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历史 > 历史天幕:永乐大帝 > 第135章 官绅地主,沆瀣一气

永乐元年七月末,暑气如蒸,江南七省的州府县城里,一道明黄色的诏令如同惊雷,炸得整个士绅地主阶层天翻地覆。驿站的快马蹄声踏碎了水乡的静谧,府衙的铜锣声穿透了市井的喧嚣,“摊丁入亩”四个大字,随着层层传达的政令,钻进了每一个拥有田产的人家,掀起了滔天巨浪。

江南自古富庶,“苏杭熟,天下足”的谚语流传百年,这里的土地肥沃得能挤出油来,而这些良田沃土,十成里竟有七八成攥在地主、士绅、世家与官员手中。他们的田产,有的是祖上簪缨传下来的祖业,历经数代积累,连片的稻田、桑园横跨数县;有的是借着洪武年间的战乱、灾荒,用极低的价钱强买强卖来的;更有甚者,靠着官官相护、权势胁迫,硬生生从自耕农手中巧取豪夺,将别人的生计化作自己的家底。

苏州沈家,世代为官,家中田产遍及苏州、松江两府,光是登记在册的佃户就有数千家;王家以经商发家,财富积累到一定程度便尽数购置田产,认为“以末致富,以本守之”,名下良田万亩,每年收租的粮食能堆满十几座粮仓;李家是当地的书香世家,历代出了不少进士翰林,借着科举的光环与官场的人脉,兼并土地更是顺风顺水,连官府的公田都能变相掌控;高家则是军功世家,祖上随洪武爷打天下,受封后在江南圈占了大片土地,根基深厚,无人敢惹。

当“摊丁入亩”的诏令传到这些家族手中时,原本端着君子架子、谈着孔孟之道的家主们,瞬间撕破了伪装。

苏州城东南的沈府,一座雕梁画栋的议事堂内,沈家主沈仲元猛地一拍梨花木大桌,桌上的茶盏被震得叮当乱响,滚烫的茶水泼洒出来,溅湿了他胸前的锦缎长袍,他却浑然不觉,赤红着双眼怒吼:“朱棣这个暴君!简直是无法无天!”

“就是!这哪里是治国,分明是刨我们的根!”王家主王承业紧随其后,一掌拍在桌面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我们王家辛苦几代人,积攒下这些田产,凭什么要多交几倍的税银?他这是要把我们往死路上逼!”

李家主李修文,平日里总爱捧着一本《论语》,此刻却将书卷狠狠摔在地上,书页散了一地,他气得浑身发抖:“枉他还称自己是洪武爷的儿子,洪武爷虽严,却也知晓士绅是国之基石,从未如此苛待!朱棣倒好,刚坐稳龙椅就翻脸不认人,这等暴君,与桀纣何异?”

高家主高显武是武将出身,性子更为暴躁,他猛地站起身,腰间的玉佩撞得叮当作响,怒声道:“暴元当年占据江南,还要仰仗我们供应粮草财帛;洪武爷打天下时,也得看我们的脸色行事,不敢把我们逼得太紧!他永乐帝算什么东西?不过是靠兵变上位的乱臣贼子,也敢在我们头上撒野?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议事堂内,四个世家大族的首领你一言我一语,痛骂之声不绝于耳,全然没了读书人的儒雅与世家主的体面,仿佛朱棣做了什么十恶不赦、杀他们全家的勾当。他们唾沫横飞,青筋暴起,将心中的愤怒与恐慌宣泄得淋漓尽致。

可这话也只能在私下里叫嚣罢了。在场的人谁不清楚,洪武爷在世时,对江南士绅的打压何等严厉?当年沈万三富可敌国,最终落得个抄家流放的下场;多少世家大族因隐瞒田亩、偷税漏税,被洪武爷下令抄家问斩,他们的先辈当年如同孙子一般俯首称臣,稍有不慎便只能狼狈逃窜,连大气都不敢喘。

本以为朱棣登基后,会顾及朝堂稳定,对他们江南士绅多有安抚,让他们能过几年安生日子。可谁也没想到,朱棣比他父亲还要狠辣,竟想出“摊丁入亩”这种釜底抽薪的法子,直接触及了他们最核心的利益。

“这朱棣,他怎么敢的?”沈仲元坐回椅子上,脸色惨白,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恐慌,“他就不怕我们联合起来反对,让他皇位坐不稳吗?”

