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法贷仙 第160章 以身作契，我为变数

那缕源自被污染本源之意的混乱意念，如同冰冷的毒蛇，触碰到莫羡慕抬起的手指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极致秩序与疯狂混乱的信息洪流，猛地冲入他的识海！

“啊——！”

莫羡慕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低吼，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身体表面的裂痕中迸发出诡异的光芒，时而银白秩序，时而暗红混乱，时而又是玄黄世界本源的混沌色彩。

他的意识仿佛被扔进了一个规则的绞肉机。一边是“收割者文明”冰冷、绝对、不容置疑的契约逻辑，试图将他同化为新的“执行终端”；一边是玄黄世界本源之意中蕴含的、因污染而狂暴的亿万生灵杂念与负面情绪，要将他拖入疯狂深渊；还有他自己坚守的“金融秩序”之道，如同暴风雨中摇曳的烛火，艰难地维持着最后的自我。

这是一个远比之前意念海洋冲击更加凶险的过程！他不仅仅是在承受信息，更是在进行一场关乎“存在定义”的战争！

他的神魂在燃烧，道基在崩解，又在某种奇异的力量下强行重组。那残破的契约之种规则锁链虚影，开始在他体内蔓延，试图扎根，与他的因果线强行缠绕、绑定。而玄黄世界的本源之意，也如同找到了一个新的、 albeit 极其不稳定的“宿主”，源源不断地将世界的重量与纷杂的意念灌注给他。

“坚持住……我是莫羡慕……我不是工具……也不是疯子……”

“债可转，约可易……我……才是主导！”

他依靠着强大的意志力，疯狂运转自身最后的契约权柄，不是去对抗，而是去“梳理”、去“重组”、去“定义”！他将涌入的混乱规则与意念，视为一笔笔性质不同、风险各异的“不良资产”和“混乱债务”，试图以自己的“莫氏金融法则”，对其进行破产重组、资产证券化！

这个过程无比艰难，成功率微乎其微。他的身体在虚实之间不断转换，时而如同数据流般闪烁，时而凝聚实体却又布满裂痕。他的气息也变得极其古怪，时而如同冰冷的机器，时而如同疯狂的怨灵，时而又变回那个精于计算的金融家。

被他护在怀中的李金雁，似乎感应到了他正在承受的非人痛苦与极致的危险，那微弱的心跳，竟然顽强地加速了一丝，一丝微不可查但纯净无比的“守护”剑意，如同最温柔的丝线，缠绕上莫羡慕近乎崩溃的神魂，带来了一丝微不足道，却至关重要的清凉与稳定。

就是这一丝支撑！

莫羡慕那混乱的识海中，仿佛划过了一道闪电！

他找到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平衡点！

他放弃了彻底净化或掌控的妄想，而是选择成为一个“缓冲区”，一个“风险隔离带”！他以自身为核心，构建了一个极其复杂、极其不稳定的“内部契约结构”，将被污染的契约之种力量、玄黄世界本源之意、以及自身的因果权柄，强行约束在一个动态的、脆弱的平衡之中！

轰！

他体内爆发出最后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平台上那团依旧混乱的本源之意以及残存的规则锁链虚影，彻底吸入体内！

光芒内敛。

莫羡慕静静地站在原地，双眸紧闭。他身上的裂痕依旧存在，但不再流血，反而像是某种神秘的纹路。他的气息变得深不可测，既有人类的鲜活，又有规则的冰冷，还带着一丝世界般的厚重与混乱。额头上，一个复杂无比、融合了银色符文、暗红纹路与玄黄本源的崭新印记，缓缓浮现，又悄然隐去。

他成功了吗？

他缓缓睁开双眼。左眼瞳孔深处，有银色的数据流一闪而逝；右眼瞳孔深处，则是混沌的意念漩涡在沉浮。

他低头看向怀中的李金雁，眼神恢复了清明与温柔，但深处却藏着一丝化不开的疲惫与……非人的淡漠。

他感受到，自己与脚下这片玄黄世界，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密联系，甚至能模糊感知到世界本源那沉重的哀鸣与微弱的喜悦。同时，他也感觉到，一个无比宏大、无比冰冷的“目光”，似乎隔着无尽虚空，遥遥锁定了自己这个“异常变量”。

而那个“世界格式化”的倒计时，虽然并未停止，但其速度，已经减慢到了如同蜗牛爬行。

他暂时，为这个世界，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但他也明白，自己不再是纯粹的“莫羡慕”了。他成了一个行走的、不稳定的“契约之种”，一个与世界深度绑定的“人形变数”。

未来的路，该如何走？

他抱起李金雁，最后看了一眼这片破碎的平台和黯淡的天道碑碎片，一步迈出，身形融入虚空，消失在天泣渊。

他需要找一个地方，稳住李金雁的伤势，也稳住自己体内那恐怖而危险的平衡。

而玄黄世界的命运，以及那漂泊的“方舟”，都因他这疯狂的举动，驶向了完全未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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