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焰渡星槎,月面烙徽记。沈娇娇登月壮举,以白发转乌、突破生命桎梏为终,其存在已彻底超越了凡俗理解的范畴。她与星辰共鸣,与日月同辉,是行走于人间的神只,是这片江山社稷活着的法则。帝国在她的意志与萧珩的治理下,进入了前所未有的鼎盛时期,四海宾服,万民安乐,俨然一派地上天国之象。
然而,无论她的力量如何通天,无论她的名讳是否刻于月轮、烙于星海,在王朝的礼制典章中,她与萧珩,始终欠缺一个最为正式、最为昭告天下的仪式——大婚。昔年她以“盐商之女沈娇娇”的身份入宫,虽有帝宠,却无后仪。后来身份揭晓,她是宸妃苏璃,然其间波折重重,加之国事繁忙,她自身又对繁文缛节不屑一顾,这帝后大婚之典,便一直拖延了下来。
如今,四海澄清,宇内靖平,小皇子萧煜亦已茁壮成长,聪慧伶俐。以首相为首的文武百官,连同宗室耆老,联名上奏,恳请帝后补行大婚之礼,以正名位,以安天下之心,亦为这煌煌盛世,添上最圆满的一笔。
萧珩握着那厚厚的奏折,看向身旁正用星光给儿子编织星河模型的沈娇娇,目光温柔而坚定:“阿璃,我们,该有一个婚礼了。”
沈娇娇手中星光闪烁,头也没抬,只懒懒地道:“麻烦。你知道我最不耐烦那些。”
“无需你操心任何琐事,”萧珩握住她空闲的手,“一切有礼部和内廷操办。你只需,在那一天,做我的新娘。”
沈娇娇抬眸,对上他深邃而饱含情感的双眼,那里面的执着与期待,让她终究没能说出拒绝的话。她撇撇嘴:“随你吧。不过,若那些规矩太烦人,别怪本宫当场撂挑子。”
帝后大婚,定于三月后,万物复苏的仲春之吉。消息传出,举国欢腾,普天同庆。各地官府组织庆典,民间自发张灯结彩,比任何节日都要热闹。这是对那位庇佑他们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圣后的最高致意,也是对这段传奇帝后爱情的最美祝福。
吉日良辰,帝都沐浴在暖融的春晖与强化后的日精之下,天空湛蓝如洗。从皇宫到新建的、规格远超历代、融合了梅树灵韵与星辰图腾的“日月祭坛”,沿途锦缎铺地,香花漫道,禁军仪仗肃立,百姓万人空巷,欢呼声如同海啸,一浪高过一浪。
沈娇娇并未穿着传统繁复沉重的凤冠霞帔。她身着一袭由金乌羽丝、月华绡、星辰砂织就的流光溢彩的嫁衣,颜色并非正红,而是在红底之上,流淌着日月星辰的光辉,白发(已转乌,但世人仍习惯称其标志性的白发形象)依旧,仅以一支简单的、刻有“苏璃”二字的凤簪绾住,额间一点由星辉凝结的梅钿。她未乘凤辇,而是与萧珩携手,踏着无形的阶梯,自空中一步步走向那高耸入云的日月祭坛。
萧珩亦是一身玄色龙袍,却绣着与她嫁衣相呼应的日月星辰暗纹。帝后二人,一个威严如天,一个璀璨如宙,并肩而行,仿佛天生就该如此,共同执掌这浩渺乾坤。
祭坛之下,是文武百官、宗室皇亲、万国使节以及无数的黎民百姓。祭坛之上,摆放着由最古老的神木制成的桌案,上面铺着明黄的绸缎,放着象征帝后盟约的婚书,以及玉玺、凤印。
礼官唱喏,声音庄严肃穆,回荡在天地之间。繁复的祭天、祭地、告祖仪式一项项进行,沈娇娇虽耐着性子配合,但眉宇间那点不耐,已如逐渐凝聚的风暴。
终于,到了最关键的时刻——签署婚书,钤印为证。
礼官捧上那卷以金线绣着龙凤呈祥、文字华丽工整的婚书,以及沾满了朱砂的御笔。
萧珩接过笔,看向沈娇娇,目光温柔,示意她一同签署。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沈娇娇身上,等待着这历史性的一刻。
然而,沈娇娇却看着那卷婚书,忽然笑了。那笑容,并非新嫁娘的娇羞,而是她一贯的、带着三分慵懒七分霸道的粲然。
她伸出手,并未去接笔,而是直接拿起了那卷象征着礼法、契约与永恒的婚书。
在所有人,包括萧珩都微微错愕的注视下,她双手捏住婚书两端,轻轻一用力——
“刺啦——!”
一声清脆的裂帛之响,打破了祭坛的庄严寂静!
那卷凝聚了无数人心血、代表着无上荣耀与正统的帝后婚书,竟被她当着天下人的面,毫不留情地撕成了两半!
“!!!”
满场哗然!礼官吓得几乎晕厥,百官目瞪口呆,百姓们掩口惊呼!
“娇娇?”萧珩也怔住了,不解地看着她。
沈娇娇将撕碎的婚书随手抛向空中,碎纸如同金色的蝴蝶,在春风中四散飘落。她拍了拍手,仿佛掸去了什么脏东西,然后抬手指向高悬于天空的烈日,又指了指那虽在白日隐去形迹、却力量无处不在的明月。
“这纸太短,写不尽情长。这墨太浊,配不上你我。”她转身,面向祭坛下的万民,声音清越,如同凤鸣九天,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何需这凡俗之物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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