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9月中旬,南京深夜的“亨得利钟表铺”后院,陈默借着微弱的油灯,小心翼翼地和老吴一起,拆开老周送来的密信。
信纸泛黄,字迹娟秀,是组织特有的联络笔迹,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话:“形势升级,启用双层加密,工具已附,速研习。”
他放下信纸,目光落在随信附上的包裹上——里面是一本线装的《论语》,封面磨损,看起来像是流传多年的旧书,扉页上用毛笔写着“学而时习之”五个字,笔法苍劲,却在“学”字的竖钩处多了一点不易察觉的墨痕,显然是暗号标记。
“双层加密法……”
陈默轻声自语,翻开《论语》,发现每页的天头地脚都用极小的墨点做了标记,有的在“子曰”旁,有的在章节号后,看似随机,实则暗藏规律。他想起组织之前提过的加密原则——越是普通的东西,越适合作为加密工具,这本《论语》随处可见,摆在哪里都不会引起怀疑,确实是绝佳的选择。
就连老吴这位地下老特工看了,也觉得这个加密法实在是难学。
当天夜里,陈默将自己关在住所的书房,开始研究“双层加密法”的规则。
他对照着密信中附带的简易代码表,渐渐理清了思路:
第一层加密,是“数字转化”——将情报内容拆解为单个汉字,每个汉字对应一个两位数字代码(例如“红”对应01,“军”对应02,“向”对应03,“西”对应04,“转”对应05,“移”对应06,那么“红军向西转移”就转化为“01 02 03 04 05 06”)。
代码表是临时制定的,每传递三次情报就会更换,确保即使被截获,也无法长期破解。
第二层加密,是“论语映射”——将第一层转化出的数字代码,对应到这本特定版本《论语》的章节序号上。例如代码“01 02”,就对应《论语?学而第一》的第二章;代码“03 04”,对应《论语?为政第二》的第四章。
解密时,需先根据数字找到对应的《论语》章节,再通过章节内容反向推导汉字(章节中的关键字或字数,与代码表形成二次对应),只有同时掌握代码表和这本带暗号的《论语》,才能完整解密
“好缜密的设计。”
陈默忍不住赞叹。这种双层加密,既避免了单一密码被轻易破解的风险,又将加密工具完美融入日常——就算有人发现他在读《论语》,也只会以为是“研读古籍”,绝不会想到这是传递情报的关键工具。
但赞叹之余,陈默也意识到了挑战——双层加密意味着加密和解密的步骤都加倍繁琐,尤其是数字与论语章节的对应,需要对这本《论语》的章节分布了如指掌,稍有差错,就会导致情报传递错误。
而现在复兴社要求“两小时内提交红军简报”,组织的情报传递也不能延误,他必须在极短的时间内熟练掌握这套加密法,确保效率不影响任务。
接下来的几天,陈默几乎把所有的业余时间都用在了研究加密法上。
白天在情报一处处理工作时,他会把《论语》放在办公桌的显眼位置,趁工作间隙随手翻阅,看似“打发时间”,实则在默默记忆章节序号——《学而第一》共16章,《为政第二》共24章,《八佾第三》共26章……他把每一篇的章节数都背得滚瓜烂熟,甚至能准确说出某段话出自第几篇第几章。
柳媚看到他天天读《论语》,好奇地问:“处长,您怎么突然对古籍感兴趣了?以前没见您看过这些。”
陈默抬起头,笑着解释:“最近处理红军情报,总觉得心里浮躁,读点《论语》能静下心来,也能学学古人的处世之道,对工作有好处。”
他的理由合情合理,既符合他“沉稳内敛”的性格,又不会引起任何怀疑。
到了晚上,陈默会在书房里进行加密练习。
他找来之前的红军情报简报,先将内容转化为数字代码,再逐一对应到《论语》的章节上,然后反过来,根据章节序号推导情报内容,反复练习,直到速度越来越快,准确率越来越高。
有一次,他练习到深夜,不小心将墨水洒在了《论语》的“里仁第四”页面上,正好遮住了第五章的序号。
他心里一紧——这本《论语》是唯一的加密工具,一旦损坏,后续情报传递就会中断。他连忙用干净的布小心翼翼地擦拭,幸好墨水未干,没有留下明显痕迹。这件事也让他更加谨慎,每次练习后都会将《论语》妥善收好,避免任何损坏或丢失的可能。
几天后,陈默收到了组织的“加密测试”——老周通过死信箱送来一张纸条,上面是一串数字代码:“02 18 03 05 04 12”。陈默立刻拿出《论语》,快速对应:
“02 18”——《为政第二》第18章:“子曰:‘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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