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渣柱 第256章 光字片暗流涌动 农场内薪火相传

周蓉的归来，在光字片这片破败的居民区里，不啻于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夜之间传遍了家家户户。那些家里有孩子上山下乡的家长们，眼睛都红了。周家那丫头，去了贵州安顺那穷山沟才多久？怎么就回来了？还不是病退，不是找关系办回城那么简单，是风风光光地回来了，还直接进了市委宣传部，端上了铁饭碗，成了干部编制！

这在这个年代，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多少人家为了一个子女返城的名额绞尽脑汁，求爷爷告奶奶，周家不声不响就办成了，还一步登天？

于是，周家的门槛几乎被踏破了。左邻右舍，甚至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都提着攒下的鸡蛋、白糖，陪着笑脸登门。

“老周啊，你家蓉蓉真是出息了！在宣传部……那可是大机关啊！”邻居老李搓着手，脸上堆满笑容，“你看，我家二小子也在北大荒，这都三年没回家了，能不能……让蓉蓉帮忙问问，有没有啥政策能让他也回来？”

周志刚，周蓉的父亲，一个老实巴交的老工人，被这阵势弄得手足无措。他心里也纳闷，女儿回来得突然，工作安排得更突然。问周蓉，周蓉只说是组织安排，具体原因她也不清楚。

“老李，这个……我真不清楚。孩子的工作，那是组织上决定的，我们哪能插手。”周志刚只能含糊地推脱。

“爸，你就说可能是工作需要，我们也不清楚具体情况。”周蓉在一旁冷静地补充，她牢记着对何雨柱的承诺，绝不能泄露半分。

来访的人将信将疑，但看周家父女口径一致，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得悻悻而归。然而，周蓉在市委宣传部工作的消息，还是让周家在光字片的地位悄然发生了变化。以前，周家只是普通工人家庭，如今，却出了一个在“市里”工作的干部，邻里间看他们的目光，多了几分敬畏和羡慕。

更让人震惊的还在后面。周蓉不仅自己回来了，还把何念那孩子“接管”了。

每天清晨，人们都能看到周蓉领着何念，穿过狭窄的胡同，先去学校点个卯，然后就往市郊的农场去。起初还有人议论，说周蓉一个没出嫁的大姑娘，天天带着个半大小子算怎么回事？但很快，这些议论就被另一个事实压了下去——何念那孩子，眼看着就变了样。

以前的何念，像颗被霜打过的茄子，总是低着头，缩着肩膀，眼神躲闪。身上的衣服也总是脏兮兮的，不合身，显然是马家两个小子穿剩下的。现在的何念，虽然穿着还是普通，但浆洗得干干净净，脸上有了血色，腰板挺直了，眼神里也有了光。他见到熟人，甚至会主动打招呼，声音虽然还不大，却不再像以前那样蚊子哼哼。

这变化太大了，大到让人无法忽视。有人私下问何念：“念儿，跟你蓉姐天天干啥去呢？”

何念记着周蓉和农场里爷爷们的嘱咐，只说是去帮周蓉姐姐做点事，顺便在农场里玩。至于学知识、练拳脚，他只字不提。

马德友起初对何念每天往外跑很不满，少了个可以随意指使打骂的出气筒，还少了每天砍柴挑水的劳力。但周蓉直接找上了门，塞给他三毛钱。

“马叔，何念帮我做点事，这钱算他的工钱。”周蓉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以后他每天跟我出去，晚饭前回来。”

马德友捏着那三毛钱，掂量了一下。三毛钱，够打二两散装白酒了。何念在家也干不了多少活，还惹他心烦，现在既能眼不见心不烦，还能白得三毛钱……他浑浊的眼睛转了转，哼了一声：“随你便，别给老子惹事就行！”

有了这三毛钱做幌子，何念跟着周蓉出入农场，在马大头那里算是过了明路。

然而，马家的那两个半大小子——马建国和马建军，却看不惯了。以前他们可以随意欺负这个“拖油瓶”，现在何念不仅不用干活，还能天天跟漂亮的周蓉姐姐在一起，身上还总是带着他们从未见过的糖果点心（是何雨柱暗中让周蓉给何念补充营养的）。

这天下午，何念从农场回来，脸上还带着刚刚解开一道数学难题的兴奋红晕。刚进胡同口，就被马家兄弟堵住了。

“站住！”马德友，年纪大些，块头也壮实，一把推在何念肩膀上，“野小子，又去哪儿鬼混了？身上藏的什么好吃的，交出来！”

何念被推得一个趔趄，下意识地捂住了口袋——里面是周蓉姐今天刚给他的几块动物饼干。

“没……没什么。”何念小声说，眼神里闪过一丝畏惧，但更多的是一种新生的倔强。农场里的爷爷们教他，男子汉要挺直脊梁。

“还敢藏！”马建军上来就抢。

“你们干什么！”一声清叱传来，周蓉快步走了过来，一把将何念拉到自己身后，柳眉倒竖，瞪着马家兄弟，“凭什么抢何念的东西？凭什么打人？”

马建国被周蓉的气势慑了一下，但随即梗着脖子道：“他吃我们家的，住我们家的，拿他点东西怎么了？”

