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道万界的稳健大神 第21章 余韵与改变的想法

文华大酒店的拍卖会虽已落幕，可紧张的余韵仍在空气中盘桓不去。

……

徐渊迈着沉稳的步伐，踏入嘉德拍卖行的财务总监室。

室内布置得简约而不失高雅，巨大的落地窗将长安街的繁华盛景尽收眼底。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泛起柔和的光晕。

财务总监笑容可掬地递上瑞士银行本票，那纸张质地精良，触感细腻，上面凸起的数字彰显着这场拍卖的辉煌战果。

就在徐渊接过本票，手指轻轻抚过那代表财富的数字时，一道阴影悄然笼罩过来。张景林不知何时已悄然靠近，他微微俯身，压低声音，仿佛生怕旁人听见般低语道：“那位电话委托出188万的狙击手...是您的人吧？”他的声音很轻，却如同重锤，在这安静的房间里砸出一圈圈无形的涟漪。

徐渊并未立刻作答，他的目光仍停留在本票上，手指依旧缓缓摩挲着支票，似乎在感受着每一个凸起数字的温度。过了片刻，他才抬起头，目光平静而深邃，望向窗外如熔金般流淌的长安街车流，缓缓说道：“收藏家最恐惧的从不是高价，而是与传世珍品永诀。”他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一种洞悉人心的笃定。

张景林微微一怔，似乎在咀嚼徐渊话语中的深意。他明白，徐渊这是在暗示这场拍卖背后的策略，通过制造竞争的紧迫感，激发收藏家内心对珍品的渴望，从而让价格达到预期甚至超出预期。而那位神秘的电话委托狙击手，无疑是这场策略中的关键棋子。

徐渊没有点破张景林和那位古董贩子“金先生”的关系，没有任何意义，眼前这位鉴定师显然不是第一次给有需要的人做“白手套”，也不是只给特定的人做事情，是一个一切行为准则都是为了更高利益考量的“社会人”罢了。

徐渊的思绪却飘得更远，他的目光透过川流不息的车流，仿佛看到了潘家园那个老周的摊位，从最初发现蜡封中那尊文殊菩萨像时的1600元，到如今槌响时的228万，这尊跨越千年的智慧菩萨，宛如一位历经磨难的行者，在规则与人**织而成的钢丝上，惊险而又成功地完成了渡劫。

“在古玩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真正的赢家永远让器物自己说话。”徐渊喃喃自语，此刻菩萨掌中断剑折射的冷光，已刺透所有谎言与贪婪。他深知，在这个充满诱惑与陷阱的世界里，唯有坚守对器物的尊重、对真相的执着，才能在这错综复杂的棋局中，步步为营，走向真正的胜利。

支票上凸起的“”数字在酒店顶灯下泛着冷光，徐渊指尖抚过那些数字的沟壑，触感真实得发烫。二百五十一万四千六百元。他盯着这个数字，直到视网膜上烙下灼烧般的残影。

电梯镜面映出他苍白的面孔，身后文殊菩萨的虚影在意识深处拈花微笑。二百二十八万的槌音还在耳膜震动，灵魂却像被抛入冰火两重天——一面是拍卖场香槟塔折射的浮华金光，一面是劲松出租屋斑驳脱落的墙皮。

“十年。”他对着镜中的自己无声翕动嘴唇。

在鹏城那座繁华都市里，徐渊度过了整整十年的时光。十年间，他如同牛马一般辛勤劳作，每天都在机械设备组装、自动化装置调试以及项目进度表的忙碌中艰难前行。

为了积攒下每一分钱，他省吃俭用，生活过得异常节俭。然而，他最终攒下的五十万却不及今日落槌价的四分之一。

曾经，他坚信只要脚踏实地、努力工作，就一定能够走上通往成功的通天大道。但如今，他才恍然大悟，自己不过是这庞大规则体系中的一颗微不足道的螺丝钉，随时都可能被替换掉。

而“拾荒者之眼”的超维视角，给了他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这个神秘的力量，让他拥有了直接撬动价值本源的杠杆，让他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当电梯缓缓下行时，那种失重的感觉，就如同他此刻的灵魂状态一般，飘忽不定，无所依托。

回到劲松出租屋，窗台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徐渊面无表情地将那张轻飘飘却又重逾千钧的支票锁进保险柜，整个动作都显得异常机械。当柜门合拢，发出“咔哒”一声时，这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缓缓走到逼仄的卫生间，拧开那锈迹斑斑的水龙头，任由冰冷的水泼在自己的脸上。他希望这刺骨的寒意能够浇熄他颅内翻腾的岩浆，让他那颗躁动不安的心稍稍平静一些。

