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咬住下唇,暗恼这和尚可恨,偏要这般悄无声息地惊她一下。
目光扫过虚明侧脸,她鬼使神差地抬手探向他腰际,指尖微微用力拧了一下。
“阿弥陀佛。”虚明仍不动声色,传音却带了笑意,“王施主,贫僧修的是金刚不坏之躯,便是你用牙咬上一口,也休想留下半点印痕。”
王语嫣气得鼻翼微翕,脸颊早已染上绯红。
忽见前方包不同似有转身之意,虚明身形一闪,倏然向前跨出两步,与她拉开距离。
王语嫣一时愣住,抬头正撞上包不同回望的目光。
“王姑娘若觉疲累,不必勉强同行。”包不同语气关切。
众人纷纷驻足,齐刷刷看向她。
她顿时窘迫不已,整张脸烧了起来,连忙摆手:“我……还好,不累的。”
嘴上说着,眼角却怨怨地剜了虚明一眼。
队伍再度启程,阿朱与阿碧默契地一左一右护在王语嫣身旁。
“有事。”
“待会再说。”
虚明传音低语,随即加快脚步,跟上了玄悲。
王语嫣悄然吐出一口气,唇角不自觉浮起一丝笑意。
“王姑娘可是挂念舅太太?”阿碧轻声问道。
笑容霎时僵在脸上,王语嫣眼神微闪,心底泛起一阵不安。
虚明一直留心着她的情绪变化,心中了然,暗忖:那位夫人,容貌虽美,却行事荒唐,无端毁人名节,的确难缠。
不多时,众人行至燕子坞东面一片荒地,远远望见一棵老柳树孤零零立着。
虚明凝目望去,心头微震。
柳树之下,赫然是一座残破陵寝。
墓碑倾颓于地,断作两截;腐朽布片散落四周,灰败的棺盖半露在外……
“呵……“他暗吸一口冷气,心想慕容复对其父怨恨竟深至此,竟做出这等悖逆伦常之事。
转念一想,他又觉不对——自己怕是把那位【表哥】想得太恶了。
“爹——!”
慕容复看清墓中景象,骤然嘶吼,飞身冲去。
“老爷!”
“老爷!”
“老爷!”
……
四大家将与两名婢女亦失声惊呼,紧随其后。
玄悲怔立原地,望着眼前惨状,满心疑惑。
虚明悄然移步至王语嫣身边,低声问:“这坟……以前也是这般模样?”
王语嫣本就心神不宁,闻言登时瞪圆了眼,压低声音嗔道:“莫乱说话,小心惹表哥动怒。”
“呃……哎!”
虚明脸色渐渐发白,僵硬地转头看向师叔祖。
玄悲的脸色,同样凝住了。
此刻,最可疑之人……正是他们师徒二人!
“糟了,咱们被人算计了。”虚明脑中嗡响,整个人都不好了。
王语嫣瞧见他神情,略一思索,面色骤变。
“阿弥陀佛,过去看看吧。”玄悲合十低语,迈步前行。
虚明头皮发紧,只得硬着头皮跟上。
倒不是怕事,只是这局面实在尴尬得紧。
王语嫣紧挨着他走近墓地,见慕容复正疯了似的翻捡地上白骨,不由得缩了缩肩,一把攥住虚明的僧袍下摆。
“这也太狠了……不但开坟掘墓,还……鞭尸泄愤?”
虚明心头凛然,暗想,得是多深的仇,才能下此毒手?
“不好!”
他瞥见慕容复赤红双眼直勾勾盯向玄悲,心头猛然一沉。
“是你!”
慕容复怒声低吼,眸光如血。
围在慕容复身旁的四大护卫个个怒目圆睁,目光如刀般刺向玄悲,眼中怒火翻涌。
“阿弥陀佛,若是当真为贫僧所为,又怎会随你们一路至此?”
玄悲双手合十,神色沉静地回应。
“除了你们二人,难道还有外人能上得了燕子坞?”
邓百川冷声质问,语气如冰。
虚明心头微动,暗想自己与师叔祖绝无可能动慕容家的陵墓,这么说来,山上或许真有他人潜入。
他略一思索,便开口道:“慕容家是否结下仇家?我与师叔祖同你家素无瓜葛,何至于做出这等事?”
“表哥,这两位高僧确实不像会做此事之人。”
王语嫣从虚明身后缓步走出,声音轻柔却清晰。
“就算不是你们亲自动手,那贼人也定是尾随你们而至!燕子坞四周雾气弥漫,若无人带路,谁能寻得此处?”
慕容复冷冷盯着玄悲,手中长剑已然出鞘,寒光凛冽。
四大护卫立即散开,将玄悲与虚明团团围住,封死退路。
玄悲眉头微皱,如实答道:“是包夫人引我们前来。
来时贫僧双眼被蒙,如今虽身在此地,却仍不知此地在太湖何方。”
“老和尚,这话未免太过荒唐!”
包不同冷笑一声,自家娘子不过寻常妇人,岂敢私自带人闯入禁地?
虚明心中略感不安,生怕事情节外生枝。
“施主若不信,大可去问令夫人。”
玄悲淡淡扫了包不同一眼。
“你这是想挑拨离间,趁乱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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