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渣柱 第213章 孽缘难断身先许 情根深种意难平

于海棠抱着儿子于浩彬，坐在窗边，眼神却空洞地望着窗外。怀里的孩子已经沉沉睡去，小嘴偶尔吧唧一下，睡得香甜。可于海棠的心，却像被一团乱麻死死缠住，透不过气来。

昨晚的一幕幕，不受控制地在脑海里翻腾。杨元那双平日里温和甚至带着几分怯懦的眼睛，昨夜竟烧着那样炽热的火焰；他有力的臂膀，不容抗拒的拥抱，还有那具紧贴着她的、带着汗意的男性躯体……

“唔……”于海棠喉咙里溢出一声压抑的呻吟，猛地闭上眼，试图驱散这些让她心慌意乱的画面。怎么会这样？明明只是一场交易，一场各取所需的戏码。她为他提供庇护和前程，他帮她遮掩孩子的来历，维护她表面的清白。戏终该人散，可昨夜那场意外的纠缠，却将一切都搅得面目全非。

她该恨他的，恨他的失控，恨他毁掉了这份心照不宣的“纯洁”。可偏偏，当他跪在床边，赤红着眼睛，一遍遍说着“海棠姐，我错了，我混蛋……”，那神情里的悔恨、恐惧，以及深藏其间的、几乎要溢出来的爱慕，竟让她那句“滚”字都带着颤音，毫无威慑力。更让她心惊的是，在他那近乎掠夺的攻势下，自己的身体，在最初的僵硬和抗拒之后，竟可耻地有了反应，甚至……甚至最后还生出几分陌生的、让她无地自容的快慰。

“于海棠！你疯了！”她在心里狠狠唾弃自己，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弄醒了怀里的孩子。于浩彬瘪瘪嘴，眼看要哭，于海棠连忙收敛心神，轻轻拍哄，心底一片冰凉。她该如何面对柱子哥？那个将她捧上技术学校校长位置，给予她无限风光和未来的男人？若是他知道……于海棠打了个寒颤，不敢再想下去。

这时，房门被推开，于母和请来的保姆张婶走了进来。于海棠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猛地抬起头，对着母亲厉声道：“妈！你昨晚去哪了？把孩子一个人丢给……丢给外人！你怎么当外婆的！”

于母被女儿这没头没脑的怒火喷得一怔，随即也来了气：“我怎么了？昨晚不是跟你说了，你二姨家有点事，我去看看！张婶家里临时有事请假，我也就出去两三个钟头！杨元不是在家吗？他怎么是外人了？我看他照顾浩彬比你还上心！”

“你……”于海棠被母亲噎得说不出话，是啊，杨元不是外人吗？可昨夜之后，这关系还说得清吗？她胸口剧烈起伏，看着母亲委屈又莫名所以的脸，终究无力再吵，将孩子往张婶怀里一塞，抓起外套和公文包，逃也似的离开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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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学校校长办公室，宽大，整洁，却驱不散于海棠心头的烦躁。她强迫自己处理了几份文件，字迹在眼前却像蚂蚁一样爬动，根本无法入脑。

敲门声响起，教务处主任带着一对面色焦急的中年男女走了进来。

“于校长，打扰了。这是大专班学生王磊的家长，他们想跟您再谈谈关于王磊同学的处理决定。”主任语气恭敬，却带着几分为难。

于海棠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威严：“王磊同学入室盗窃教职工财物，人赃并获，事实清楚，影响极其恶劣。校委会依据相关规定，做出开除学籍的处理决定，是严肃校纪，无可更改。”

王磊的母亲“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声泪俱下：“于校长！求求您了！孩子还小，他就是一时糊涂啊！这一开除，他这辈子就毁了啊！求您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父亲也在一旁连连鞠躬，额头沁出冷汗：“于校长，是我们教子无方！我们愿意加倍赔偿，让孩子公开检讨，扫厕所都行！只求别开除他……”

看着眼前这对几乎要崩溃的父母，于海棠心里掠过一丝不忍，但旋即被更强烈的烦躁取代。规矩就是规矩，她刚上任不久，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若在此事上心软，以后还如何管理？更何况，她现在自己都一团乱麻，哪还有余力去怜悯别人？

她硬起心肠，语气冰冷：“规章制度不是儿戏。如果每个犯错的人都来求情就能网开一面，那还要校规何用？请回吧，决定不会改变。”

绝望的父母最终被劝离，临走前，那位母亲回头看她那一眼，充满了刻骨的怨恨，让于海棠心头莫名一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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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于海棠还是约了杨元去办离婚手续。她告诉自己，必须快刀斩乱麻，昨夜只是个错误，绝不能继续沉沦。

民政局门口，杨元来了，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中山装，胡子拉碴，眼窝深陷，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他不敢看于海棠，低着头，像个等待审判的囚徒。

手续办得出奇地顺利。当那个印着“离婚证”三个字的小本子拿到手里时，于海棠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拧了一下，有些空落落的。而杨元，捏着那本子，手指关节都泛了白，肩膀垮了下去，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岁。

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于海棠那句“以后各自安好”的客套话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她沉默了片刻，干巴巴地劝慰道：“房子……厂里分的新房，你收拾好了就搬过去吧。副主任的工作，好好干，前途……总会好的。”

杨元猛地抬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于海棠心慌，里面有感激，有愧疚，有痛苦，还有一丝她读不懂的、近乎绝望的依恋。他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步履蹒跚地融入街道的人流。

于海棠站在原地，看着他那孤独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心里那团乱麻，似乎缠得更紧了。

她心事重重地往回走，快到学校门口时，一个身影猛地从旁边蹿出，直扑向她！阳光下，一道寒光刺眼——是那把刀子！

于海棠吓得魂飞魄散，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海棠小心！”

