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征途，我于蛮荒中重生 第5章 沼泽魅影

离开铁山堡的庇护，深入东南地界，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阴冷起来。不过两个时辰的急行，周遭的景象已大为不同。官道的坚实被泥泞小径取代，茂密的林木逐渐被扭曲怪异的湿地植被覆盖，空气中开始弥漫那股熟悉的、带着腐朽甜腻气息的淡淡瘴气。

凌风抬手示意，二十余骑瞬间勒住马匹，动作整齐划一，如同一人。他深吸一口带着异味的空气，低声道：“下马，步行。疤脸，带人处理马蹄印。”

“是！”孙疤脸立刻指挥几名手下，用树枝和泥土小心地掩盖队伍留下的痕迹。

众人弃马，将其拴在隐蔽处，改为徒步潜行。脚下是松软陷足的淤泥，四周是比人还高的芦苇和盘根错节的灌木，视线极差。浓雾不知从何处升起，丝丝缕缕地缠绕在林木之间，使得本就昏暗的光线更加迷离，十步之外便难辨人影。偶尔有不知名的虫豸发出尖锐的鸣叫，或是有水泡从泥沼中冒出的咕嘟声，更添几分诡异。

凌风走在队伍最前，燕翎宝甲在昏暗的光线下收敛了锋芒，变得幽暗难辨。他精神高度集中，耳听六路，眼观八方，手中虽未持枪，但全身肌肉已然绷紧，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他能感觉到，这片看似死寂的沼泽里，潜藏着无数双眼睛。

“堡主，这边。”一名擅长追踪的队员蹲下身，指着泥地里几处几乎被新落下的腐烂叶片覆盖的模糊印记，“是人的脚印，不止一个，步伐很轻，像是……斥候。不超过半天。”

凌风蹲下仔细查看，点了点头。云娜小队必然就在这片区域的某个地方，而佘通天的人，也绝不会放任外围如此空虚。

“继续追踪，小心陷阱。”

队伍再次无声前行，速度放缓，更加谨慎。果然，没走多远，一名眼尖的队员就发现了一条几乎透明的丝线，横亘在两丛灌木之间，丝线另一端连接着悬在头顶树枝上的、几根削尖并染成暗绿色的毒木桩。

“是猎户的套子，但被改装过了。”孙疤脸凑过来看了看，啐了一口，“够阴损的。”

凌风示意队伍绕过。他心中警惕更甚，佘通天能在此地盘踞多年，让官军都束手无策，绝非仅靠毒瘴，其手下显然也精通在这种环境下的厮杀。

又前行了约莫一里地，穿过一片格外浓密的芦苇荡时，凌风猛地举起右手，整个队伍瞬间静止，隐入芦苇丛中。

前方不远处，传来了压低的交谈声和水波轻轻划动的声音。

“……妈的，这鬼天气，巡个逻都能闷出水来。”

“少抱怨，寨主下了死命令，最近都警醒点，尤其是北边来的动静。”

“怕什么？铁山堡那群旱鸭子，还敢进这沼泽找死不成？再说，不是有……”

“闭嘴！不该说的别说！赶紧巡完这片回去喝酒！”

声音逐渐远去，显然是佘通天手下的一支巡逻小队，乘坐着某种小型筏子。

凌风眼神微眯，从对方未尽的话语中，他捕捉到了关键信息——“不是有……”后面是什么？援兵？还是指与官军的勾结？

他打了个手势，队伍继续悄无声息地跟上那支巡逻队。或许，跟着他们，能找到通往贼巢的路径，或是与云娜小队汇合的线索。

然而，就在他们跟踪了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侧前方的芦苇丛中，突然传来一声短促的、被强行扼断的闷哼，紧接着是几声利器入肉的噗嗤声和身体倒地的沉重声响！

前方的巡逻队顿时一阵骚乱：“有情况！”

“什么人？！”

凌风心中一动，是云娜他们？！

他当机立断，低喝一声：“动手！速战速决，留活口！”

二十余名精锐如同鬼魅般从芦苇丛中扑出！孙疤脸一马当先，弯刀出鞘，带着凄厉的风声，直取最近一名匪徒的脖颈！凌风则身形如电，避开正面，直扑那名看似头目的汉子，目标是生擒！

战斗在瞬间爆发，又在极短的时间内结束。这支巡逻队不过六七人，在铁山堡最精锐的小队突袭下，几乎毫无还手之力，顷刻间便被斩杀大半，仅剩那头目和另一名匪徒被死死按在泥地里。

凌风没去管俘虏，他的目光投向刚才传来异响的芦苇丛。只见那里一阵晃动，几个满身泥污、几乎与沼泽环境融为一体的身影钻了出来，为首一人，虽然疲惫不堪，但眼神依旧清亮锐利，正是失踪数日的云娜！

“堡主！”云娜看到凌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随即被焦急取代，“您怎么亲自来了？此地万分凶险！”

“情况有变，容后细说。”凌风快步上前，目光扫过云娜和她身后仅存的五名队员，人人带伤，但精神尚可，“你们发现了什么？”

云娜指着地上那几具刚被他们解决的暗哨尸体，语速极快：“我们摸清了他们三处外围暗哨和两条隐秘水路。更重要的是，我们抓到一个舌头，逼问出佘通天确实与苍狼部血狼旗有联系，双方约定在官军抵达铁山堡前三日，于沼泽东南侧的‘鬼哭涧’会面，具体谋划不明！而且，我们在鬼哭涧附近，发现了这个！”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被油布包裹的东西，递给凌风。凌风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制式腰牌，虽然沾满泥污，但依稀可辨其上的纹饰——那是朝廷军中，至少是校尉级以上军官才能佩戴的信物！

内外勾结，证据确凿！

凌风握着那枚冰冷的腰牌，眼中寒芒大盛。他转头看向被孙疤脸揪起来的俘虏头目，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寒狱：

“带我们去鬼哭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