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道万界的稳健大神 第208章 擂台较技

首日的混战，晋级名单贴出时，展馆外的路灯次第亮起。黄小虎踮着脚挤到人群最前面，潮汕话混着南京口音喊：阿妹！你看！陈阿妹，咏春，第二陈阿妹被他扯着衣袖往前挤，却看见自己的名字旁边写着周云鹏，八卦掌，第一。那个总在擂台上走圈的年轻人正靠在梧桐树下，青布短打的补丁被路灯照得发白，却对着名单无声地笑。

马少霆的河北形意拳同门正在给他庆贺，粗瓷碗碰撞声里夹着崩拳如炮的喝彩。他却突然甩开众人，大步走到周云鹏面前，伸手扯住对方的衣襟：明日擂台见。周云鹏仰头饮尽碗中凉茶，喉结滚动的声响里带着笑意：我在台上等你。两人的影子在路灯下拉得老长，像两把即将出鞘的刀。

展馆西侧的伙房飘来葱花面的香气，淘汰的武者们陆续离去，有人将没吃完的馒头揣进怀里，有人把临时赶制的木质胸牌系在包袱外。查拳弟子李铁山站在展馆门口，望着暮色中渐次亮起的灯笼，突然想起三年前在济南摆擂台时，被戳脚弟子踢断三根肋骨的那个雨夜。他摸了摸胸前被汗水浸黑的胸牌，转身走进伙房——明日的擂台，需要更多气力。

五十张年轻的脸在暮色中闪着光，他们来自白山黑水、岭南水乡、云贵高原，此刻却共享着同一份疲惫与骄傲。展馆穹顶的水晶灯次第亮起，将擂台照得雪亮，仿佛在等待明日更激烈的厮杀。徐渊站在二楼的观景台，看着这一切，深灰中山装的布料在夜风里轻轻颤动。他知道，这场武林盛会，终将在历史的长河里，留下属于他们的涟漪。

3月16日清晨，展馆的琉璃瓦檐角凝着露珠，昨夜贴出的晋级名单被晨雾洇湿了边角。今天的复赛，50人分成25组（每组2人），采用“三局两胜制”，胜者直接晋级25强，败者彻底离场。这一天的对决，少了初赛的“试探”，多了“背水一战”的狠劲，主擂台的楠木板，被踩得“咯吱”作响。

第一场焦点战是李铁山（查拳）vs苏大海（五祖拳）。

苏大海的五祖拳服补丁摞着补丁，却洗得发白，晨光里能看见针脚泛着微光。他踏上擂台时，草鞋与木板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右肩扛着的枣木扁担比他高出半头——这是他当年在泉州码头挑货时的老伙计，此刻被他横在身前当武器。

小子，尝尝俺这太祖长拳苏大海的吼声震得灯笼流苏乱颤，枣木扁担挟着风声横扫李铁山面门。李铁山不退反进，鹿皮护手与扁担相撞发出闷响，整个人却借着反震之力腾空而起，连环弹腿如暴雨般砸向对方肩头。苏大海的粗布衣裳瞬间被汗水浸透，却咬着牙硬接，每一声响都像敲在众人的神经上。

第二回合，李铁山突然变招，脚尖点地借力旋转，弹腿如钢鞭扫向苏大海膝盖。苏大海踉跄半步，草鞋在木板上划出深痕，却反手一扁担抽向对方腰间。李铁山闷哼一声，鹿皮护腰被抽得裂开线头，却趁对方重心不稳时，一记砸在对方肩头——这招他练了整整三年，此刻终于让苏大海的扁担脱手飞出。

第三回合，苏大海的喘息声如破风箱，却突然笑出声：好小子！查拳的被你练活了！他主动卸下护腕扔向台下，转身时后背的补丁被汗水浸成深色，像幅水墨画。李铁山望着对方的背影，突然想起自己过世的父亲，喉咙发紧却说不出话。

第二场焦点战是陈阿妹（咏春）vs阿朵（苗拳）。

阿朵的绣花围裙换成了靛蓝绑腿，脚踝上的银铃在晨光里叮当作响。她赤着脚站在擂台上，脚趾紧紧抠住木板缝隙，眼神像盯着猎物的豹子。陈阿妹的月白衫换了新，袖口绣着金线云纹，却故意拆了三颗盘扣——这是咏春拳无护手的传统，以示对对手的尊重。

阿妹姐小心！台下突然有人用粤语喊。阿朵的摆拳已到眼前，带着山胡椒的辛辣气息。陈阿妹手腕轻翻用黏住对方小臂，却觉一阵剧痛——阿朵的指甲缝里藏着碎瓷片。她不退反进，用隔开对方攻击，撞向对方膻中穴，却被阿朵的反关节锁住手腕。

第二回合，陈阿妹的袖口已被撕得七零八落，却突然贴近阿朵耳畔：你这摆拳像澜沧江的浪。趁对方愣神的刹那，她指尖如蝶点在阿朵腰眼，借力转身时，月白衫下摆扫过对方膝盖。阿朵踉跄两步，银铃乱响如警报。

第三回合结束的锣声响起时，两人同时瘫坐在擂台上。陈阿妹的皓腕布满血痕，阿朵的靛蓝绑腿被扯得散了线。阿朵姑娘的指甲...陈阿妹笑着递上半块桂花糕，比俺佛山的醒狮牙还利。阿朵接过糕点咬了一大口，碎屑落在绣花围裙上：阿妹姐的，比俺们寨子的藤条还难缠。

