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谷的风带着湿气,吹在脸上凉飕飕的。
却吹不散李默心头那万马奔腾般的草泥马。
“有没有搞错啊!跳个槽而已,不用一路都是地狱难度副本吧?!”
他内心哀嚎,眼睛死死盯着对岸那支军容严整的军队。
“这‘刘’字旗……该不会是孙家哪个大佬闲着没事干,也姓刘吧?!”
“刘老板,你这本家……好像来者不善啊!”
那面“刘”字大旗旁边,绣着猛虎的“孙”字将旗迎风招展。
像一头蛰伏的猛兽,无声地散发着压迫感。
对方人数不多,但列阵森严,刀枪映着晦暗的天光。
一股百战精锐的彪悍气息隔着小河扑面而来。
跟他们这群刚从乱军之中杀出、丢盔弃甲、人人带伤的残兵败将形成了惨烈对比。
刘备的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刚出狼窝,又见猛虎,而且还是摸不清意图的猛虎。
他低声对左右道:
“看衣甲旗号,确是江东孙氏人马。”
“只是……为何会在此处?还打着‘刘’字旗?”
关羽丹凤眼微眯。
抚须的手轻轻按在了青龙偃月刀的刀柄上,声音低沉: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大哥,须小心应对。”
张飞环眼圆瞪,压低嗓门却依旧嗡嗡作响:
“管他娘的是孙是刘!敢拦路,问过俺老张的丈八蛇矛没有!”
“翼德,噤声!”
刘备低斥一声,目光紧紧锁住对岸。
只见对岸军阵之中,数骑越众而出。
为首一将,并未顶盔贯甲,反而是一身锦袍儒衫,外罩一件轻便皮甲。
面容俊朗,英姿勃发,顾盼之间自有有一股风流气度。
他策马至河边,朗声开口,声音清越,竟清晰地传过并不宽阔的河面:
“敢问岸上,可是刘皇叔当面?”
刘备心中一凛,对方竟一口道破他的身份。
他定了定神,催马向前几步,拱手回应,姿态不卑不亢:
“正是在下。不知将军是江东哪位英雄?在此相候,有何见教?”
那锦袍将领微微一笑,笑容和煦,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在下姓周,名瑜,字公瑾,现忝为江东孙讨逆(孙策)帐下都督。”
“久闻皇叔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幸甚幸甚。”
周瑜?!
李默耳朵唰地就竖起来了!
这就是那个‘曲有误,周郎顾’的美周郎?
火烧赤壁的大佬?
真人果然……帅得有点犯规啊!
比电视剧里还有气质!
不过他现在不是应该在江东帮小霸王打地盘吗?
跑这中原边境来堵我们干嘛?还带着兵?
总不会是来欢迎我们跳槽到南方再就业的吧?
刘备也是心中巨震,周瑜之名,他自然听过。
乃是孙策的左膀右臂,智勇双全的人物。
他越发谨慎:
“原来是周都督,失敬。”
“备兵败流离,途径此地,不知都督在此,多有打扰,这便告辞。”
说着就想溜边。
周瑜却笑道:
“皇叔何必急于一时?此地虽荒僻,然风景尚可。”
“公瑾奉我主之命,在此已恭候皇叔多时了。”
“我家主公对皇叔甚是敬仰,特命瑜在此设下薄酒,请皇叔过营一叙,聊表地主之谊,不知皇叔可肯赏光?”
话说得客气,语气也温和。
但那“恭候多时”、“奉主之命”的字眼,以及身后那肃杀的军阵。
无不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强势。
刘备心下电转。
对方有备而来,己方人困马乏,若强行冲突,绝无胜算。
他看了一眼关羽和李默,二人微微点头,示意愿一同前往。
刘备深吸一口气,脸上挤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感激和疲惫:
“周都督盛情,备岂敢推辞?只是备狼狈如此,恐污了都督营帐。”
“皇叔说哪里话,请!”
周瑜侧身伸手,做出邀请的姿态。
很快,一条简易木筏被放下水。
刘备只带了关羽和李默(赵云)二人,乘筏过河。
张飞留在对岸,负责统领剩余人马。
一双环眼死死盯着对岸,丈八蛇矛拄在地上,肌肉紧绷,随时准备暴起发难。
踏上对岸的土地,近距离感受这支江东精锐的肃杀之气。
李默只觉得头皮微微发麻。
这些士兵眼神锐利,站姿如松,显然都是见过血的老兵。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龙胆枪。
体内赵云的本能悄然苏醒,警惕地感知着四周的一切。
周瑜亲自引路,将三人带入中军大帐。
帐内布置倒不奢华,但整洁有序。
一张简易地图铺在案上,旁边还放着酒壶杯盏。
分宾主落座后,周瑜亲自斟酒,姿态优雅:
“皇叔此番脱困,实乃天幸。袁本初外宽内忌,非明主也。皇叔离之,正得其时。”
刘备接过酒杯,苦笑一声:
“败军之将,不敢言勇。能得脱性命,已是万幸,何谈天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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