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渣柱 第204章 新厂旧怨兄妹情 轿车宏图秘书心

电视机厂正式划归市属管辖后，搬迁工作便紧锣密鼓地展开了。原有的厂区位于东风区核心地带，经过何雨柱数年精心规划和投入，早已形成了布局合理、功能完善的生产区、生活区和配套住宅楼群，绿树成荫，道路平整，食堂、医院、子弟学校一应俱全，俨然一个设施齐备的现代化工业小社区。如今一朝搬离，迁往市里统一规划的新工业区，这其中的落差，让身为厂长的何雨水心里憋了一肚子火。

这日，她径直闯进何雨柱的区委书记办公室，连门都没敲，一屁股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俏脸含霜，也顾不上旁边正在整理文件的李天娇，便开始倒苦水：“哥！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嘛！我们那老厂区，被你经营得跟个小花园似的，车间敞亮，宿舍舒服，工人上下班都方便。你再看看现在这新厂区，荒郊野岭的，厂房建得跟火柴盒一样，路都没修利索，工人上下班得挤一个多小时的班车！配套设施更是要啥没啥，想买个针头线脑都得跑几里地！这……这生产条件倒退十年都不止！”

何雨柱从堆积如山的文件中抬起头，看着自家妹妹气鼓鼓的模样，倒是乐了。他放下钢笔，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语气带着几分戏谑：“何大厂长，您如今可是正儿八经的正厅级干部，市管大厂的当家人。这厂区建设、工人生活，那是你份内的事，跑我这区里的小庙来诉苦，不合适吧？我这区委书记的手，现在可伸不到你市属大厂的地盘上喽。”

“哥——！”何雨水被他这不痛不痒的态度激得更恼了，猛地站起身，几步走到办公桌前，抓住何雨柱的胳膊就开始摇晃，语气里带上了妹妹特有的娇嗔，“你还是不是我亲哥了？自从你……你身边嫂子多了起来，心思就分散了，就不管你亲妹妹的死活了是不是？你都不知道，工人们背后都怎么议论，说我何雨水没本事，把大家从福窝里带到了穷山沟！”

何雨柱被她晃得头晕，听到那句“嫂子多了”，更是心头一跳，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旁边看似低头专注文件，实则耳朵微竖的李天娇。他赶紧伸手，作势要去捂何雨水的嘴，压低声音道：“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小点声！胡说八道什么？这是能在这儿嚷嚷的吗？你哥我这点家底，都快让你给抖落干净了！”他脸上故作严肃，眼底却并无多少责怪，更多的是对妹妹这种不分场合口无遮拦的无奈。

何雨水见他紧张，反而得意地皱了皱鼻子，松开手，哼道：“那你管不管？你得给我想办法！不然我就去找京茹嫂子，还有晓娥姐……哦不对，晓娥姐在香江……反正我去找各位嫂子评评理！”

何雨柱被她这混不吝的劲儿给气笑了，举手投降：“行行行，我怕了你了！说吧，到底想要什么？除了让我把老厂区给你搬过去这不现实的要求，其他的，能办的哥尽量给你办。”他心里清楚，妹妹这番作态，除了真对新厂区条件不满之外，多半还有别的目的。

果然，何雨水眼睛一亮，重新凑近了些，声音也压低了几分，带着几分认真：“哥，我前两天回王家，听见王泽爷爷和他二伯闲聊……他们说，王泽现在虽然在公安局系统干得不错，位高权重，但公安这条线，专业性太强，上升渠道终究有些受限，未来要想再进一步，转到地方党政主干线历练是必经之路……”她一边说，一边小心观察着哥哥的脸色。

何雨柱心中了然，原来是在这儿等着自己呢。这是妹妹来替自己丈夫谋划前程来了。他故意板起脸，带着几分调侃：“怎么？王泽那小子对你不好？让你受委屈了？要是不好，你跟哥说，哥帮你收拾他！保证让他服服帖帖的。”

“哎呀哥！你想哪儿去了！”何雨水连忙摆手，脸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带着几分小女人的娇羞和得意，“王泽他敢对我不好？他对我可好了，听话着呢！在家里，我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我让他抓狗，他绝不撵鸡！我天天晚上让他给我打洗脚水，给我按摩捶背，他屁都不敢放一个！”她说得眉飞色舞，仿佛要将丈夫的“驯服”全然展示给哥哥看。

