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母那庞大的身躯携带着碾碎一切的恐怖威势猛冲而来,腥风压得人几乎窒息。阿史那隼怒吼着挥刀迎上,弯刀“狼吻”斩在蛇母坚愈钢铁的鳞片上,爆出一连刺耳的火星,却只留下几道浅白的划痕!巨大的反震力让他虎口崩裂,鲜血长流,整个人如同被攻城锤击中般倒飞回来,重重砸在岩壁上!
赵破奴射出的淬毒暗器打在蛇母那幽绿的眼睑上,竟也被轻易弹开,根本无法伤其分毫!
绝对的力量差距!这根本不是一个层面的战斗!
“完了……”老七面露绝望,甚至闭上了眼睛。
刘据死死拖着几乎崩溃的云岫,脑中疯狂运转,却找不到任何生路!左臂的剧痛和眼前的绝境让他几乎也要放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浸在冰冷河水中的云岫,似乎因为极致的恐惧和窒息感,与她记忆中最痛苦的片段产生了某种共振。她猛地抬起头,那双空洞破碎的眼眸中,骤然闪过一点微弱却执拗的光芒!那是求生的本能,是深植于灵魂深处、被师父兀脱无数次锤炼出的、对万物药性毒理的极致认知!
她的嘴唇无意识地翕动着,发出几个极其微弱、却被旁边刘据清晰捕捉到的音节:“……赤阳……厌阴……朱砂……雄黄……气……刺激……它怕……”
赤阳?厌阴?朱砂?雄黄?气?
电光石火间,刘据猛地想起了什么!云岫之前提到过,赤阳草生于极阳之地,其性霸烈!而蛇类属阴,喜湿寒,最厌刺激性气味!尤其是雄黄!朱砂亦有驱蛇之效!而毒叟的“地瘴烟”炉里,似乎就有硫磺和硝石的味道,或许……
“火!雄黄!朱砂!刺激性气味!”刘据用尽全身力气嘶声大吼,同时猛地将自己怀里那个一直没舍得完全用掉的、云岫之前制作的烟雾药包掏了出来!那是用赤阳果混合硫磺硝石等物制成的!
阿史那隼和赵破奴虽不明所以,但生死关头,对刘据的判断产生了本能的信任!阿史那隼猛地扯下自己腰间一个皮质酒囊——那是草原烈酒,气味辛辣!赵破奴则闪电般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皮袋,里面是他常备的、用于某些陷阱的雄黄粉和少量朱砂!
“扔!”刘据大吼着,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手中的烟雾药包奋力砸向蛇母张开的巨口!
同时,阿史那隼将烈酒泼向蛇母的头颅,赵破奴则将雄黄朱砂混合物全力撒出!
刘据手中的火折子也在这一刻,精准地投向了那弥漫的酒精和药粉!
“嘭!轰——!”
烟雾药包率先在蛇母口中爆开,刺鼻的赤阳果酸涩味和硫磺硝石烟雾弥漫!紧接着,酒精被点燃,腾起一片短暂的火焰,虽然无法烧伤蛇母,却极大地增强了雄黄朱砂那刺激性气味的扩散!
嘶嗬——!!
蛇母发出一声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充满了痛苦和厌恶的尖锐嘶鸣!它那两只巨大的幽绿眼睛猛地闭上,疯狂地甩动着头颅,似乎极其讨厌甚至惧怕这种混合的、辛辣刺激的气味!尤其是雄黄和赤阳果混合产生的独特气息,仿佛对它有着某种特殊的克制作用!
它庞大的身躯剧烈地扭动起来,不再向前攻击,反而像是遇到了天敌般,慌乱地向后缩退,重重地撞在后面的岩壁上,引得整个洞窟都在震颤!
机会!
“走!顺着水走!快!”刘据狂喜,大吼着催促!
绝处逢生!没有人敢耽搁!阿史那隼挣扎爬起,忍着内伤,和赵破奴一左一右,护着众人沿着暗河向下游疯狂奔逃!
身后,传来蛇母愤怒却又不愿靠近的嘶鸣声以及疯狂拍打水面的巨响。那些普通的毒蛇更是早已在这混合刺激性气味下四散逃窜。
一行人不知在冰冷黑暗的河水中奔跑了多久,直到彻底听不到身后的动静,直到火折子即将熄灭,才精疲力竭地瘫倒在岸边一片相对干燥的乱石滩上,剧烈地喘息着,如同离水的鱼。
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巨大的疲惫感同时席卷了所有人。
“活……活下来了……”老七瘫在地上,几乎要虚脱过去,背上的石猛似乎也因为这番颠簸而发出无意识的痛哼。
阿史那隼靠在一块岩石上,检查着自己身上的伤口,脸色苍白,但眼神却亮得惊人,他看向刘据和云岫的方向,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探究。
赵破奴沉默地处理着自己手臂上被毒蛇咬伤的伤口,敷上云岫之前给的解毒药粉。
刘据的左臂几乎失去了知觉,他靠坐着,看着旁边依旧蜷缩着、但呼吸逐渐平稳下来的云岫,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刚才若不是她关键时刻的本能提示,所有人都会死在那里。
他艰难地挪过去,用没受伤的右手,轻轻拍了拍云岫冰凉颤抖的肩膀,声音沙哑却尽可能温和:“没事了……云岫姑娘,没事了……我们逃出来了。”
云岫缓缓抬起头,脸上依旧没有血色,眼神中的破碎感稍退,却依旧残留着巨大的惊恐和茫然。她看着刘据,看着他脸上关切的神情和狼狈的伤口,又看了看周围瘫倒的众人,似乎终于确认脱离了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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