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刘据话音未落,几乎遭到了所有人异口同声的反对!
阿史那隼一把抓住刘据的胳膊,力道之大让刘据痛哼一声,冰蓝色的眼眸中燃烧着怒火和一种近乎蛮横的坚决:“放屁!要引也是我去!老子是金雕部的王子,伊稚斜那条老狗最想抓的是我!论对草原地形的熟悉,论骑马,你比得上我吗?!”
贺拔峻也急声道:“刘兄弟!你重伤未愈,岂能让你去冒险!这是我刀盟的地盘,要引敌人,也该是我老贺带人去!”
就连虚弱躺在床上的石猛也挣扎着嘶吼:“殿下!不可!万万不可啊!”
云岫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咬着下唇,用力抓住刘据的衣角,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那双清冷的眸子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和坚决,用力地摇着头。
荆黎看着这几乎要内讧的场面,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习惯动作),冷静地分析道:“诸位,现在不是争抢谁去送死的时候。刘先生的想法有其道理,但确实并非最佳人选。隼兄身份特殊,是对方重要目标,且骑术精湛,确是诱敌的上佳人选。但孤身一人,面对金雕追踪和大队骑兵,生还几率渺茫,意义不大。”
他的话如同冷水,暂时浇熄了众人的冲动。
“那你说怎么办?!”阿史那隼烦躁地吼道。
荆黎不慌不忙,继续说道:“诱敌需真,亦需巧。既要让对方相信重要目标正在逃离,又要为撤离争取最大时间,还需……有接应和后手。”他目光扫过众人,“我有一策,或可一试。”
“快说!”贺拔峻催促。
“由隼兄带领三五名最精锐、最擅骑射的弟兄,携带一件云岫姑娘的贴身物品(沾染花粉气味最浓),制造仓皇向北逃窜的假象。金雕和猎犬必会首先被引走。大队骑兵也大概率会分兵追击。”
“同时,”他看向刘据和云岫,“刘先生和云岫姑娘,由我带领,即刻从另一条极其隐秘的小路离开,前往寻找‘月光草’。只要找到月光草,中和掉追踪气味,我们就能真正隐藏起来。”
“而贺拔头领,”他最后看向贺拔峻,“你带领主力,依托一线天地利和我的机关布置,在此固守,拖住敌军主力!不必死战,只需坚守一段时间,待我们安全后,便可伺机突围撤离,保存实力,以图后计!”
分兵三路!诱敌、寻药、坚守!
这个计划最大程度考虑了各人的特点,目标明确,层次清晰,远比刘据单纯的牺牲计划周密得多!
众人闻言,迅速冷静下来,飞快地权衡着。
阿史那隼率先点头:“好!这活儿适合我!老子倒要看看,秃发速的苍狼铁骑能不能追上草原的金雕!”
贺拔峻也重重点头:“没问题!一线天易守难攻,再加上荆先生的机关,老子至少能钉死他们一天一夜!”
刘据看着云岫依旧苍白的脸和紧紧抓着自己衣角的手,又看了看重伤的石猛和洞内惶恐的妇孺,知道这是目前最理性、也是唯一能争取生机的办法。他深吸一口气,重重拍了拍阿史那隼的肩膀:“隼兄,务必小心!不可恋战!”
阿史那隼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放心!论跑路,草原上还没几个人能追上我!等甩掉他们,老子就回来找你们汇合!”他看向云岫,“丫头,借件衣服或者首饰用用。”
云岫默默地从怀中取出那枚一直贴身收藏、此刻却带来灾祸的温玉玉佩(之前给石猛用过后又收回),递给了阿史那隼,声音微颤:“……小心。”
阿史那隼接过还带着体温的玉佩,郑重收起,深深看了她和刘据一眼,转身大步离去,点兵选马,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时间紧迫!
贺拔峻立刻开始部署防御,分发箭矢,检查滚木礌石。荆黎则迅速在一线天入口和两侧崖顶的关键位置,又布置了几个小巧却威力惊人的机关,或是地刺,或是毒烟,或是飞针,大大增强了防御的杀伤力和诡异程度。
刘据则快速帮云岫收拾好必要的药材,自己也带上武器和干粮。石猛被转移到洞穴最深处,由老七和几名可靠的刀盟子弟保护。
“从此地向东南,穿过后山‘蛇肠谷’,有一处隐秘温泉山谷,气候温暖湿润,或有月光草生长。但需小心,‘霜狼’通常伴生其侧,极其警觉凶猛。”荆黎快速交代了路线和注意事项。
“蛇肠谷……”贺拔峻闻言脸色微变,“那地方狭窄曲折,毒虫遍布,几乎没人走……”
“正是人迹罕至,才更安全。”荆黎道,“我会与刘先生、云岫姑娘同行,机关之术或可规避些风险。”
就在这时,峡谷外远远传来了苍凉劲急的号角声!那是匈奴骑兵发动进攻的信号!与此同时,天空中的金雕唳叫声也越来越清晰,巨大的阴影已经开始在峡谷上方盘旋!
“他们来了!”负责了望的子弟嘶声大喊!
“走!”荆黎低喝一声,率先朝着鹰嘴岩后方一条极其隐蔽的裂缝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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