何雨柱听着，脸上不禁拉下几条黑线，想象着王泽那个在公安局说一不二的副厅级政法委书记，回家被妹妹如此“蹂躏”的场景，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无语。这丫头，都被惯成什么样了。

“行了行了，知道你驭夫有术。”何雨柱打断她的炫耀，沉吟片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王泽的事，我心里有数。他在公安系统也历练得差不多了，是时候换个环境。下一步区里班子调整，我会考虑让他转任常务副区长，接触更全面的经济和社会管理工作，为以后打基础。”

“真的？哥！你最好啦！”何雨水瞬间喜笑颜开，激动之下，竟然踮起脚，“吧唧”一声在何雨柱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像只快乐的燕子，转身就蹦蹦跳跳地往门外跑，“我这就去告诉王泽这个好消息！”

看着妹妹风风火火消失的背影，何雨柱无奈地摇了摇头，抽出纸巾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印，低声笑骂了一句：“这丫头……都要妈的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哪有点正厅级大厂长的稳重样子。”

一直安静站在旁边的李天娇，将这一幕兄妹互动尽收眼底，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心中暗觉有趣。这位在区委大院说一不二、威严日重的何书记，也只有在面对他这个亲妹妹时，才会流露出如此无奈又宠溺的真实情绪。她连忙收敛笑意，上前一步，将几份需要紧急处理的文件放在何雨柱面前，开始有条不紊地汇报接下来几天的工作安排和行程。

何雨柱一边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着那份关于电视机厂原厂区后续利用的初步规划草案，忽然像是想起什么，随口问道：“天娇，电视机厂搬走，空出那么大一片厂区和熟练工人资源，区里不能就这么闲置着。你对这块地方的后续利用，有没有什么想法？”他这话带着几分考校的意味，也想听听这位思维活跃的秘书能否提供一些新的视角。

李天娇闻言，略微一怔，随即迅速在脑中梳理思路。她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吟了十几秒，组织好语言，才谨慎地开口：“何书记，关于原电视机厂区的利用，区里之前的规划草案倾向于引进一些配套的轻工业或者作为仓储物流基地。这些方向固然稳妥，但总觉得……未能完全发挥那片区域和原有技术工人队伍的最大价值。”

她顿了顿，观察到何雨柱眼神中鼓励的神色，便大胆地继续说道：“我最近在研究国内的产业发展动态，注意到一个现象。国家虽然已经引进了轿车生产线技术，几个大型汽车制造基地也在筹建，但产能远远无法满足未来可能爆发的巨大需求。而且，这些大项目投资周期长，布局分散，短期内很难形成集群效应。”

何雨柱听到这里，眼神微微一亮，身体不自觉地坐直了些，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李天娇受到鼓舞，语速稍稍加快，但依旧清晰：“我在想，我们东风区有没有可能，利用现有的部分工业基础，特别是机械加工和模具制造的能力，以及电视机厂留下的部分熟练技工，尝试涉足轿车制造领域？当然，不是一开始就搞整车，可以从一些技术门槛相对较低的零部件总成开始，比如汽车音响、内饰件、甚至尝试组装一些小型的经济适用型轿车？”

这个想法与何雨柱内心深处某个酝酿已久却未曾对人言的计划不谋而合！他之前也有所考虑，但一直顾忌此举目标太大，容易树大招风，引来不必要的关注和阻力。此刻被李天娇直接点破，他心中不禁一震，看向李天娇的目光中充满了惊讶和激赏。

“哦？继续说下去。”何雨柱的声音平稳，但熟悉他的人能听出其中蕴含的兴趣。

李天娇深吸一口气，将思考和盘托出：“原来我们或许不敢轻易尝试，怕利益太大引人眼红。但现在情况不同了。国家层面已经明确了发展轿车工业的方向，几个‘共和国长子’级别的大厂扛起了引进消化的大旗，吸引了绝大部分的注意力。我们在这个时候，跟在后面，以区属企业的名义，低调地搞一个规模适中的轿车项目，或者先从配套做起，反而不会引起过多的关注。我们可以‘偷偷发育’，利用灵活机制和成本优势，抢占一部分细分市场。这或许能成为我们东风区未来一个新的、强大的支柱产业！”

这番话，几乎完全说到了何雨柱的心坎里！他之前顾虑的，正是李天娇所分析的；他想要的，也正是这种“闷声发大财”的策略。没想到自己这个秘书，不仅工作能力出色，在产业布局和战略眼光上也有如此独到的见解！他不禁对李天娇刮目相看，心中那份赏识又加重了几分。