一声熟悉的嘶吼，那个本该已经离开的身影，不知从何处冲了过来，猛地将她往旁边一推！

“呃！”

利刃入肉的声音沉闷而清晰。

于海棠踉跄几步摔倒在地，回头只见杨元挡在她刚才的位置，那把尖刀，正正插在他的侧腹！持刀的，正是那个被开除的学生王磊，他脸上带着疯狂的恨意，还想拔刀再刺！

“啊——！”于海棠失声尖叫。

周围的行人被惊动，有人冲上来制服了状若疯癫的王磊。杨元捂着伤口，鲜血顺着指缝汩汩涌出，脸色迅速变得惨白，他看着于海棠，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无力地倒了下去。

“杨元！杨元！”于海棠连滚爬爬地扑过去，手忙脚乱地想按住那不断冒血的伤口，温热的血液染红了她的双手，也烫伤了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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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刺鼻。杨元被推进了手术室，缝合了二十多针，万幸没有伤及要害，但失血过多，需要住院观察。

于海棠守在医院，看着病床上那个因为失血和疼痛而显得无比脆弱的男人，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他救了她，用身体为她挡了刀。若不是他，现在躺在手术室里的，甚至可能直接送命的就是她自己。

她想起离婚时他那绝望的眼神，想起他毫不犹豫推开自己的那一刻……这份情，太重了。

他母亲身体不好，受不得刺激。于海棠犹豫再三，还是以“杨元出差协助兄弟单位进行技术攻关，时间紧任务重”为由，暂时瞒住了老人家。出院后，看他那虚弱的样子，一个人回到空荡荡的新房子无人照料，于海棠一咬牙，将他接回了自己家休养。

她知道这不对，很不应该。离了婚的前夫，因为救了自己而受伤，接回家照顾……这关系怎么看怎么别扭，传出去不知要惹来多少闲言碎语。可看着杨元躺在客房的床上，因为伤口疼痛而微微蹙眉的样子，那句“送你回自己家”的话，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愧疚，感激，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因那夜纠缠而悄然变质的情绪，驱使着她做出了这个决定。

日子在一种微妙而尴尬的氛围中流逝。于海棠白天去学校处理公务，下班回来就和张婶一起照顾孩子，顺便照料杨元的饮食起居。两人之间的话不多，大多数时候是沉默。杨元总是很安静，眼神常常追随着她，带着感激和小心翼翼，从不越雷池半步。

这天晚上，于浩彬睡下了，张婶也回了自己房间。于海棠给杨元换完药，看着他腰腹间那道狰狞的缝合伤口，心头堵得难受。

“伤口……愈合得还不错。”她低声说，准备起身离开。

手腕却被一只温热的大手轻轻握住。

于海棠身体一僵，却没有立刻甩开。

“海棠姐……”杨元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祈求，“我……我明天就搬回去吧。这些天，麻烦你了。”

于海棠没有回头，也没有动。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味和属于男性的气息。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交织。

理智告诉她，应该顺势答应，让他离开，让一切回归“正轨”。可情感上，那个为他挡刀的身影，那些无微不至照顾她和孩子的日夜，还有那夜黑暗中炽热的触感，像潮水般涌上心头，冲垮了她摇摇欲坠的堤防。

她感觉到他轻轻用力，将她拉向床边。这一次，没有强迫，没有挣扎。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顺势跌坐在床沿。

杨元撑起身子，小心翼翼地靠近，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像是在确认什么。他的手指颤抖着，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带着无限的珍视。

于海棠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颤抖。当他的唇终于带着试探和无比的温柔，覆上她的时，她听到自己心里那根紧绷的弦，“啪”地一声，断了。

没有言语，一切发生在无声的默契里。她感受着身上这个男人笨拙却无比耐心的动作，他的吻细密地落下，带着愈合期伤口的隐忍，每一次触碰都仿佛在询问她的意愿。于海棠的意识在沉浮，身体却像有了自己的意志，那双原本垂在身侧的手，不知不觉间，竟缓缓抬起，搭上了他精瘦的腰身。

这个细微的回应，像是一道赦令。杨元的动作变得更加坚定，却也依旧温柔，生怕弄疼了她。陌生的快感如同细密的电流，从相接的肌肤窜遍全身，于海棠压抑不住地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细碎的呻吟，这声音仿佛不是自己的，让她羞耻，却又带来更深的沉沦。她感觉自己像暴风雨中海上一叶无助的小舟，被一波高过一波的浪潮推向未知的彼岸，只能紧紧攀附着身上这唯一的依靠。

而此刻，房门外，于莉提着一些土特产，正准备来看看妹妹和外甥。她的手刚搭上门把，就清晰地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属于女人情动时难以自抑的呻吟声，以及木质床板轻微的、有节奏的晃动声。

于莉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她是知道内情的人，知道于海棠和何雨柱的关系，知道杨元只是个幌子。可现在……这算什么？

她的手僵在半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脑海里闪过何雨柱那张不怒自威的脸，又想到妹妹可能面临的万劫不复。纠结、愤怒、担忧……种种情绪像毒蛇一样噬咬着她的心。

最终，她颓然地放下了手，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房门，像是要透过门板看清里面荒唐而危险的景象。她咬了咬牙，终究没有选择推门进去质问，而是提着东西，悄无声息地转身，快步离开了这个让她心寒又心惊的是非之地。

夜，还很长。屋内的痴缠与屋外的决绝，仿佛两个互不相干的世界。只是这孽缘的丝线，已然缠绕得更深，更紧，将所有人的命运，都拖向不可预知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