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怪谈游戏：从小偷身份开始 第32章 微笑公寓（9）

第六天的白昼，在一种令人窒息的倒计时中缓慢流淌。

公寓内的光线并未因时间的推移而变得明亮，反而像是被无形的阴影不断蚕食，愈发昏暗阴沉。

空气粘稠得如同胶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陈腐与那股愈发清晰的、甜腻中带着**的气味，仿佛某种不可名状之物正在这座建筑的深处加速酝酿。

张道一将自己关在203房间内。脸上那魔术师的浮夸笑容早已卸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

他拒绝了林晓和苏茜试图沟通的敲门声，此刻任何干扰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失误。

他需要绝对的安静，来构思那场关乎所有人性命的终极魔术。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个人界面，如同将军清点最后的兵力：

【扑克幻形（1\/1）可用】

【障眼法（1\/1）可用】

【物品交换（1\/1）可用】

【纯真誓约之铃（0\/1）冷却中】

【道具：沉默的咒怨结晶（白银）】 （十秒绝对静默）

【道具：千面之狐的假面（黄金）】 （30分钟完美模仿）

账本摊开在膝头，那些癫狂的字迹是他唯一的剧本灵感来源。

“真实的喜悦”……“小红喜欢玩伴”……“镜子是通道”……“画像在审判”……

线索在脑中碰撞、重组。

一个极其冒险、近乎异想天开的计划雏形，在绝望的土壤中艰难萌生。这个计划成功率渺茫，但却是唯一一个将已知规则、自身能力、道具特性以及那微乎其微的、关于小红本质的猜测结合起来的方案。

他需要利用【扑克幻形】制造一个引子。

他需要利用【物品交换】完成一次关键的置换。

他可能需要利用【障眼法】在最后关头争取时间。

而【千面之狐的假面】……或许是这个计划中最疯狂、也最核心的一环。

时间在寂静的谋划中飞逝，窗外的灰色逐渐被更深的墨色取代。

第六天的夜晚，降临了。

晚上十点，张道一终于打开了203的房门。

他脸上的表情已经调整回那种带着神秘感的魔术师微笑，只是眼底深处是化不开的凝重。走廊里，林晓、苏茜和李铁都等在那里，他们的眼神复杂，混合着担忧、怀疑以及一丝绝境中的期盼。

“有把握吗？”苏茜直接问道，声音压得很低。

张道一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没有把握，但这是唯一的路。”他看向李铁，“李大哥，可能需要你帮我争取一点时间，在我表演的时候，注意那些画像。”

李铁沉默地点头，目光锐利地扫过走廊两侧的肖像。

林晓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苍白地鼓励了一句：“小心。”

十一点三十分。

张道一深吸一口气，走向一楼。

他手中把玩着那副扑克牌，脚步看似轻松，实则每一步都踩在心跳的鼓点上。

管理室的门紧闭着，如同怪兽的巨口。他在距离门口约五米的地方停下，这个距离，既在请求指定的门口范围内，又留出了一丝反应的空间。

走廊的灯光在这里几乎完全熄灭，只有远处楼梯口投来的一点微弱余光，勾勒出管理室门框的轮廓，更深处是一片吞噬一切的黑暗。空气冰冷刺骨，那股甜腻的**气味在这里达到了顶点，几乎让人作呕。

十一点五十分。

张道一开始做最后的准备。他首先发动了 【扑克幻形（0\/1）】 。

一张扑克牌在他指尖化作了一个小小的、做工粗糙但颜色鲜艳的木质玩偶，形态正是最常见的那种提线木偶。他将其轻轻放在管理室门口的地上。这不是惊喜，只是铺垫。

十一点五十九分。

死寂笼罩一切。连自己的呼吸声都显得格外响亮。

张道一能感觉到黑暗中无数道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来自那些肖像，来自墙壁的缝隙，甚至来自头顶那片虚无的黑暗。

零点整！

管理室的门，无声无息地向内滑开。门后的黑暗浓稠如墨，仿佛连接着另一个维度。紧接着，那抹刺眼的鲜红如期而至——穿着红裙、没有面孔的小红，如同一个被无形丝线牵引的诡异人偶，从黑暗中一步步飘了出来。

它那空白的脸正对着张道一，虽然没有眼睛，但一股冰冷、粘稠的恶意牢牢锁定了他。

“表……演……” 空灵扭曲的声音直接响起在张道一的脑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张道一脸上笑容不变，心脏却如同被冻结。他强忍着灵魂层面的不适，优雅地行了一礼：“小红小姐，请看……”

他没有立刻开始变魔术，而是做了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他伸手指了指地上那个木质玩偶，然后用一种近乎吟唱的语气，开始了讲述，话语在 【话唠被动】 的加持下，流畅而富有感染力：

