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基后期巅峰的力量在体内奔流,混沌真元圆融厚重,让严靖杰有种脱胎换骨之感。他立于一株古松之巅,眺望黑石村方向,目光冰冷锐利,正准备动身返回,清算旧账。
然而,就在他身形将动未动之际,下方山道上,一阵细微却清晰的争执声,夹杂着一丝他魂牵梦绕、却又尘封心底十余年的熟悉嗓音,猝不及防地钻入他敏锐的耳中。
“……几位大哥,我只是路过此地,寻个故人,身上财物尽可拿去,还请行个方便……”女子的声音带着几分江南水乡的软糯,此刻却强作镇定,难掩惊慌。
这声音……
严靖杰浑身猛地一僵,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他霍然低头,目光穿透层层枝叶,死死锁定在山道拐角处。
只见三名面露淫邪、一看便是附近山林匪徒的汉子,正围着一个穿着浅蓝色运动服、背着旅行包的女子。那女子约莫二十七八年纪,面容清秀,眉眼间带着奔波的风霜,却依旧能看出当年的轮廓,尤其是那双此刻写满惊恐却依旧明亮的杏眼——
寇敏?!华妹?!
严靖杰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呼吸都为之一滞!
怎么会是她?!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在黑石岭这等凶险之地?!
十一年前,广东东莞长安镇,沙头顺景玩具厂……那个闷热潮湿的夏天,流水线上枯燥的重复劳作,因为她的出现而变得不同。她是质检员,来自吉林,有着北方女孩的爽朗,笑起来眼睛弯弯像月牙。她叫他“靖哥”,他唤她“华妹”。她总笑他沉默寡言,像只闷头在水里游的“蝌蚪”,于是,“蝌蚪”就成了她给他起的、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外号。
那段日子,是他南下打工灰色岁月里唯一的亮色。直到她父母得知消息,千里迢迢从吉林赶来,强行将她接走,斩断了所有联系。他曾试图写信,石沉大海;曾想过去找,却囊中羞涩,前路迷茫……最终,这段懵懂的感情,如同那个夏天厂区里凋落的紫荆花,被现实的车轮碾碎,深埋心底。
他从未想过,此生还能再见。更未想过,会是在这般情境下,在家乡这危机四伏的山林中!
眼看那为首的匪徒淫笑着伸手要去摸寇敏的脸,严靖杰眼中寒光爆射!
“滚!”
一声低喝,如同九天落雷,虽未用上真元,却蕴含着他筑基后期巅峰的凛冽杀气与一丝混沌意志,轰然炸响在那三名匪徒的灵魂深处!
三名匪徒如遭重击,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七窍中竟同时渗出鲜血,眼神涣散,如同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景象,连惨叫都发不出,直接瘫软在地,昏死过去,大小便瞬间失禁,腥臭弥漫。
寇敏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花容失色,惊叫一声,踉跄后退,背靠着一棵大树,惊恐地望着四周,不知发生了什么。
严靖杰身影一晃,已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面前。
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寇敏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子,一身普通的粗布衣衫却难掩其挺拔身姿,面容依稀有着记忆中“蝌蚪”的轮廓,却又截然不同。那张曾经带着青涩和迷茫的脸上,如今只剩下沉静如水的深邃,那双眼睛,黑得像不见底的寒潭,只是对视,就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窒息感和……一丝诡异的熟悉。
“你……你是谁?”寇敏声音颤抖,紧紧抱着自己的背包。
严靖杰看着这张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脸庞,心中百感交集,千言万语堵在喉咙,最终却只化作一声带着复杂情绪的轻叹,用那久违的、带着些许广府口音的普通话低声道:
“华妹……是我。”
寇敏猛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嘴唇哆嗦着:“你……你……蝌蚪?!严靖杰?!”
“是我。”严靖杰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地上昏死的匪徒,眉头微蹙,“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他上前,不由分说,一把拉住寇敏冰凉颤抖的手腕。入手一片滑腻冷汗。寇敏下意识想挣脱,却感觉对方的手如同铁钳,根本无法撼动,那手掌传来的温热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却又让她挣扎的力道莫名小了。
严靖杰拉着她,身形一动,便已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出现在数十丈外一处更为隐蔽的山涧旁。
松开手,严靖杰看着依旧惊魂未定、胸口剧烈起伏的寇敏,沉声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还一个人跑到这深山老林里?太危险了!”
寇敏靠在冰凉的岩石上,喘了几口气,这才稍稍平复,抬头看着严靖杰,眼神复杂无比,有重逢的惊喜,有方才的惊恐,更有深深的疑惑和陌生感。
“我……我是来找你的。”她声音依旧带着颤音。
“找我?”严靖杰眉头皱得更紧,“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又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我也不知道。”寇敏脸上露出一丝茫然和后怕,“大概半个月前,我……我好像总是做噩梦,梦到你浑身是血,在黑漆漆的山里……叫我的名字……醒来心里就慌得厉害。我试着打听你的消息,问遍了以前厂里还有联系的人,好不容易才有人含糊地说,你可能回老家了,在一个叫黑石村的地方……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跟魔怔了一样,请了假,买了票就找过来了……刚到镇上,打听进村的路,就……就遇到那几个人,说可以带我抄近路,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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