“就是！你个外人少管闲事！”马建军也跟着嚷嚷。

周蓉气得脸色发白，她上前一步，指着马建国的鼻子：“我告诉你们，何念现在是我罩着的！你们再敢动他一下，别怪我不客气！马叔收了我的钱，何念现在是在给我帮忙，你们要是搅和了，看马叔揍不揍你们！”

她声音清脆，带着一股知识女性的凛然之气，把马家兄弟镇住了。他们不怕何念，甚至不太怕云朵，但对这个在“市里”当干部的周蓉，却有种天然的畏惧。

“你……你等着！”马建国色厉内荏地撂下一句狠话，拉着弟弟灰溜溜地跑了。

何念站在周蓉身后，看着她单薄却坚定的背影，眼眶微微发热。从来没有人这样毫无保留地保护过他。他悄悄攥紧了拳头，农场里教的拳术招式在脑海里闪过，他暗下决心，要快点变强，以后不能再让周蓉姐保护自己，自己要能保护她，还有……妈妈。

这件事后，马家兄弟果然收敛了许多，至少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欺负何念。何念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性格也越发开朗自信起来。

周蓉的弟弟周秉坤，一个憨厚耿直的半大少年，对此却有些吃味了。他拉着周蓉的胳膊抱怨：“姐，你咋对何念比对我这个亲弟弟还好？天天带着他，有好吃的也先紧着他，我都快成捡来的了！”

周蓉看着弟弟委屈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摸了摸他的头：“秉坤，你是我亲弟弟，姐当然对你好。但何念……他不一样，他需要更多的照顾。你是个男子汉了，要懂事。”

周秉坤似懂非懂，但姐姐的话他向来是听的，嘟囔了几句也就作罢了。只是看着何念的眼神，难免带上了点小舅子看“准姐夫”般的审视和一点点不服气，尽管何念的年纪比他小。

而农场里，又是另一番景象。

这片被何雨柱特意划出来的区域，俨然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几排平房修缮得干净整齐，院子里开辟了菜地，甚至还搭起了葡萄架。陈明远、赵启文等二十几位专家学者，名义上仍是“劳动改造”，实际上却在这里得到了最好的庇护。

何念的到来，给这片宁静的土地注入了无限的活力。这些曾经在各自领域叱咤风云的老人，将无处安放的学识与热情，全都倾注到了这个孩子身上。

陈明远教数学，从基础的算术到有趣的奥数题，深入浅出；赵启文教语文，不仅讲古文诗词，还引导何念阅读国内外名着，开阔眼界；一位曾经留苏的工程师教他俄语；一位老中医教他辨识草药，强身健体；甚至还有一位隐居在此的武术名家，教他站桩、打拳，锤炼筋骨意志。

何雨柱提供的灵泉水，潜移默化地改善着何念的体质和脑力。他的学习能力让所有老师都惊叹不已，过目不忘或许夸张，但举一反三、触类旁通的能力远超常人。短短时间，他的知识储备和思维能力，早已超越了同龄人，甚至比很多中学生都要强。

而周蓉，在每天陪伴何念的过程中，也被这片知识的热土深深吸引。她本身就有极高的文学天赋和悟性，在耳濡目染下，进步神速。

北大中文系的赵启文教授，尤其欣赏周蓉的灵性和对文学的敏感。一天，在看完周蓉写的一篇关于光字片变迁的散文后，老先生拍案叫好。

“好！文笔细腻，观察入微，情感真挚而不滥情！周蓉啊，你是个好苗子！”赵启文激动地说，“如今学校都停了课，学问不能断！你若愿意，老夫就收你做这个关门弟子，把我这点学问传下去，你可愿意？”

周蓉惊呆了。赵启文！这可是在报纸上发表过无数文章、着作等身的文学泰斗！能做他的弟子，是多少文学青年梦寐以求而不可得的事情！

她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赵老师……我，我愿意！我一定好好学，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从那天起，周蓉正式成了赵启文的弟子。她学习更加刻苦，除了照顾何念，所有的时间都用来读书、写作、向赵老请教。赵启文也将自己毕生所学，毫无保留地倾囊相授。文学的星火，在这片特殊的农场里，悄然传承。

何雨柱偶尔会借着视察农场的名义，远远地看着儿子。他看到何念在阳光下奔跑，跟着老师大声朗读外语，蹲在菜地里听老教授讲植物学，和小伙伴周秉坤（后来周蓉有时也会带弟弟来）在院子里比划拳脚……那个曾经怯懦自卑的少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蜕变成一个自信、阳光、学识渊博的小男子汉。

每当这时，何雨柱心中便充满了欣慰与酸楚交织的复杂情感。他不能相认，不能亲手抱抱儿子，不能听他喊一声爸爸。但他知道，自己正在用另一种方式，为儿子铺就一条通往光明的道路。这片农场，这些可敬的老人，还有善良坚韧的周蓉，就是他送给儿子最好的礼物。

光字片的暗流依旧在涌动，生活的艰辛并未远离。但在那扇不起眼的农场大门之内，希望与未来，正在知识的浇灌和真情的守护下，悄然生长，郁郁葱葱。何雨柱知道，距离他光明正大认回儿子的那一天，不会太远了。而他需要做的，是继续在黑省这片土地上，披荆斩棘，创造一个更清明、更繁荣的环境，迎接那一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