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屏山巅,七星坛上。
诸葛亮的身影在火把与星光的映照下,显得愈发飘渺出尘。
他披散着头发,赤着双足。
那身不知从哪儿捣鼓来的玄色道袍宽大无比,被时而掠过的微风吹得鼓荡起来。
还真有几分欲乘风归去的仙人架势。
李默在坛下百步外,拄着枪,眯着眼。
努力维持着赵云该有的沉稳表情,内心却早已弹幕横飞。
“步罡踏斗…这步伐有点东西啊,看着跟广场舞大妈领舞似的,但好像又暗合某种韵律?难道这奇门遁甲里还自带舞步教程?付费解锁的吗?”
“还有这剑指苍天的姿势…帅是挺帅,就是胳膊一直这么举着,酸不酸啊?要不给您老搬个凳子?或者来个自拍杆固定一下?”
“念念有词…念的啥?‘风来!急急如律令!’?还是‘东风快递,使命必达!’?要么是‘巴拉巴拉能量—沙罗沙罗—大风咒!’?…好吧,我承认我幻听了。”
尽管心里吐槽得欢,李默也不得不承认,诸葛亮这“表演”绝对是顶级水准。
那肃穆的神情,那流畅而充满仪式感的动作,那仿佛与天地沟通的专注气场…
要不是他刚刚才被私下交了底,他差点就信了!
坛下那一百二十名手持旗幡的军士,早已被这阵势彻底镇住。
一个个屏息凝神,眼神里充满了敬畏与狂热,仿佛台上站着的真是一位能沟通天地的神人。
就连李默自己带来的那些老兵油子,此刻也收敛了嬉笑,紧张地握着兵器,不时偷瞄一眼坛上,大气都不敢喘。
山下的长江,在黑夜里如同一条蛰伏的巨蟒,沉默着,只有细微的水流声传来。
风,依旧顽皮地打着旋儿,一会儿撩动一下旗角,一会儿又消失无踪,毫无规律可言,更别提什么固定的风向。
时间在极其缓慢地流逝。
子时早已过半,坛上的诸葛亮已经重复了好几套复杂的“仪式”。
额角甚至隐约可见细密的汗珠(李默:嗯,演技逼真,还自带流汗特效,敬业!)。
等待是最煎熬的。
军士们开始有些不安地交换眼神,窃窃私语声又像蚊蚋一样响了起来。
连李默手心都有些冒汗了。
他不停地在心里默念:
“科学,要相信科学!这是冷锋过境还是暖湿气流交锋来着?
高中地理知识快还给老师了…老天爷,给点面子,按剧本走行不行?
诸葛大爷您可千万算准了啊!”
就在这时,坛上的诸葛亮忽然做了一个极其夸张的收势动作,长剑指天。
发出一声清越的长啸(李默:喔!还有高音part!)。
然后猛地将剑尖指向东南方向!
几乎就在他剑指东南的瞬间——
一股微弱,但确实能感觉到的气流,拂过了李默的脸颊。
来了?!
李默精神一振,猛地抬头。
只见坛东南角的几面旗幡,旗角轻轻地、试探性地飘动了一下。
紧接着,又一阵稍大些的风吹过,这次更明显了,旗帜发出了轻微的“啪啦”声。
坛上的诸葛亮维持着剑指东南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真的以一己之力定住了风神。
风,开始变得持续起来。
不再是刚才那顽劣的、毫无方向的乱流,而是清晰地、逐渐增强地,从东南方向吹来!
起初只是微风,吹得人衣袂轻摆。
很快,风力加大,变成了清风,旗帜开始稳定地向着西北方向飘扬。
再到后来,已是呼呼作响的强风,刮得旗面猎猎狂舞。
军士们的衣甲都被吹得紧贴在身上,山下的江涛声也陡然变得汹涌澎湃!
“风!东南风!真的来了!”
不知是哪个军士第一个忍不住,激动地喊出了声。
这一声如同投入滚油中的水滴,瞬间引爆了全场!
“神了!诸葛先生真乃神人也!”
“借来了!真的借来东风了!”
“天佑江东!天佑联军啊!”
一百二十名军士再也维持不住阵型,纷纷激动地跪倒在地,朝着坛上那道如同神只的身影顶礼膜拜。
欢呼声、赞叹声汇成一片,响彻南屏山巅。
就连李默手下那些见多识广的老兵,也个个面露骇然与敬畏,看着诸葛亮的目光如同看待真神。
李默自己也看呆了。
虽然他早知道结果,虽然他知道这是科学(或者说诸葛亮的天气预报学)。
但亲眼目睹这“呼风唤雨”的一幕在如此具有仪式感的场景下达成。
那视觉和心理的冲击力是无比巨大的。
“卧槽…”他喃喃自语,“这逼装得…我给满分!不怕你骄傲!”
“这视觉效果,这气氛渲染,这精准的timing…老诸,你不去好莱坞当特效总监真是浪费人才了!”
这东风要是再晚来五分钟,你这通跳大神的尴尬程度就得突破天际了啊!”
此刻的诸葛亮,沐浴在众人狂热崇拜的目光中,沐浴在越来越强劲的东南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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