他却不知道，在他用赞赏的目光看向李天娇时，李天娇看向他的眼神，在恭敬和专业之下，隐藏着更深、更复杂的情感。那是一种混合着对强者能力的钦佩、对知遇之恩的感激，以及一丝连她自己或许都未曾完全明晰的、超越上下级关系的仰慕。何雨柱这种敢于谋划、善于抓住机遇的魄力和远见，让她心折。

“很好！天娇，你这个想法非常有价值！”何雨柱毫不吝啬地赞扬道，“思路清晰，切中要害。这样，你下去后，围绕这个方向，先做一个更详细的、初步的可行性分析报告，不需要太复杂，但要抓住几个关键点：技术来源的可能性、资金投入的初步估算、现有资源如何整合、以及可能面临的主要困难和风险。”

“是，何书记！我马上着手准备！”李天娇强压下心中的激动，郑重地点头应下。能得到何雨柱的肯定并委以重任，让她感到无比的振奋。

李天娇离开办公室后，何雨柱独自走到窗前，眺望着远处已然空置的电视机厂老厂区。那片曾经机器轰鸣、灯火通明的土地，此刻显得有些寂静。但他的心中，却因为李天娇的一席话，点燃了一簇新的火焰。

轿车产业……这确实是一盘大棋。如果运作得当，不仅能盘活电视机厂搬迁后的遗留资源，更能为东风区打造一个未来几十年的经济增长引擎，其带来的税收、就业、产业链拉动效应，将远超电视机厂。更重要的是，这将是他何雨柱主政东风区期间，留下的又一笔浓墨重彩的政绩。

他回想起在香江时见过的车水马龙，那些穿梭不息的轿车，代表着现代化的生活方式和巨大的市场潜力。内地的发展虽然滞后，但方向已然明确，这个巨大的市场一旦启动，前景不可限量。

“看来，是时候去四九城，找找王老，再通过一些特殊渠道，探探风声，然后拿出点更核心的技术资料了……”何雨柱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锐利而充满野心的光芒。他深知，想法虽好，但要将蓝图变为现实，还需要克服无数的艰难险阻，尤其是技术和政策层面的壁垒。但既然看准了方向，他何雨柱就绝不会轻易放弃。

接下来的几天，何雨柱一方面处理着区里的日常事务，另一方面，则开始不动声色地动用自己的各种关系网络，小心翼翼地探询着与轿车制造相关的信息和技术引进的可能性。他给在香江的娄晓娥去了信，让她留意国际上二手的汽车生产线或者关键设备转让的信息；他也通过王家的渠道，试图接触一些国内汽车工业领域的专家和老工程师。

而李天娇则投入了巨大的热情和精力去准备何雨柱交代的可行性报告。她查阅了大量国内外汽车产业的资料，利用下班时间跑图书馆，拜访区里机械厂的老技术工人，甚至还托关系找来了几本国外汽车工程的影印本教材，潜心研究。她纤细的身影常常在办公室加班到深夜，台灯的光晕映照着她认真而专注的侧脸。

偶尔，何雨柱晚上回区委取文件，看到秘书办公室亮着的灯光，推门进去，总会看到李天娇伏案疾书的身影，桌上铺满了各种图纸和数据表格。

“这么晚还不回去？注意休息。”何雨柱有一次忍不住出声提醒。

李天娇闻声抬头，见到是他，连忙站起身，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睛却格外明亮：“何书记，您怎么来了？我快整理完了，这个零部件配套体系的构想，我觉得还有优化的空间……”

看着她如此投入，何雨柱心中既满意又有些许不忍。他走过去，拿起她手边几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稿纸看了看，上面清晰地罗列着各种技术参数、成本分析和市场预测，虽然有些想法还略显稚嫩，但框架和方向都已颇具雏形。

“不错，很有想法。”何雨柱点点头，将稿纸放下，“不过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别把自己逼得太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我明白，谢谢何书记关心。”李天娇感受到这份关怀，心里一暖，轻声应道。

离开秘书办公室，何雨柱走在寂静的走廊里，心中对推动轿车项目的决心更加坚定。不仅是为了区里的发展，似乎也多了一分不愿辜负这份认真与投入的责任感。

东风区未来的产业蓝图，似乎就在这静谧的夜晚，在这上下级默契的共同努力下，悄然铺开了一角。而隐藏在宏大叙事背后的，那些细微的情感涟漪与个人命运的交织，也在这变革的前夜，无声地流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