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篷人阴冷的话语在空旷的冰洞内回荡,带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他身后的两名核心成员默然分立,气机如磐石般锁定江望舒与顾清晏,封死了所有退路。湖面氤氲的七彩雾气似乎也因这凝重的气氛而流动滞涩。
顾清晏被那毫不掩饰的杀意激得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往江望舒身边靠了靠,小声道,“这地方漂亮是漂亮,就是房东不太友善,还带了两个凶巴巴的看门狗。”她的抽象思维将危险处境比喻成了一场糟糕的租房体验,试图用幽默驱散紧张。
江望舒傩面下的目光平静无波,仿佛未听见对方的威胁。她的逆轨感知如水银泻地,瞬间扫过整个冰洞,重点落在斗篷人及其随从身上,同时分出一缕心神感知着脚下湖水中蕴含的磅礴而梦幻的灵韵。“葬身之地?”她缓缓重复,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阁下未免过于自信。此地灵机沛然,生机盎然,纵有宵小作祟,亦难改其清净本质。倒是诸位,身染秽气,与此地格格不入,恐遭反噬。”
她的“毒舌”依旧犀利,直指对方力量属性与环境的冲突,言语间不带丝毫火气,却更显居高临下。
斗篷人眼角抽搐了一下,显然被江望舒这种冷静到近乎漠然的态度激怒,但他城府极深,冷笑一声,“牙尖嘴利,改变不了尔等今日陨落于此的结局。能寻至此地,算尔等有些本事,可惜,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他目光扫过江望舒手背上微光流转的霓羽印记,又瞥了一眼那梦幻的湖水,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交出印记与所得传承,或可留尔全尸。”
“传承自有灵性,择主而栖,非强取豪夺可得。”江望舒微微摇头,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阁下执迷不悟,终是镜花水月,徒惹笑柄。”她一边说着,一边暗中以神识沟通顾清晏,“湖心泉眼乃关键,其力可引动。待我牵制,汝寻机接近,以织梦感应,尝试共鸣。”
顾清晏心领神会,眨了眨眼表示明白,同时她的织梦感知已如触须般悄然探向湖心那团光源,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温暖而充满无限可能的灵性波动,如同在触摸一个巨大而安宁的梦境。
“冥顽不灵!”斗篷人终于失去耐心,厉喝一声,“动手!擒下她们,抽取神魂,一样可得秘辛!”
他身后两名核心成员闻声而动,身形如鬼魅般射出,一人直取江望舒,掌指间灰芒吞吐,带起刺骨阴风,直袭要害;另一人则身影一晃,竟化作数道残影,从不同角度包抄向顾清晏,指风凌厉,封堵其所有闪避空间。配合默契,攻势狠辣,远非之前那些黑衣人可比。
江望舒早有准备,在对方动身的刹那,她已脚踏玄奥步法,身形如风中残荷,于间不容发之际避开正面掌击,同时左臂时序印记微亮,“时序涟漪”悄然荡开,并非硬抗,而是微妙地扭曲了自身周遭小片区域的时间流速,使得那包抄向顾清晏的数道残影动作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迟滞。
就是这瞬息之差,顾清晏织梦心镜光芒一闪,“织梦·镜花水月障!”一层看似薄弱、却蕴含无数细微折射与意念干扰的光晕笼罩周身,那些凌厉指风撞上光晕,竟如陷入泥潭,轨迹偏移,威力大减,被她险之又险地避过。
“咦?”那攻击顾清晏的黑衣人轻咦一声,似乎没料到对方竟有如此精妙的幻身之法。但他经验老辣,攻势不停,双掌一错,灰芒大盛,化作两只狰狞鬼爪,撕裂空气,再次抓来,势大力沉,欲以力破巧。
另一边,江望舒与那名主攻她的黑衣人已交手数合。对方掌法阴毒刁钻,灰芒蕴含腐蚀灵性与神魂的诡异力量,且身法诡异,如附骨之疽。江望舒将新悟的“灵雀幻光步”与自身时序微罡结合,身形飘忽不定,每每于险境中避开攻击,指尖时序之力凝聚如针,不时点向对方能量运转的节点,虽一时无法重创对手,却也令其攻势屡屡受挫,难受至极。
“步法倒是滑溜,可惜,修为差距,岂是取巧可补?”那黑衣人久攻不下,冷哼一声,招式一变,双掌合十,周身死寂之气骤然凝聚,化作一道巨大的灰色旋涡,带着恐怖的吸力,笼罩向江望舒,竟是要将她强行禁锢、吞噬!
面对这强横一击,江望舒眼神一凝,她知道单凭闪避已难以完全避开。心念电转间,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不退反进,主动迎向那灰色旋涡!同时,她双手在胸前结印,并非时序法印,而是《霓裳羽衣注》中记载的一式防御法诀“流云回雪舞”的起手式!虽无羽衣在身,但她以自身灵力模拟其韵,引动周遭空气中浓郁的水汽与灵机,在身前布下一层流转不息、看似柔弱却韧性十足的云气屏障!
“轰!”
灰色旋涡狠狠撞在云气屏障之上,发出沉闷巨响。屏障剧烈波动,层层削弱,却并未立刻破碎,那蕴含时序之力的柔韧特性,极大延缓了旋涡的吞噬速度。江望舒趁此机会,身形如游鱼般从旋涡边缘滑出,虽被逸散的灰芒扫中,气血一阵翻涌,却成功脱离了致命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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