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征途，我于蛮荒中重生 第8章 巷血

黎明，并未带来希望，而是撕开了地狱最后的帷幕。

万破天显然不打算再给铁山堡任何喘息之机。天光未亮，官军大营便响起了比昨日更加急促、更加狂暴的战鼓声。同时，数架庞大的“霹雳车”在无数民夫和辅兵的奋力拖拽下，终于进入了有效射程，那狰狞的抛竿在晨曦中投下巨大的阴影。

没有劝降，没有试探。第一波攻击，便是毁灭性的打击！

“轰隆——！！！”

比普通投石机凶猛数倍的巨石，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尖啸，如同陨星般狠狠砸在外墙早已不堪重负的墙体上！

“咔嚓——轰！”

大段大段的墙体应声坍塌，烟尘冲天而起，碎石如同暴雨般四溅！守军在墙头构筑的简易工事连同上面的士卒，瞬间被吞噬、掩埋！

外墙，再也守不住了！

“撤！放弃外墙！按计划撤入内堡巷道！”凌风的命令透过烟尘与轰鸣传来，冷静得近乎残酷。

残存的守军毫不犹豫，搀扶着伤员，利用对地形的熟悉，迅速从预定的缺口和通道撤下城墙，退入堡内错综复杂的街巷之中。他们留下的，是一片彻底沦为废墟的外墙区域，以及少数来不及撤退、自愿断后、最终被官军潮水吞没的勇士。

官军并未遇到想象中的垂死挣扎，轻而易举地便踏过废墟，涌入了铁山堡内部。然而，等待他们的，并非惊慌失措的溃兵和唾手可得的胜利，而是一座沉默的、布满死亡陷阱的迷宫。

战斗，从宏大的攻城战，瞬间转变为更加残酷、更加血腥的巷战！

“放箭！”

闫紫灵冷冽的声音从一处屋顶传来。数十名鸿雁林射手如同幽灵，从屋檐、窗棂后现身，精准的箭矢如同毒蛇，瞬间射倒了冲在最前面的十几名官军。

“有埋伏！举盾！”官军军官厉声大喝。

然而，盾牌刚举起，侧面一处看似废弃的院落矮墙后，龙升威率领的龙骨山剑手如同鬼魅般杀出！细剑专挑甲胄缝隙、腿弯、咽喉，剑光闪动间，官军如同割麦般倒下，阵型瞬间大乱！

“推进！用弓弩压制两侧！长枪兵在前，给我把房子都拆了！”后续跟进的官军将领经验丰富，立刻调整战术。

大队官军开始依靠数量优势，结成紧密阵型，用弓弩仰射屋顶，用长戟捅刺可疑的门窗，甚至开始粗暴地推倒沿街的房屋，试图用绝对的力量碾碎一切抵抗。

但铁山堡的巷战，远非如此简单。

“轰！”

一处看似平常的街面突然塌陷，数名官军惨叫着跌入布满尖刺的深坑！

“嗤——”

滚烫的、混合着污物的“金汁”从临街阁楼的泄水孔中泼洒而下，沾之即皮开肉绽，引发一片凄厉的哀嚎。

更有猎户出身的守军，利用对地形的极致熟悉，在阴影中穿梭，用淬毒的吹箭、捕兽的套索，悄无声息地收割着落单官军的性命。

每一条街道，每一座房屋，都变成了独立的、血腥的战场。官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铁山堡守军则用生命和熟悉的环境，顽强地迟滞着敌人的脚步，将入侵者拖入泥沼般的消耗战中。

金耀灿守卫的内堡第一道巷口，更是成为了血肉磨盘。巷子狭窄，仅容数人并行。紫金洞的悍卒们用缴获的盾牌结成简易盾墙，金耀灿本人则如同一尊怒目金刚，挥舞着巨大的开山斧，守在巷口最前方！官军每一次试图冲入，都会迎来他如同旋风般的劈砍，斧下几无全尸！尸体很快堆积起来，几乎将巷口堵塞，浓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凌风、李全忠、释武尊等人则坐镇核心区域，依据战况不断调动所剩无几的预备队，填补各处出现的漏洞。凌风甚至亲自持枪，数次冲杀在最危急的地段，那杆蟠龙金枪早已被血染成暗红，他本人的脸色也苍白得吓人，但眼神中的火焰却从未熄灭。

战争从清晨持续到正午，官军凭借绝对的兵力，虽然缓慢，却依旧在一步步向内挤压。守军控制的范围在不断缩小，伤亡在持续增加。

就在核心区域即将暴露在官军兵锋之下时，异变突生！

官军后阵，负责指挥一线巷战的一名副将，正站在一处相对完整的屋顶上观察战局，督促部队进攻。突然，一支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力道奇大的弩箭，如同死神的低语，瞬间穿透了他的胸甲！

副将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前的血洞，轰然从屋顶栽落！

几乎是同时，官军后方负责押运物资和看守俘虏的区域，突然燃起了大火，并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和惊恐的喊叫！似乎是某种火油或是火药被点燃了！

后方遇袭！指挥官阵亡！

已经杀红了眼、神经紧绷的官军前线部队，攻势顿时为之一滞，出现了明显的混乱！许多士卒惊恐地回头，不知道后方发生了什么。

“机会！”凌风眼中精光爆射，强提最后一口真气，声音传遍战场，“敌军已乱！随我杀出去！把他们赶出堡去！”

“杀——！”

绝境中的守军，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如同受伤的猛兽，向着出现混乱的官军发起了决死的反冲锋！

巷血盈尺，胜负在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