“这是一个孤独的玩偶，它渴望一个朋友，一个能理解它、陪伴它、让它不再孤单的朋友……”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试图用语言构建一个场景，一个故事。他在试探，试探小红对“陪伴”和“朋友”的反应。

小红的身影微微晃动了一下，没有五官的脸似乎低垂看了一眼地上的玩偶，但没有任何表示。

张道一知道，光靠语言不够。

他需要更直接的互动。他深吸一口气，准备执行计划中最关键、也是最危险的一步——使用 【千面之狐的假面】！

他要模仿的，不是某个具体的人，而是基于账本提示、基于小红作为被害孩童怨念集合体的本质，所构想出的一个纯粹由善意与陪伴意念构成的、模糊的孩童虚影！他要创造一个玩伴！

然而，就在他即将发动道具的千钧一发之际——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玻璃碎裂的声响，从张道一的身侧传来！他眼角的余光猛地瞥见——走廊墙壁上，一幅原本描绘着静谧花园的油画，画面中央那面装饰性的小镜子里，竟然映照出了另一个穿着红裙、但面容扭曲痛苦、正在无声尖叫的小女孩影像！它与门口这个没有面孔的小红形成了诡异的对照！

规则五（午夜勿照镜）的深层真相？！镜子里的……才是小红被困住的、真实的痛苦灵魂？外面这个，只是被房东操控的怨念空壳？！

这个发现如同闪电般划过张道一的脑海！

与此同时，管理室门口的小红似乎被镜子里的影像激怒了，它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周身散发出更加冰冷狂暴的怨念，整个走廊的温度骤降到冰点以下，墙壁甚至开始凝结出白霜！它那没有五官的脸猛地转向张道一，无形的压迫感如同山岳般压下！

“表演！！！” 脑海中的声音变得狂暴而充满杀意！

时机已失！计划被打乱！

张道一汗毛倒竖，他知道，下一个瞬间，如果他还不能带来“真实的快乐”，等待他的将是即刻的毁灭！

他毫不犹豫地捏碎了一直握在左手手心的 【沉默的咒怨结晶（白银）】 ！

嗡——

一股无形的、绝对性的静默力场以他为中心猛地扩张开来，半径十米内，万籁俱寂！连小红那狂暴的怨念嘶鸣和走廊本身细微的噪音都被彻底抹除！十秒倒计时开始！

这突如其来的、剥夺一切声音的绝对静默，让暴怒的小红动作猛地一滞，它那空白的脸上似乎第一次出现了类似“茫然”的情绪波动。

就是现在！

张道一右手闪电般抬起，不再试图模仿，而是直接对着那镜中痛苦尖叫的红裙影像，发动了 【物品交换（0\/1）】 ！

他手中作为交换媒介的，是那本记录着公寓所有黑暗秘密的账本！他要交换的目标是——镜中小红影像所承受的那份极致的痛苦！

这是一个疯狂的、违背常理的交换！用记载着罪恶根源的账本，去交换一份抽象的情感！

“以见证罪恶之书，换你永恒泣血之痛！” 张道一在心中发出无声的呐喊！

能力发动的光芒在绝对静默中微弱一闪！账本从他手中消失！而几乎同时，管理室门口那个没有面孔的小红，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它那空白的脸上，竟然开始缓缓浮现出五官的轮廓——那是一张带着泪痕、充满了茫然，却又依稀能看出一丝解脱的、属于小女孩的清秀面庞！

静默力场消失。

走廊里恢复了声音，但那股狂暴的怨念却减弱了大半。

刚刚获得面孔的小红，怔怔地站在原地，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了形状的双手，又茫然地看向张道一，看向那面镜子，最后，目光落在了地上那个色彩鲜艳的木质玩偶上。

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真实的、属于孩童的、带着泪花的笑容，在她脸上缓缓绽开。

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捡起了那个玩偶，抱在怀里。

“真实的……快乐……” 张道一看着那笑容，喃喃自语。他做到了，以一种他从未预料到的方式。

然而，就在这时——

“够了！！”

一声饱含震怒的咆哮从管理室深处的黑暗中传来！

房东大爷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冲出，他脸上的标准微笑彻底扭曲，变成了极致的狰狞！

他死死地盯着拥有了面孔、正抱着玩偶微笑的小红，又猛地看向张道一，眼中充满了被亵渎、被背叛的疯狂怒火！

“你……竟敢……窃取我的‘藏品’！破坏我的‘纯净’！”

终极的危机，并未解除，反而因为张道一触及了公寓最核心的秘密，而提前引爆！房东的最终形态，似乎正要显现……

张道一体力与精神力近乎透支，所有主动能力尽数进入冷却。他面对着彻底暴怒的房东，和刚刚获得一丝解脱、却仍身处险境的小红。

第六日的终幕，以意想不到的方式拉开，而第七天的“大扫除”，似乎……提前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