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酒会的喧嚣还在继续,水晶灯的光芒洒在猩红的地毯上,映得杯中的威士忌泛起琥珀色的光晕。
陈默刚摆脱几位同事的敬酒,转身就被柳媚拦在了宴会厅的回廊处——她手里端着杯香槟,眼神清亮,显然没打算放过刚才未完成的试探。
“陈处长,刚才是我唐突了,不该轻信谣言。”
柳媚先开口,语气带着歉意,却话锋一转,“不过话说回来,咱们在复兴社,天天喊着‘剿共’,可您在前线真的接触过红军,您觉得他们所谓的‘理想’,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比刚才的“放跑敌军”更尖锐——前者是质疑行为,后者是试探立场。
陈默心里清楚,柳媚是想从他对“共党理想”的评价里,找出他立场动摇的蛛丝马迹。
他端着酒杯,指尖在杯壁上轻轻摩挲,眼神瞬间变得严肃,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温和。
“柳中尉,你这话问得不合适。”
陈默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共党所谓的‘理想’,不过是煽动民众的幌子,他们主张的‘平均分配’‘推翻现有秩序’,完全脱离实际,只会导致社会混乱,让老百姓流离失所。”
他刻意加重了“脱离实际”“社会混乱”几个词,语气里充满了厌恶,仿佛提到“共党理想”都让他觉得刺耳。
为了让形象更逼真,他还抬手掸了掸军装外套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动作间带着对“异端”的不屑:“咱们复兴社的使命,就是清除这种破坏社会安定的异端,维护党国统治,让老百姓能过上安稳日子。这不仅是任务,更是立场,绝不能有半分含糊。”
柳媚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那是双完全没有犹豫的眸子,里面只有对“共党”的排斥和对“党国”的忠诚,没有丝毫闪躲,更没有半分认同。
她心里的怀疑渐渐淡了些,却还是不甘心地追问:“可我听说,红军在根据地给老百姓分田地,很多人都愿意跟着他们……”
“那是被蒙蔽了!”
陈默立刻打断她,语气更加强硬,“老百姓淳朴,哪里懂什么‘主义’,不过是被红军用‘分田地’的小恩小惠收买了。等他们真的掌权,只会用更残酷的手段剥削民众,你看那些被红军占领过的县城,哪一个不是民生凋敝?”
他刻意举了个前线听来的“例子”——其实是从敌军战报里抄来的虚假信息:“上次在兴国县,我亲眼看到红军撤离后,老百姓的田地全被烧成了荒地,他们哭着求我们帮忙,说再也不信红军的鬼话了。这种只会破坏、不会建设的‘理想’,根本不值一提。”
这番话半真半假,却字字都站在“党国立场”上,既符合复兴社“**骨干”的形象,又堵死了柳媚继续试探的口子。
周围几位路过的同事听到了,纷纷附和:“陈处长说得对!红军就是一群骗子,只会煽动老百姓!”“还是陈处长立场坚定,咱们就得跟共党死磕到底!”
柳媚看着陈默被同事们围着称赞,脸上的怀疑彻底消散了。
她端起酒杯,语气诚恳:“处长说得太有道理了,是我想简单了。以后我一定以您为榜样,坚定立场,绝不被共党的歪理邪说影响。”
“这就对了。”
陈默语气缓和下来,却没放松警惕,“现在正是剿共的关键时期,咱们作为复兴社的特工,首先要做到的就是立场坚定,不能被任何杂音干扰。以后有什么想不通的,多想想党国的使命,想想老百姓的安稳日子。”
他刻意把“党国使命”“老百姓”挂在嘴边,既显得自己格局大,又进一步强化了“忠诚”的形象。
柳媚点点头,没再追问,转身加入了其他同事的谈话,只是偶尔看向陈默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真正的敬佩——她觉得自己之前是真的误会了陈默,他不仅不是立场动摇,反而是个坚定的“**斗士”。
陈默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松了口气,端起酒杯喝了口威士忌,辛辣的液体压下了刚才的紧张。
他知道,这次的立场试探,他算是过关了。
柳媚虽然警惕性高,但终究还是年轻,容易被表面的立场和情绪迷惑。
只要他继续保持这种“坚定**”的形象,就能暂时稳住她的怀疑。
酒会快结束时,戴笠走到陈默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刚才你跟柳媚说的话,我听到了。立场很坚定,不错。”
陈默心里一紧,连忙道:“老师过奖了,这是学生应该做的。党国培养我,我绝不能辜负您的信任。”
戴笠笑了笑,眼神锐利:“你明白就好。现在红军还在负隅顽抗,咱们内部绝不能出问题。以后不仅要自己立场坚定,还要带动身边的人,尤其是柳媚,她年轻,经验少,你多带带她,让她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忠诚’。”
“是,老师。学生一定。”
陈默点头应着,心里却清楚——戴笠这话既是表扬,也是警告。他让自己“带带”柳媚,实则是让他继续接受柳媚的监视,用自己的“坚定立场”影响柳媚,让她成为更合格的“监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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