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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都中心大厦顶层，罡风呼啸。
楚玄单膝跪地，每一次呼吸，肺部都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他抹去嘴角的黑红血迹，那是内脏受损的证明。
百米外，黑袍老者盘膝悬空，神情漠然，如同俯瞰一只断腿的蝼蚁。
这就是元婴期。这甚至算不上战斗，而是单方面的审视。
“这就是你的极限吗？”
老者的声音穿透罡风，清晰钻入楚玄耳膜，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感，“借国运金龙破了本座的金融局，本座还以为你有什么三头六臂。如今看来，不过是一个稍微强壮一点的……蝼蚁。”
楚玄没接话。
他缓缓挺直脊背，元婴期的威压试图将他碾碎，脊椎骨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但他没跪。右手掌心，斑驳的木鱼传来微弱温热，建木树心输送生机，勉强维持肉身不散。
“老东西，废话真多。”
楚玄深吸一口气，眼神凝重。
既然境界悬殊，便用命去填。
“嗡——”
远处星痕剑震颤，发出一声凄厉剑鸣。
“剑来！”
楚玄暴喝，纯阳真火透体而出，疯狂燃烧精血。
咻！
星痕剑化作流光飞回，悬于头顶，分化数十剑影。楚玄双手结印，一枚枚泛着紫金光芒的符箓从储物戒飞出。
雷暴符、金刚符、破煞符、离火符……
七十二张高阶符箓，这是他全部家底。
“《三清道藏》·符阵篇——万符归宗！”
楚玄眼角崩裂，鲜血顺着脸颊淌下，状如修罗。
随着怒吼，七十二张符箓瞬间燃烧，化作能量风暴，按北斗方位与剑影融合。
轰隆隆！
雷火交加，剑气纵横。这一击汇聚毕生所学，符箓爆发配合飞剑锐利，加之燃烧精血，威能逼近金丹大圆满，甚至触及半步元婴门槛。狂暴的能量洪流撕裂罡风，冲向那道枯瘦身影。
“去死！！”
楚玄双目赤红，这是绝境中唯一的反击。
面对这拼死一击，黑袍老者神色未变，嘴角微扬，露出一丝轻蔑。
“花里胡哨。”
老者缓缓伸手，对着漫天雷火剑气，向前一握。
“定。”
轻描淡写的一个字。
楚玄感知中，世界仿佛停摆。
没有碰撞，没有冲击。雷火长龙与星痕剑影在距老者手掌三尺处骤停。
空间停滞。
狂暴的火焰保持炸裂姿态，跳动的雷弧定格空中，星痕剑尖微颤，却无法寸进。法则的力量无情镇压了一切能量。
这是维度的碾压。
“这……怎么可能……”
楚玄瞳孔收缩，心脏如被攥住。他设想过无数可能，唯独没想过全力一击在对方面前竟如此儿戏。
“散。”
老者屈指一弹。
砰！砰！砰！
连绵爆裂声响起，符阵演化的风暴瞬间湮灭。
“锵！”
星痕剑灵光黯淡，被弹飞数百米，插在避雷针上剧烈摇晃。
“噗——”
本命法宝受创，楚玄仰天喷血，踉跄后退。未等站稳，恐怖吸力骤然降临。
“过来。”
老者隔空一抓。
楚玄周身空间塌陷，身躯失控飞出，喉咙被那只干枯手掌扼住，双脚悬空。窒息感涌上大脑。近距离下，老者死灰色的皮肤与布满黑纹的面孔清晰可见，漆黑眼眸中透着尸山血海般的寒意。
“太弱了。”
老者歪头看着手中的楚玄，“这就是云鹤那老东西选中的传人？除了这具肉身还算结实，简直一无是处。”
楚玄双手抓住老者手腕，纯阳真元爆发，试图灼烧对方。
滋滋滋……
金色真元触碰老者皮肤，却如水滴入滚油，瞬间被煞气吞噬。
“还在反抗？”
老者眼中闪过残忍，“既然你这么喜欢挣扎，那本座就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话音未落，手指猛地收紧。
一股阴冷至极的黑色能量顺着手指强行注入楚玄体内。
“呃啊——！！！”
楚玄发出凄厉惨叫。
那是深入骨髓的剧痛。七煞门秘传的“九幽怨气”疯狂腐蚀生机，所过之处经脉寸断，如毒蛇般冲入丹田啃噬金丹。
“给本座……碎！”
老者低喝。
咔嚓！
一声脆响传出。那颗代表金丹中期修为的金丹表面浮现裂痕。
金丹受损，根基动摇。
“不……”
楚玄眼角流出血泪，力量飞速流逝。肉身浮现黑色裂纹，如同即将破碎的瓷器，怨气顺着裂痕外溢，将他包裹在黑雾中。
“看到了吗？”
老者凑近楚玄，“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你的那些小聪明，你的那些布局，甚至你的坚持……都毫无意义。”
“只要本座轻轻一捏，你就会变成一滩肉泥。”
“你的女人，你的朋友，还有这下面那两千多万只蝼蚁……都会为你陪葬。”
老者享受着掌控生死的快感，一点点摧毁楚玄的意志。然而，即使肉身濒临崩解，楚玄那双血红的眼睛依然盯着老者。
没有恐惧与求饶。
只有野兽般的疯狂与嘲弄。
“咳……咳咳……”
楚玄艰难张嘴，喘息如破风箱。
“你……没吃饭吗？”
他用尽最后力气挤出几个字，嘴角微扬，露出染血的狞笑，“就这点……力气？”
老者眼神瞬间阴沉。
“找死！”
被蝼蚁嘲讽，彻底激怒了这位元婴老祖。
轰！
更为恐怖的怨气爆发。
楚玄意识坠入黑暗深渊。视线模糊，听觉消失，心脏跳动渐缓。身体失去知觉，仿佛不再属于自己。
“要死在这里了吗……”
脑海中闪过顾婉卿决绝的眼神，骆樱和姚千雪拼死破坏阵眼的背影，还有师父云鹤道人的嘱托。
我不甘心。
我怎么能……死在这里！
就在意识即将寂灭、金丹即将破碎之际，他失去知觉的右手本能地紧握那枚斑驳木鱼。
这是最后的底牌。
也是唯一的变数。
生死一线间，木鱼猛然跳动。
咚。
一声沉闷古老的心跳声在识海炸响，瞬间盖过老者的咆哮与怨气的嘶吼。
紧接着，纯粹的青色光芒从木鱼缝隙中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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