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鹅巷53号总部的晨雾还没散尽,情报一处的办公室里已亮起了灯。
陈默伏在红木办公桌上,指尖捏着红蓝铅笔,在苏区兵力部署图上反复勾画——赣江沿岸被他用红笔圈出三个圆点,标注着“敌军补给中转站”,实则是他故意选错的薄弱点,真正的要害在闽江下游,被他用蓝笔轻轻划过,伪装成“次要监控区”。
“陈处长,您这都熬了两个通宵了,喝口粥垫一垫吧?”
秘书小李端着搪瓷碗进来,里面的小米粥冒着热气,“昨天毛副组长还问起您,说围剿情报整合得怎么样了,要不要他派个人来帮忙。”
陈默头也没抬,铅笔尖在图上顿了顿:“不用,一处的人能搞定。粥放这儿,你把各地情报站凌晨发来的电报给我拿来。”
他刻意提高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拒人千里”的强硬——这话既是说给小李听,也是说给毛人凤的眼线听,要让所有人觉得,他对围剿任务“极度上心”,容不得别人插手。
小李放下粥,转身去拿电报。
陈默趁机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目光扫过桌上的文件——最上面是第三师的战斗力分析报告,他在“士兵士气高昂,装备精良”的评语旁,偷偷添了“后勤补给依赖水运,易受天气影响”的备注。
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细节,却是将来能给苏区传递的关键预警。
没过多久,情报一处的科员们陆续到岗。
陈默拿着部署图走到会议室,将图纸钉在墙上,声音洪亮:“今天重点梳理苏区周边的军队布防,找出对咱们围剿计划威胁最大的节点。老赵,你负责统计第三师的武器配置;小王,你分析第五师近一个月的调动规律;其他人,整理各地粮道的监控数据,中午前必须汇总给我!”
众人齐声应下,各自忙碌起来。陈默站在图纸前,故意指着苏区西部的山脉:“这里是重点!山高路险,苏区肯定会在这里设伏,咱们得提前派特工去摸清地形,不然到时候部队进去,就是送死!”
老赵抬头看了他一眼,疑惑道:“陈处长,西部山势陡峭,苏区要是设伏,确实难搞。可我听前线情报说,苏区的主力都在东部,西部只有少量民兵。”
“越是这样越要防!”陈默语气加重,故意露出“谨慎过头”的姿态,“苏区最擅长声东击西,咱们不能掉以轻心。就按我说的办,重点盯西部,东部次之。”
他心里清楚,老赵是戴笠的老部下,说话直来直去,这话肯定会传到戴笠耳朵里。
让戴笠觉得他“过度谨慎”,总比被怀疑“故意放水”强——毕竟,“**积极”的名声,是他在军统立足的护身符。
中午汇总时,小王拿着第五师的调动记录,脸色凝重:“陈处长,第五师最近频繁往长汀调动,看架势,是想从东部牵制苏区。他们的师长是蒋鼎文的人,打仗狠,咱们得重点盯防。”
陈默接过记录,快速扫了一眼,手指在“长汀”二字上敲了敲:“蒋鼎文的人?正好。给我拟份报告,建议戴先生给第五师增派无线电监听员,他们的电报加密方式特殊,得提前破译,不然到时候连他们的进攻时间都摸不准。”
这话一出,小王眼睛一亮:“还是处长想得周到!我这就去拟报告。”
陈默看着小王的背影,松了口气——增派监听员,看似是“积极**”,实则是为了让组织的内线有机会接触第五师的电报,提前获取进攻情报。
他端起桌上的冷粥,喝了一口,米粒已经发硬,却没心思在意——沈兰下周一就要到了,他必须在这之前把围剿情报的“手脚”做好,不然等她来了,两人分心,更容易出破绽。
下午,戴笠召集核心会议,讨论围剿的具体策略。
西花厅里,毛人凤坐在左侧,手里把玩着茶杯,眼神时不时扫过陈默;于副官站在角落,脸色依旧绷得紧;刘永胜则低头翻着文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陈默,情报整合得怎么样了?”戴笠率先开口,目光落在他身上。
陈默站起身,将部署图铺在桌上:“戴先生,目前已摸清苏区周边六个师的布防,其中第三师驻宁都,是主攻部队,战斗力最强;第五师驻长汀,负责牵制;第八师守赣州,切断补给。我建议,重点打击苏区的补给线——赣江航运是他们的命脉,只要派炮艇封锁江面,再在沿岸设卡,不出一个月,苏区的粮食就会断供。”
这话正好说到戴笠心坎里,他点头赞道:“好主意!就按你说的办,炮艇的事我来协调,沿岸设卡的情报,你负责汇总。”
毛人凤放下茶杯,语气带着几分试探:“陈默这方案是不错,可苏区的粮道不止赣江一条,闽江那边也能运粮,要不要一起封了?”
陈默心里一动,知道毛人凤是在试探他是不是“真的用心”。
他故意皱起眉:“闽江水流急,暗礁多,炮艇不好走。而且苏区在闽江沿岸设了不少岗哨,咱们要是强行封锁,损失太大。不如先封赣江,看看情况,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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