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年的遗泽 第104章 灵气是怪物的指路明灯

一小时后，指挥机在数架瑞士战机“贴身”护航下，带着一身伤痕，摇摇晃晃地降落在日内瓦郊外的一座秘密军事基地。

舱门打开，当第一台兵魔那重达数十吨的金属脚掌踏上停机坪时，整个地面都发出了一声沉闷的悲鸣。

紧接着，第二台，第三台……十台3米高的钢铁巨人迈着让大地颤抖的步伐，走出运输机，在停机坪上一字排开。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机油、硝烟和臭氧混合的古怪味道。

在场的所有瑞士军方人员，以及那支叼着雪茄的美**事观察团，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有人手里的咖啡杯滑落在地，自己却毫无察觉。这已经不是震撼了，这是一种近乎原始的、面对更高等猎食者时的恐惧。

照片和视频，根本就是一坨狗屎。

美国观察团的领队麦克阿瑟上校，感觉自己的喉咙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手心里的冷汗几乎能拧出水来。是真的……不是电影特效，不是该死的cG，是真正可以踏平一座城市的杀人机器。

他的目光贪婪而又恐惧地扫过那些兵魔身上的战斗痕迹——被利爪划出的深可见骨的沟壑，被某种强酸腐蚀得坑坑洼洼的装甲……这些狰狞的“伤疤”，非但没有减损它们的美感，反而像军功章一样，让那股冰冷的杀气几乎化为实质。

中国人……这群关起门来闷声发大财的混蛋，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麦克阿瑟死死盯着，仿佛要把这些钢铁怪物的每一个细节都刻进视网膜里，带回五角大楼。

蒙展没空搭理那些呆若木鸡的“观众”，他快步走下舷梯，立刻用嘶哑的嗓子安排警戒和机体抢修。赵美姬在落地后第一时间就被送进了基地最好的医疗室。他一头扎进临时指挥帐篷，第一件事就是砸开了与507总部的加密视频通讯。

“报告！”屏幕亮起，刘振国和姜芸严肃的脸出现时，蒙展吼了一声，仿佛要把胸中的郁气和混乱都吼出去。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依旧有些干涩，将空中那场几乎让他们全军覆没的遭遇，特别是关于赵美姬的部分，一五一十地倒了出来。

当他说到赵美姬只是挥了挥手，一只罗罗鸟就像被橡皮擦掉一样凭空消失时，他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报告完毕！”蒙展汇报完。

刘振国沉默了足足五秒，久到蒙展以为通讯断了。然后，他缓缓开口：“蒙展，赵美姬的来历，你应该是比较清楚的，说实话这次把她派出来我们也是冒了很大风险。所以在此，我要重申几点。”

他竖起一根手指。“第一，赵美姬的能力毋庸置疑，为了她的安全，这次遇袭的细节，赵美姬在这其中发挥的作用必须要保密，让所有知情人注意保密纪律，不得讨论，不得询问，把事情给我烂在肚子里。”

“第二，她的安全，是最高优先级。现在必须优先对她进行治疗，虽然从监控仪器上看她只是脱力，但是为了防止有他国人员刺探消息，现在你就派人24小时盯防。注意，必要的时候可以放弃任务，甚至那些机甲也可以放弃，重要的是赵美姬必须活着带回去！”

“第三，”刘振国的声音陡然压低，眼神锐利如刀，“赵美姬是托底的底牌，能用其他手段解决的问题就不要让她动手，如果特别紧急，可以让她出动。人的生命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是小事。”

“我明白了，主任！”蒙展猛地挺直身体，并拢脚跟，敬了一个他军旅生涯中最标准、最用力的军礼，“我以我的军魂起誓，只要我蒙展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让赵美姬同志再受到任何伤害！”

刘振国欣慰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线条柔和了些许。

“很好。不过，不只是赵美姬，这次去的人你都要完整的带回来，其他都是身外物。”他转向一旁的姜芸，“分析组那边有什么结果？”

姜芸调出一份动态地图，上面一条刺眼的红线，从阿尔卑斯山脉深处的一个点延伸出来，终点……精准地指向他们进入瑞士领空的坐标。

“罗罗鸟的路径分析证实了我们的一个猜想。”姜芸的语气冰冷，“它们不是巡逻，也不是碰巧遇上。它们是冲着我们来的。”

“为什么？”蒙展下意识地问。

屏幕切换，张鼎玉那张仙风道骨的脸挤了进来。老道长正盘腿坐在一堆线装古籍里，手里却捧着个平板电脑刷得津津有味，画风极其割裂。

“因为你们整支队伍，在那些东西眼里，就是一个会走路的、巨大的人形‘灵气源’。”张鼎玉放下平板，懒洋洋地解释道。

“贫道早就说过，这些催熟的孽障，本能就是追逐灵气。灵气是它们的饭，是它们的力量来源。”

“你们那十个铁疙瘩，核心是灵气阵法，一跑起来，就跟十个大功率的灵气灯泡似的，在那些怪物的感知里，比黑夜里的篝火还亮。”

“更要命的是，”张鼎玉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屏幕，飘向了医疗室的方向，“你们队里，还揣着一个‘人造太阳’级别的灵气富矿。这组合……对那些饿疯了的怪物来说，不叫满汉全席，那叫什么？”

蒙展瞬间明白了。他们哪是什么猎人，他们从头到尾，就是那个最大最香的……诱饵。

“这个发现，让情况变得极其棘手。”姜芸的表情无比凝重，“它解释了怪物为什么会主动攻击城市。因为我们人类，哪怕是普通人，体内也蕴含着微弱的‘生气’，也就是基础灵气。成千上万的人聚集在一起，就是一个不小的灵气源。而像你们这样的军人，气血旺盛，对它们的吸引力呈几何倍数增长。”

她顿了顿，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脊背发凉的结论：“灵气，是我们点亮的，引导它们前来捕食的……指路明灯。”

在这个全新的世界里，人类不再是食物链的顶端，而是最显眼、最美味的猎物。

帐篷里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冰冷的寒意在蔓延。

就在这时，指挥帐篷的门帘被“刺啦”一声猛地掀开。一名瑞士方的联络官，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是世界末日般的惨白和恐惧。

“将军！蒙……蒙指挥官！”他指着巨大的战术地图，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尖利地变了调，“卫星……卫星刚刚发现……格林德瓦的那只……那只‘女王’……它、它动了！”

“它放弃了经营数周的巢穴，正带着它所有的子嗣，朝着一个方向高速移动！”

蒙展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轰然炸开，他一把抓住联络官的衣领，吼道：“什么方向？！”

联络官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指，狠狠戳在了地图上的一个名字上。

“日内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