王承业冷笑一声:“他以为掌控了朝政、手握了兵权,就能为所欲为?我们在江南盘踞了这么多年,有的是时间,有的是办法,有的是银子,陪他慢慢玩!”

李修文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高显武附和道:“不止如此,我们还能联系朝中那些不满朱棣的官员,内外夹击,让他首尾不能相顾!朱棣不是天下无敌的,这只是开始,我们迟早要让他收回成命,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四人一拍即合,随后便分头联络江南各地的地主、士绅与官员。一时间,江南七省的大小家族、文武官员沆瀣一气,结成了一张庞大的反对网络,一场针对“摊丁入亩”新政的抵制运动,在江南大地上悄然蔓延开来。

松江府,一名巡按御史带着锦衣卫前往清查田亩,刚到县城门口,就被当地的知县“热情”挽留,好酒好菜招待着,暗地里却派人送去了黄金百两、美女两名。那御史本就是个贪赃枉法之徒,收了好处后,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清查工作草草了事,上报的田亩数量与实际相差甚远。

常州府,一名锦衣卫百户坚决不受贿赂,执意要清查当地大族的田产,结果在夜间巡查时,被一群蒙面人袭击,身中数刀,惨死在客栈之中。官府接到报案后,虽表面上立案侦查,却迟迟没有进展,最后只能以“劫匪劫财杀人”草草结案。

杭州府,当地的士绅们则采取了拖延战术。每当清查官员上门,他们便以“田契遗失”“账目混乱”为由,拒不配合;要么就故意引导官员去清查那些无关紧要的小田产,将大片的良田隐瞒起来。官员们虽心知肚明,却因地方势力盘根错节,难以深究。

然而,这些手段还只是开胃小菜。很快,江南士绅便想出了一个更阴毒的法子,来应对摊丁入亩。

苏州府下辖的昆山县,有一户姓周的地主,家中有良田千亩。他召集了家中的佃户,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买卖契约”,威逼利诱道:“如今陛下推行摊丁入亩,按田亩交税,我家田多,赋税太重,实在承担不起。这些田地,我‘卖’给你们,地契暂时由我保管,你们只需按往年的租子交给我,至于赋税,就由你们承担。若是你们不肯,我便收回田地,让你们无地可种,饿死街头!”

佃户们都是贫苦百姓,哪里敢违抗地主的意愿?他们深知,自己若是没了田地可种,全家都得喝西北风。无奈之下,只能在地主的逼迫下,在契约上按下了手印。

这样的场景,在江南七省遍地都是。地主士绅们将手中的一部分良田,以“强买强卖”的名义,转到了佃户或贫苦自耕农的名下,表面上看,这些田地已经归佃户所有,赋税自然该由佃户缴纳;可实际上,地契依旧攥在地主手中,田地的实际控制权也仍在他们手里,佃户依旧要向他们交租,只是多了一项沉重的赋税负担。

他们打的如意算盘是:官府要收税,就去找那些佃户要,佃户们贫苦,根本交不起这么重的赋税,最后官府要么收不上来税,要么就会因为百姓不堪重负而引发民怨,到时候,朱棣自然会收回摊丁入亩的政令。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很快就传到了应天的乾清宫。

朱棣正坐在御案前,翻阅着各地送来的奏报。巡按御史的奏折中,有的说江南清查工作进展顺利,田亩数量已初步核实;有的却含糊其辞,只说遇到些许阻力,尚未完成清查。而锦衣卫送来的密报,则详细揭露了江南士绅的种种抵制手段——贿赂官员、暗杀锦衣卫、拖延清查,以及将田地转到佃户名下的卑劣行径。

