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海沉玉：十年灯 第106章 海浪载船去，星光伴海归

清晨的风带着苏家村的桃香，林晓开着车，载着顾沉舟、乐乐和小宇往海边去。后备箱里堆着鼓鼓囊囊的布袋 —— 装着十二只麦秆船（新增了乐乐编的那只）、小远的布偶、苏清沅的便签相框，还有张妈打包的红糖馒头和酱菜，最底下压着那张迷你海浪画的复印件，背面写满了线上民俗馆网友的祝福。

“顾叔叔，你看！” 乐乐扒着车窗，指着远处渐渐开阔的海平面，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海真的是蓝的！跟小远哥哥画的一样，跟小鲸鱼玩偶的星光一样亮！” 小宇坐在旁边，紧紧抱着小远的布偶，布偶手里还攥着那根刻了名字的木船桨，“等会儿放船的时候，我要让小远哥哥的布偶先跟海浪打招呼。”

顾沉舟坐在副驾驶，手里摩挲着那只浅蓝色的纸船 —— 是苏清沅当年折的那只，被他小心塑封保存着。车窗外的风越来越大，带着咸湿的气息，他突然想起第一次在监狱里收到这只纸船时的震颤，想起苏清沅信里 “若重来，带小远去看海” 的遗憾，现在，他终于带着两个孩子，带着所有的牵挂，赴了这场迟到多年的约定。

车子停在沙滩时，朝阳刚跃出海面，把海水染成了金红色。顾沉舟打开后备箱，乐乐和小宇迫不及待地抱起麦秆船，往沙滩上跑。十二只麦秆船整齐地摆放在沙地上，船尾的蓝线在风里飘着，像一串连接着过去与现在的纽带。小宇把小远的布偶放在中间，乐乐抱着小鲸鱼玩偶蹲在旁边，两个孩子小心翼翼地给每只船都系上了一张小纸条 —— 有乐乐写的 “谢谢清沅姐姐的星光”，有小宇写的 “小远哥哥，我们来看海啦”，还有顾沉舟写的 “清沅，小远，约定已赴，勇气永续”。

“该放船啦！” 顾沉舟拿起那只浅蓝色的纸船，走到乐乐和小宇身边。潮水刚好漫到脚边，微凉的海水打湿了裤脚，带着温柔的力道。他把纸船递给乐乐：“你来放清沅姐姐的船，好不好？告诉她，我们都很想她，她的勇气已经帮到很多人了。”

乐乐点点头，双手捧着纸船，慢慢放进浪里。纸船顺着潮水漂出去，浅蓝色的船身在金红色的海面上格外显眼，像苏清沅温柔的目光。“清沅姐姐！” 乐乐对着海浪大喊，声音被风裹着传向远方，“我看到海了！海是亮的！你的星光我收到了，我会一直勇敢，一直把你的故事讲下去！”

小宇也拿起系着 “小远号” 的麦秆船，轻轻放进浪里：“小远哥哥，这是你最爱的海！顾叔叔带我们来了，乐乐姐姐也来了，我们一起给你送船啦！你要带着清沅姐姐的船，一起漂到最远的地方！” 他把小远的布偶举起来，让布偶的脸对着海面，“你看，海是不是比画里更漂亮？”

顾沉舟拿起最后一只麦秆船 —— 船尾系着两根蓝线，一根写着 “所有勇敢者”，一根写着 “线上民俗馆”。他把船放进浪里，看着十二只船排成一串，顺着海浪慢慢漂远，像一串带着星光的项链，缀在蓝色的海面上。他蹲下来，看着海水漫过脚踝，轻声说：“清沅，小远，我终于带你们来看海了。你们想要的勇气，想要的温暖，都做到了。乐乐很勇敢，小宇很懂事，苏家村很好，一切都很好。”

朝阳渐渐升高，海面的金光散开，变成一片粼粼的波光。乐乐拉着顾沉舟的手，小宇拉着乐乐的手，三个人站在沙滩上，看着麦秆船越漂越远，直到变成一个个小小的光点。“顾叔叔，海浪会把我们的画带给清沅姐姐和小远哥哥吗？” 乐乐仰头问，小鲸鱼玩偶的星光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会的。” 顾沉舟弯腰，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眼里满是释然的温柔，“海浪是大海的信使，会把所有勇敢的故事、所有温暖的约定，带到每一个角落。他们会听到的，会为我们开心的。”

林晓举着相机，拍下这一幕 —— 金色的沙滩上，三个身影依偎着，十二只船漂在海上，小远的布偶和小鲸鱼玩偶并肩而立，背景是一望无际的蓝。她把照片实时传到线上民俗馆，配文：“赴约海边，海浪载船，星光为证。玩偶里的海，终与真实的海相遇；未完成的约定，终在勇气里圆满。”

中午，四个人坐在沙滩上野餐。张妈的红糖馒头就着酱菜，配着随身携带的荠菜粥，暖意在胃里蔓延。乐乐捡起一颗被海浪冲上岸的贝壳，壳上的纹路像极了小远画里的海浪，她小心翼翼地放进兜里：“我要把这个贝壳带回去，跟妈妈一起织布，织进海浪和星光，明年带来苏家村，放进‘勇气织物区’。”

小宇也捡了一堆贝壳，用布包起来：“我要把这些贝壳带回民俗馆，放在‘大海角’，告诉来的游客，这些是海边的勇气贝壳，是清沅姐姐和小远哥哥看过的海送来的。”

顾沉舟看着两个孩子认真的样子，突然想起苏清沅临终前的笑容，想起小远画背的 “海是亮的”。他曾经以为，救赎是弥补过错，是偿还亏欠；现在才明白，真正的救赎，是让遗憾变成养分，让痛苦开出花朵，让逝去的人的心愿，成为活着的人前行的力量。“玩偶里的海” 从来不是虚幻的寄托，是苏清沅的温柔，是小远的纯粹，是乐乐的勇敢，是小宇的坚守，是所有被温暖过的人，共同织就的生命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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