你们当这里是戏台?”
沈夫人没说话。
萧砚看了他一眼。“你怎么来了?”
“谢云启让我来的。”裴渊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他说你在这儿逼供主母,让我来看看情况。”
萧砚眯起眼。“他倒关心我。”
“少扯这些。”裴渊把纸塞回口袋,转向沈夫人,“你要是真想死,现在就动手。别在这儿演给谁看。”
沈夫人脸色变了变。
“这不是演。”她说,“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裴渊嗤笑一声,忽然抬手,拔出手枪。枪口直接顶在她眉心。
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萧砚眼神一沉。“你干什么?”
“逼供。”裴渊说,“既然你们都喜欢玩这套,那我就来真的。”
沈夫人呼吸一滞,身体僵住。
“你……你不能杀我。”
“我能。”裴渊手指搭在扳机上,语气平静,“而且我现在就可以扣下去。你说,外面那些人,是信你一个自尽的主母,还是信我一个带兵的军阀?”
“你疯了!”
“我没疯。”他盯着她,“我只是比你们都清楚,什么叫生死一线。你要死,我不拦你。但你想拉别人垫背,那就得先问问我的枪答不答应。”
萧砚站在原地,没上前也没后退。他知道裴渊不是吓唬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问。
“我想知道真相。”裴渊没转头,“谢云启背后是谁?皇族遗脉还有多少人活着?他们在京城布了多少眼线?你母亲当年是怎么死的?陈伯临死前说了什么?‘松石抵缝’是什么意思?”
萧砚瞳孔微缩。
这些事,连他自己都还没完全查清。
“这些话,你不该问我。”沈夫人声音发颤,“你应该去问谢云启。”
“我问过了。”裴渊冷声道,“他只给了我一半答案。另一半,得靠你自己说出来。”
“你凭什么认定我知道?”
“凭你昨晚截下的那份电报。”裴渊终于侧过脸看她,“那份名单是假的,真正的名单早就传出去了。你能认出那是诱饵,说明你见过真品。谁给你的?”
沈夫人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不说?”裴渊手指微微用力,“那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等等!”她突然开口,“我说……我说就是……”
枪口没挪开。
“我只知道一点。”她喘了口气,“谢云启和北边的旧王族有联系,他们要在下个月初七动手。那天是祭天大典,皇帝会出宫。他们会用炸药,地点在东华门。”
萧砚眼神一凛。
初七,只剩六天。
“还有呢?”裴渊追问。
“还有……还有一个内线,在警署高层。名字我不知道,但每个月十五,他会把城防图送到西街邮局的第三个信箱。”
“继续。”
“没了。”她摇头,“真的没了。再多的,谢云启也不会告诉我。”
裴渊沉默几秒,忽然收枪,插回腰间。
沈夫人瘫坐在地,额头全是汗。
萧砚走上前一步。“你说的这些,我会查。如果有一句假话,后果你知道。”
她没抬头。
裴渊转身看向萧砚。“你现在信了?谢云启不只是想夺权,他是要掀桌子。”
萧砚点头。“他要的是整个朝廷陪葬。”
“那你打算怎么办?”
“按原计划走。”他说,“等他自己露出破绽。”
“等不及了。”裴渊打断他,“初七就在眼前,你不能再拖。”
“我不拖。”萧砚看着他,“我只是不想打无准备的仗。”
裴渊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你还真是和年轻时候的我一样倔。”
他拍了下萧砚肩膀。“行,我不逼你。但有一点——从今天起,你得让我派人守着你家。谢云启不会善罢甘休,你妹妹已经成了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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