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我在古代混上了公家饭 第171章 浊浪滔天，砥柱不移

蒸汽机的轰鸣虽暂时震慑了朝堂上的非议，却也像一记响亮的警钟，彻底惊醒了盘踞江南的旧势力。他们意识到，林凡所推动的已非简单的技术改良，而是一场可能彻底颠覆现有权力与利益格局的深刻变革。常规的舆论攻击、程序掣肘已难以阻挡其步伐，更激烈、更阴险的反扑随之而来。

这一次，江南世家不再满足于隔空放箭，而是联合朝中保守派，发动了一场精心策划的立体攻势。

他们利用其在江南乃至全国商界的庞大影响力，开始暗中挤兑、收买已认购或有意认购“海防捐”的商贾。或威逼利诱，使其撤资退股；或散布谣言，宣称“海防捐”实为朝廷敛财之手段，款项必被挪用，投资血本无归。同时，指使控制下的钱庄，突然收紧银根，提高对与林凡麾下产业有往来商户的借贷利率，制造金融恐慌，企图从经济上掐断自强事业的命脉。

关于蒸汽机的污名化宣传在民间悄然散播。“锅炉易爆，伤人无数”、“黑烟蔽日，破坏风水”、“机器转动，夺人生计”等种种危言耸听的流言，在茶楼酒肆、市井街巷蔓延。更有甚者，收买一些落魄文人，编造歌谣俚曲，将蒸汽机描绘成“不祥之物”、“林妖法”，试图在底层民众中制造恐慌与抵触情绪，动摇格物大学乃至自强运动的社会基础。

最致命的一击，直指林凡本人及其最亲密的助手。都察院突然收到“密报”，称格物大学在蒸汽机研发过程中，“滥用公帑，账目不清”，且有教习“私通西夷，泄露机密”。同时，一封匿名奏章直呈御前，参劾王文轩在主持青年新政团期间，“结党营私，诽谤朝臣，图谋不轨”，并附有所谓“往来密信”的抄本（实为精心伪造）。更险恶的是，有人将多年前一桩已结案的科举旧案翻出，影射林凡当年中探花“或有蹊跷”。

一时间，林凡及其团队仿佛置身于惊涛骇浪之中，四面八方皆是明枪暗箭。即便是最沉稳的老周，额角也见了汗。

“阁老，对方此次手段卑劣，且来势汹汹，尤其是构陷王主事和翻旧案这两桩，用心极其恶毒！”赵虎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愤怒。

林凡立于书案前，面沉如水。案头堆积着各方传来的告急文书和弹劾抄本。他深知，这是自他推行新政以来，面临的最大危机，对方已不惜采用构陷这等突破底线的手段。

“慌什么？”林凡的声音依旧平稳，但熟悉他的顾莲舟能听出其中蕴含的冷意，“他们越是无所不用其极，越是说明他们已技穷心虚。”

他迅速做出部署：

· “立刻以自强总理事务衙门的名义发布告示，重申‘海防捐’由国家信誉担保，款项由户部、内帑共同监管，收支明细将定期刊发于《京报》，以正视听。同时，请宸亲王殿下以其信誉为‘海防捐’站台。联系那些与我们合作紧密、信誉良好的大商号，请他们出面澄清谣言，稳定市场信心。必要时，可动用部分内帑先行垫付，确保船厂前期款项不断。”

“文轩暂且避嫌，青年新政团事务暂由副手代理。格物大学方面，组织学生、教习，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在京城人流密集处，公开进行小型、安全的蒸汽动力演示，比如驱动抽水机灌溉、带动小磨坊等，让百姓亲眼目睹其利。同时，在《京报》连载文章，以通俗语言讲解蒸汽原理及其对民生之潜在益处，破除迷信谣言。”

· 司法应对与政治斗争： “针对构陷，一概以‘静候查证’回应。我会立即上奏自辩，并请求陛下将此系列弹劾交由三法司与内阁共同彻查，要求公开审理，对质公堂！至于科举旧案，”林凡冷哼一声，“陛下当年亲自主持殿试，莫非也有人质疑陛下圣明不成？此事我自会向陛下陈情。” 他知道，此刻绝不能退缩，必须展现出绝对的信心与强硬姿态，否则必将被对方撕开缺口。

关键时刻，宸亲王朱载堃不顾伤势未愈，毅然上朝。他当众痛斥构陷之举是“国难当头，自毁长城”，并以亲王爵位担保林凡与王文轩的清白，严词要求朝廷必须严查幕后主使，否则“忠臣寒心，将士齿冷”！

朝堂之上，支持林凡的官员（主要是青年新政团成员、部分受新政惠及的地方官以及宸亲王派系）与反对者激烈交锋，一时间剑拔弩张。

养心殿内，皇帝看着林凡恳切的自辩奏章，又听着司礼监太监汇报朝会上宸亲王力保林凡的情形，眉头紧锁。他深知林凡的价值，也明白江南世家与保守派的能力。此番争斗，已远超政见不合，近乎党争。

“传旨，”皇帝最终开口，“着三法司、内阁、司礼监共同审理格物大学账目及王文轩案，务必水落石出，不得徇私。林爱卿乃朝廷重臣，在查清之前，一切待遇如故，自强事务照常推进，不得延误。” 这是一道平衡的旨意，既没有偏听构陷，也没有完全压下调查，意在控制事态，观察风向。

压力巨大的日子里，林凡回府更晚，神色间的疲惫难以掩饰。顾莲舟默默承担起一切，不仅将府中打理得井井有条，更细心安抚因外界流言而有些不安的一双儿女。

“爹爹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那些坏人是在嫉妒爹爹！”小怀瑜挥舞着拳头，稚嫩的脸上满是坚信。

林怀瑾则更加沉默地用功，他深知父亲所行之事的意义与艰难，唯有自己更快成长，才能为父分忧。

夜阑人静，顾莲舟为林凡斟上一杯安神茶，轻声道：“夫君，近日流言蜚语甚多，妾身相信你，安儿瑜儿也相信你。这个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林凡握住她微凉的手，感受着那份无条件的信任与支持，心中的郁垒仿佛被暖流化开少许。他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语气坚定：

“莲舟，放心。些须风雨，还折不断我的脊梁。他们越是想把我拉入泥潭，我越要站得直，行得正！这自强之路，关乎国运，关乎后世子孙，我林凡既已踏上，便绝不会回头！他们可以用尽手段，但真理与大势，站在我们这边！”

然而，林凡也清楚，对方的攻势绝不会因皇帝的平衡旨意而停止。三法司的调查必将旷日持久，其间变数丛生。而更致命的杀招，或许还隐藏在更深沉的暗处。他必须在这浊浪滔天中，稳住船舵，寻找反击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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