看着这些奏报,朱棣的脸色越来越沉,手中的朱笔捏得越来越紧,指节泛白。他想起了六部那些官员,表面上个个道貌岸然,打着“为国为民”的旗号,暗地里却与江南士绅勾结,收受贿赂,明嫖暗娼,做着各种下作的勾当;想起了部分勋贵,仗着自己是开国功臣之后,便目无法纪,兼并土地,偷税漏税,全然不顾国家安危。

“哼!”朱棣发出一声冷哼,声音中充满了冰冷的怒火,他自言自语道,“今日朕退一步,明日你们便要进十步;今日朕若是妥协,明日这大明的江山,便要落入你们这些蛀虫手中!朕告诉你等,即便要退,那也是后继之君的事,永乐一朝,官绅休想崛起!”

他猛地将朱笔拍在御案上,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寒光:“既然你们想玩,那朕就陪你们玩到底,看谁玩得过谁!”

朱棣的雷霆手段,随即展开。

第一道命令,下给了锦衣卫北镇抚司、南镇抚司与东厂。

北镇抚司负责侦缉百官,南镇抚司负责锦衣卫内部的监察与法纪,东厂则直接对皇帝负责,监察天下。三道机构齐出,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迅速撒向了江南与应天的官场。

很快,一则流言便在朝野内外悄然传开:江南沈家、王家、李家、高家四大世家,勾结朝中部分官员与勋贵,因不满摊丁入亩新政,意图谋反,暗中联络倭寇与北方的蒙古部落,欲里应外合,推翻永乐帝的统治。

流言一开始只是在私下传播,但在锦衣卫与东厂的暗中推动下,很快便传遍了应天的大街小巷,甚至传到了江南各地。人们对此将信将疑,但“谋反”二字足以令人心惊胆战,原本与四大世家交往密切的官员、士绅,纷纷开始与他们划清界限,生怕被牵连其中。

四大世家得知这则流言后,气得暴跳如雷。沈仲元拍着桌子怒吼:“朱棣太卑鄙了!竟然用这种污蔑人的手段!我们何时要谋反了?这分明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王承业脸色惨白:“流言可畏啊!若是这流言传到朱棣耳中,他定会借此机会对我们下手!我们必须想办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可他们越是想要澄清,流言就传得越凶。锦衣卫与东厂故意放出一些似是而非的“证据”——比如四大世家与某官员的书信往来、与海外商人的接触记录等,让流言变得愈发真假难辨。一时间,四大世家陷入了舆论的漩涡,焦头烂额。

紧接着,朱棣的第二道命令,更是让江南士绅陷入了灭顶之灾——推行“推恩令”,且这道推恩令,并非针对宗室,而是专门针对士绅、地主与世家大族。

诏令中明确规定:“自永乐元年八月起,天下世家大族、地主士绅,其名下田产、财富,子孙后代无论嫡庶、远近,一律享有继承权。嫡长子继承田产总数的六成,其余嫡次子、嫡三子及庶出子孙,按身份等级依次划分剩余四成田产;若无子嗣者,其兄弟、侄子等旁系亲属,亦享有同等继承权。地方官府需严格监督执行,凡有隐匿田产、剥夺旁系亲属继承权者,以欺君罔上论处,抄没全部家产,流放三千里。”

这道诏令,如同釜底抽薪,直接击中了江南士绅的命门。

自古以来,世家大族传承的核心,便是“嫡长子继承制”——嫡长子继承绝大部分家产与爵位,其余子女只能分得少量财产,甚至一无所有。这样的制度,保证了家族财产的集中,使得家族能够世代延续,势力越来越大。

而朱棣推行的这道推恩令,恰恰打破了这一传统。它要求所有子孙无论嫡庶,都能继承家产,这意味着,用不了几代人,原本集中在一个家族手中的大片田产,就会被分割成无数小块,分散到各个子孙手中。

江南士绅们深知这一点,他们顿时慌了神。

李家主李修文拿着诏令,双手颤抖,脸色惨白如纸:“朱棣……他这是要让我们家族分崩离析啊!田产一旦分割,我们李家再过三代,就会沦为普通百姓,再也没有如今的权势了!”

