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渔皇 第153章 大道通衢初奠基

永兴五年的深秋，当荆北之地再次因曹仁与诸葛亮的较量而风起云涌之时，河北邺城之南，一场虽无硝烟、却意义同样深远的工程，正伴随着秋日高爽的天气，破土动工。

这里是规划中“渤海驰道”的起点，一条连接邺城与渤海郡治南皮，未来还将继续延伸至青州临淄的实验性铁路线。工地之上，旌旗招展，人声鼎沸，却秩序井然。不同于以往征发民夫、鞭笞驱策的景象，这里的劳动者大多面色红润，衣着整齐，他们是渤海官府以“以工代赈”和优厚薪酬招募而来的流民与附近农户，由讲武堂工兵科学员与格物院匠师带领，分段施工。

张圣亲临奠基现场，并未举行奢华的仪式，只是象征性地铲起了第一锹土。他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望着眼前热火朝天的景象，对身旁的蒋琬、徐元以及负责此项工程的马钧、郑浑等人道：“此路，非为朕一人之舆驾，乃为我渤海万民之血脉，千秋之基业！今日我等在此奠基，他日，铁轮滚滚，必将载着我渤海之志，通达四方！”

他的声音通过简易的铁皮喇叭传开，引得工地上无数人抬头仰望，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与干劲。对于这些普通民众而言，参与修建这条据说能让“铁龙”奔跑的“神路”，不仅意味着养家糊口的工钱，更是一种参与创造历史的荣耀。

工程的推进，严格遵循着格物院制定的《驰道筑造标准》。路基的夯筑、枕木的铺设、尤其是那两条平行延伸、要求极高的铁轨的安装与校准，无一不需要精细的测量与严谨的工艺。马钧几乎吃住都在工地上，与郑浑等人反复验算、调整，确保每一段轨道的平整与坚固。尽管困难重重，但在充足的人力物力支持和明确的技术指引下，工程的进度远超预期。

就在张圣致力于铺设渤海未来交通大动脉的同时，来自荆北与许都的暗流，也悄然汇入了邺城的决策中心。

靖安司都统李狗儿呈上了最新的密报。

“主公，曹仁猛攻新野半月，损兵折将，未能破城。诸葛亮守御有方，更兼陈到袭扰粮道，曹军士气已堕。然曹操似铁了心要拔除刘备，已密令驻守汝南的夏侯尚引兵五千，自侧翼驰援曹仁，对新野形成夹击之势。”

“此外，襄阳方面，蔡瑁虽未断刘备粮草，然其麾下将领文聘，近日频繁调动，似有向北挤压刘备活动空间之意。据查，此乃曹操使者密会蒯越后，蒯越向蔡瑁进言所致。”

“另，西凉方面，曹操使者钟繇已三见马腾，据闻开出的条件一次比一次丰厚。马腾虽未明确答复，但其子马超，似对曹操颇为抵触。”

张圣仔细听着，手指在地图上新野、襄阳、许都、凉州几个点上划过，脑中迅速勾勒出当前的战略态势。

“曹操这是急了。”张圣淡淡道，“东线受阻，西进未成，便想在荆北找回场子，甚至不惜双线用兵，也要尽快吃掉刘备。可惜，他低估了诸葛亮的韧性，也高估了蔡瑁的魄力。”

徐元沉吟道：“主公，若夏侯尚加入，新野压力倍增。诸葛亮虽智，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恐难久持。是否……需适当给予一些暗示性的支持？譬如，令南阳方向的商队，‘偶然’运输一批疗伤药材或铁料至新野附近？”

蒋琬则持不同意见：“徐公，此时若直接介入，无论方式如何隐蔽，都可能引火烧身，促使曹操将更多兵力投入荆北，甚至可能让孙权感到威胁。亮以为，仍应以静制动。诸葛亮若真有能力，自能化解此局。若不能……说明其亦不过如此，不值得我军过早下场。”

张圣沉思片刻，摇了摇头：“文表、公琰所言皆有道理。但此时插手，确非良机。”他目光锐利起来，“不过，我们也不能让曹孟德太过惬意。他不是想速战速决吗？那就让他更‘忙’一点。”

他转向李狗儿：“狗儿，让我们在凉州的人，想办法接触一下马超。不必谈具体条件，只需让他知道，渤海对他这位‘锦马超’的勇名颇为欣赏，且渤海有足够的实力，不惧曹操威胁。另外，在许都散播消息，就说……钟繇在凉州许诺马腾的条件，远超朝廷规制，有割据自立之嫌。”

“属下明白！”李狗儿眼中闪过厉色，领命而去。这是攻心之计，旨在加剧曹操与马腾之间的猜忌，拖慢其西进步伐。

“至于荆北……”张圣手指敲了敲新野的位置，“就看诸葛孔明，如何应对这左右夹击之局了。传令韩当，在襄阳见机行事，若蔡瑁有彻底倒向曹操、出卖刘备的迹象，可设法‘提醒’他一下，渤海的岸防轰天雷，不仅能打江东的战船。”

“诺！”

安排完对外策略，张圣又将注意力拉回眼前的驰道工程。“德衡，郑浑，驰道建设，关乎国运，必须保证质量，宁慢勿滥。所需钱粮物料，优先调配。同时，机车的研制也不能停下，我要在第一条实验性驰道完工之时，看到能真正在上面奔跑的机车！”

“属下等必竭尽全力！”马钧与郑浑躬身应道，语气坚定。

秋日的阳光下，邺城之南，象征着力量与秩序的钢铁轨道，正一寸寸地向南皮方向延伸。而在更广阔的天地间，军事的对抗、谋略的较量、人心的争夺，也在以另一种形式激烈地进行着。

张圣稳坐中枢，一手握着科技的利剑，一手布着天下的棋局。他深知，当这条钢铁大道贯通南北之时，便是渤海这架战争机器，以无可阻挡之势，碾碎一切旧有格局之日。而现在，他需要做的，便是耐心等待，并确保自身的力量，时刻保持着足以粉碎任何挑战的锋芒。

大道通衢，始于足下。这第一锹土，奠基的不仅是一条铁路，更是一个全新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