镜中的脸挂着水珠，眼下是熬夜的青黑。他凑近，死死盯住自己的瞳孔。先天不灭灵光在识海深处无声运转，赋予他超越凡俗的视角，此刻却让他更清晰地看到——时间在自己身上刻下的痕迹。

“二十八岁。”他低语。手指抚过眼角初现的细纹，一种冰冷的恐慌毒蛇般噬咬上来。

源力储备：1.8单位

这个数字在识海中冰冷闪烁。每个月只能自然积累 1 单位的源力，而扣除掉维持自身生存的最低消耗后，一年下来净增的源力竟然不过区区 10 单位而已。如此微薄的源力，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仅仅只够维持“拾荒者之眼”的框架以及极其缓慢地滋养身体罢了。

想要继续改造身体或者开发新的能力？这根本就是痴人说梦！以这样的速度，就算再过二十年，他恐怕也只能积攒到两百多单位的源力，最多也就能够让身体维持在壮年状态罢了。

然而，五十年之后呢？当他那已经变得垂垂老矣的躯壳再也无法承载与先天不灭灵光相融合的灵魂时，当他咽下最后一口气，断绝了最后一丝生机的时候，他的灵魂又将会归往何处呢？是会像烟雾一般消散在天地之间？还是会变成一个无根的游魂，永远在这世间游荡？亦或是会被那来自未来的道源天尊遗留下来的先天不灭灵光彻底同化，从而失去“徐渊”这个存在的本质呢？

一想到这些，他的心中便涌起了一股深深的恐惧和绝望。那未知的死亡阴影，就如同寒冬里的冰霜一般，远比任何锋利的刀锋都要寒冷刺骨。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猛地一拳砸在潮湿的洗手台上，陶瓷似乎发出痛苦的呻吟。“苟在浅滩，捡些小鱼小虾，终其一生也游不进深海！”

曾经的“被迫害妄想症”如今看起来是如此的荒谬和可悲。

那种过度的谨慎和自我设限，以及对风险的过度规避，就如同一个厚重的茧，将他紧紧地包裹在原地，无法挣脱。

无论是在泰安时的小心翼翼，还是在潘家园初期的步步为营，甚至是这次嘉德拍卖的精心伪装……他的每一步都在追求绝对的安全，却完全忘记了最大的危险其实就是停滞不前！

他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颓然地跌坐在那张吱呀作响的旧椅子上，台灯昏黄的光晕在斑驳的墙纸上投下摇晃不定的影子。而在他的脑海里，那些过往的记忆碎片却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

那是少年时在淮海老家的情景，他站在田垄边，对着广阔的田野夸夸其谈，信誓旦旦地说要去闯荡世界，赚大钱，成就一番大事业。那时的他，充满了轻狂和自信，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憧憬和幻想。

初到鹏城，徐渊作为一名技术员，每天都要在车间里熬夜加班。那时候的他，虽然疲惫不堪，但心中却充满了期待。每当夜深人静，他独自对着集体宿舍那简陋的天花板，暗暗发誓一定要当上工程师，改变自己的命运。

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在一次出差古城后偶然的郊游中，徐渊获得了一次奇遇。这让他兴奋不已，以为自己终于迎来了人生的转折点。于是，他满怀希望地前往冰城教堂和泰山摩崖，试图通过冥想来领悟迅速获得开发“金手指”功能前提的源力奥秘。

一次次的徒劳让他感到无比的不甘和失落，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有资格获得这份奇遇。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泰山脚下的一枚“开元通宝”却给了他意想不到的惊喜。当他握住那枚古币的瞬间，希望迸现！

而今天，当拍卖槌敲响的那一刻，又带来了一次心境冲击。

“力量……”徐渊缓缓地摊开手掌，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他凝视着自己的手掌，仿佛能看到那股力量在其中流淌。“源力是根本，财富是工具，而影响力……则是撬动更多源力的杠杆！”他的眼中是经过淬炼后的冰焰，寒冷而炽热。

徐渊深知，不能再满足于仅仅当个在古玩市场边缘徘徊的“拾荒者”。捡漏虽然偶尔能带来一些惊喜，但这种随机性太大，效率也太低。他需要的是一种更稳定、更高效的方式来获取源力和财富。

他要成为规则的制定者，掌控整个古玩市场的走向；他要成为资源的整合者，将各种珍贵的古玩汇聚到自己手中；他更要成为潮流的引领者，让所有人都追随他的脚步，去探索那无尽的源力世界。

未来的路还很长，而他，已然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