高显武气得浑身发抖,一拳砸在墙上,留下一个深深的拳头印:“太毒了!朱棣太毒了!他这是要从根上瓦解我们世家大族!”

沈仲元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贿赂、暗杀、拖延、转嫁田产,我们所有的手段都用了,可朱棣的手段比我们更狠、更毒!这推恩令,简直是断子绝孙的毒计啊!”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朱棣竟然会想出这样的办法。在此之前,他们以为朱棣最多只是用武力镇压、用刑罚恐吓,可这推恩令,却如同温水煮青蛙,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让他们的家族逐渐衰落、瓦解。

更让他们绝望的是,这道推恩令,还引发了世家大族内部的矛盾。

诏令下达后,世家大族的庶出子孙与旁系亲属,纷纷看到了希望。他们原本只能依附于嫡长子,过着仰人鼻息的日子,如今有了皇帝的诏令,他们可以名正言顺地要求分割家产。

苏州沈府,沈仲元的庶子沈明远,平日里在府中地位低下,受尽了嫡兄的欺凌。得知推恩令后,他鼓起勇气,找到沈仲元,躬身行礼道:“父亲,陛下已有诏令,庶子亦有继承权。还请父亲遵守诏令,将家中田产按规定分割给孩儿。”

沈仲元勃然大怒:“孽障!你也敢来争家产?没有我,你能有今日的衣食无忧?”

沈明远却丝毫不惧,抬起头道:“父亲,这是陛下的诏令,违抗诏令,便是欺君罔上。孩儿不敢违抗陛下,也请父亲三思。”

沈仲元气得脸色铁青,却无言以对。他知道,沈明远说的是实话,若是他违抗诏令,一旦被官府知晓,便是抄家流放的下场。

类似的场景,在江南各大世家屡见不鲜。嫡庶之间、旁系之间,为了争夺家产,原本就存在的矛盾彻底爆发,争吵、斗殴、诉讼不断。有的家族甚至因为财产分割问题,闹得兄弟反目、叔侄成仇,彻底分裂。

江南士绅们原本结成的反对同盟,也因为这道推恩令,出现了裂痕。一些小的家族,为了保住自己的财产,开始动摇,不再积极参与抵制新政;一些家族内部因为矛盾重重,自顾不暇,根本无力再去反对朱棣。

应天的乾清宫内,朱棣看着锦衣卫送来的密报,得知江南士绅内部大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他知道,自己的推恩令起作用了。这些士绅地主,平日里仗着家族势力横行霸道,欺压百姓,如今,也该让他们尝尝内部倾轧的滋味了。

“你们以为,靠着贿赂、暗杀、转嫁田产,就能抵制朕的新政?”朱棣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嘲讽,“朕的手段,还不止这些。你们想陪朕玩,朕便陪你们玩到底,直到你们彻底臣服为止。”

而江南的苏州沈府内,沈仲元、王承业、李修文、高显武四人再次齐聚一堂。这一次,他们脸上没了之前的嚣张与愤怒,只剩下深深的焦虑与绝望。

“朱棣的手段太狠了,推恩令一出,我们内部已经乱了套,再这样下去,不用朱棣动手,我们自己就垮了。”王承业语气沉重地说道。

李修文叹了口气:“流言的事情还没解决,现在又出了推恩令,内忧外患,我们该怎么办?”

高显武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朱棣逼得我们走投无路,我们也只能拼了!他以为我们的手段只有这些?那就让他看看,我们江南士绅,也不是好惹的!”

沈仲元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高兄说得对!我们还有最后一张牌,若是这张牌也打不响,那我们也只能认栽了。”

四人相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他们知道,接下来的行动,将是一场豪赌,要么成功推翻朱棣的新政,保住自己的利益;要么彻底失败,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江南的暑气依旧浓烈,可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朱棣与江南士绅的较量,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朱棣的雷霆手段,让江南士绅遭受了沉重的打击,但他们并未彻底屈服,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江南大地上悄然酝酿。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