第三场焦点战是周云鹏（八卦掌）vs马少霆（形意拳）。

周云鹏的青布短打换了新，却故意在膝盖处缝了两块鹿皮——这是八卦掌的习惯。马少霆的河北形意拳服打着补丁，却在胸口绣着崩拳如炮四个朱砂大字，晨光里像团跳动的火焰。

周兄，接招！马少霆的带着破空声砸来，周云鹏却如游龙般绕到对方身后，青布短打的衣角扫过对方脖颈。马少霆突然变招，直插周云鹏肋下，却见对方身形一矮，整个人如陀螺般旋转，掌风从刁钻角度袭来。

第二回合，马少霆的步法突然变得诡异，竟学着周云鹏的。周云鹏挑眉一笑，突然加快旋转速度，青布短打的褶皱里飘出淡淡的檀香——这是他在香积寺求得的平安符灰烬。马少霆的突然慢了半拍，被周云鹏一掌拍在肩头。

第三回合结束时，两人同时吐出一口浊气。马少霆的朱砂字被汗水晕染成暗红色，周云鹏的青布短打沾满木屑。周兄的步法...马少霆突然单膝跪地，俺服！周云鹏伸手将他拉起，两人的影子在晨光里交织成剑。

第四场焦点战是林月娥（绵掌）vs刘三腿（戳脚）。

林月娥的鹅黄纱裙换成了月白练功服，腰间缠着条靛蓝丝绦，发间别着朵白玉兰。刘三腿的川中戳脚裤腿高高卷起，露出结实的小腿，脚踝上绑着沙袋，每走一步都发出沙沙声。

姑娘小心了！刘三腿的连环踢如雨点般袭来，林月娥却如柳絮般轻旋，鹅黄纱裙扫过对方膝盖。刘三腿突然使出朝天蹬，却见林月娥的手掌如棉絮般贴上他的脚踝，借力一推，他整个人向后仰倒，后脑勺离擂台边缘只差半寸。

第二回合，刘三腿的沙袋突然崩开，红豆撒了满地。林月娥的绵掌却突然变得刚猛，如刀劈向对方胸口。刘三腿险险避开，却被她的带得失去平衡，草鞋在木板上划出深痕。

第三回合结束时，林月娥的白玉兰已不知去向，刘三腿的戳脚裤腿被撕得破破烂烂。姑娘的掌...刘三腿挠着头，像棉花包着铁块。林月娥笑着递上块薄荷糖：刘兄的腿，比俺峨眉的猴子还灵。

……

复赛落幕时，展馆的琉璃瓦檐角凝着暮色，洒金宣上的25强名单在灯笼下泛着微光。李铁山的查拳同门正用山东快书唱着铁山的弹腿震金陵，粗瓷碗碰撞声里夹着的喝彩。他却独自蹲在擂台边，用鹿皮护手擦拭沾血的木刺，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苏大海的笑声：小子，查拳的沉劲要配上俺五祖拳的刚猛才够味！转身只见老拳师拎着两瓶高粱酒，补丁摞补丁的衣裳在夜风里猎猎作响。

阿朵的绣花围裙在暮色中格外鲜亮，她正蹲在伙房外的柴火堆旁，用苗语哼着古老的战歌，手指在灰烬里画着今日陈阿妹的轨迹。徐渊的副官突然出现在她身后，递上块烫金请帖：徐先生说，您的摆拳让他想起滇缅边境的野象。阿朵接过请帖时，银镯子碰出清脆的声响，她突然起身对着紫金山方向跪拜——那是她第一次收到汉人的请帖。

陈阿妹的月白衫换了新，却故意在袖口留着前日阿朵抓出的破洞。她靠在梧桐树下，借着路灯在绢帕上记录苗拳的步法，突然被洪拳壮汉陈铁牛撞了个踉跄。阿妹姑娘！陈铁牛的广东话混着南京口音，明年俺练出铁线拳，定要赢你！陈阿妹笑着递上块陈皮梅：铁牛哥，你这体型该练练咏春的小念头两人的影子在地上交叠，像两棵正在生长的树。

马少霆的河北形意拳同门正在擂台边生篝火，烤肉的香气混着药酒味。他突然扯掉上衣，露出青紫色的瘀伤，对着火光舞起，影子在墙上忽大忽小。周云鹏靠在不远处的槐树上，青布短打的补丁被火光照得发红，突然开口：马兄的若配上八卦掌的步法...话未说完，马少霆已将半只烤鸡扔过来：明年带俺去北京学走圈！

川中戳脚刘三腿正往草鞋里塞晒干的艾草，突然被林月娥叫住。她的鹅黄纱裙换成了藏青练功服，发间别着朵野蔷薇：刘兄的腿法，她的绵掌轻轻按在对方膝盖，若能柔些，定能走得更远。刘三腿摸着被按的膝盖，突然笑出声：林姑娘这掌，比俺娘的推拿还舒服！两人的笑声惊飞了檐下的灰鸽。

二楼观景台，徐渊的深灰中山装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望着台下交头接耳的武者，突然想起年前在重庆码头，一位老拳师被洋枪打断右臂仍坚持教拳的场景。徐先生，秘书递来热茶，阿朵姑娘在伙房帮忙剁饺子馅。徐渊呷了口茶，茶汤里映着展馆外的霓虹：告诉她，20日的宗师会，让她站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