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灵封雪：从杂役到仙尊 第12章 三日昏迷与旧时恩情

苏清鸢陷入了一片光怪陆离的混沌之中。

五色流光在她体内疯狂冲撞，撕裂又重组，蕴灵石紧贴着她的胸口，如同一个无底洞，贪婪地汲取着古老平台上的五行本源之气，又将一股股精纯而温和的能量反哺回她的四肢百骸。这个过程霸道而痛苦，却也蕴含着无限的生机。她的意识沉浮在无尽的能量海洋里，时而如坠冰窟，时而如临火海，完全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

山谷之中，墨尘渊和楚景耀几乎同时赶到水潭边，目睹了苏清鸢被五色光茧包裹的一幕。那磅礴而古老的能量波动让他们心惊，不敢贸然靠近。

“这是……五行传承？”楚景耀眼中闪过惊异与凝重，他看得出这能量虽庞大，却似乎并无恶意，更像是在改造苏清鸢的身体。

墨尘渊面沉如水，流霜剑已归鞘，但他紧握的拳头泄露了他的紧张。他能感觉到苏清鸢的生命气息虽然微弱，却在缓慢而坚定地增强。“是她的机缘，亦是劫数。护法。”他言简意赅，率先在水潭边盘膝坐下，目光紧紧锁定光茧，周身寒气弥漫，将一切可能打扰的因素隔绝在外。

楚景耀深深看了墨尘渊一眼，也依言坐下，守护在另一侧。两人虽心思各异，此刻却达成了无声的默契。

时间一点点流逝。浓雾阵法依旧存在，但似乎对这山谷中心影响减弱。陆续有其他迷失的青云宗弟子循着能量波动或墨尘渊留下的标记找到这里，看到眼前景象，皆是震惊不已。

第一天在寂静和压抑中过去。光茧依旧稳定，苏清鸢气息平稳。

到了第二天，一些弟子开始焦躁，尤其是赵琳。她看着那五彩光茧，眼中嫉妒与不满几乎要溢出来。凭什么？凭什么这个废灵根总能遇到这种好事？连墨师兄都像个护卫一样守着她！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赵琳终于忍不住，声音带着抱怨，在寂静的山谷中显得格外刺耳，“不过是个废……不过是个杂役弟子，莫名其妙搞出这么大动静，还要我们所有人在这里干等着？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耽误我们寻找陨星草的行程！”

她的话引起了一些同样心急弟子的低声附和。

墨尘渊闭目调息，闻言眼皮都未抬，只冷冷吐出一个字：“等。”

赵琳被噎了一下，更加不忿，声音也拔高了些：“大师兄！我们此次下山是有任务的！为了她一个人，耽误整个队伍的进度，万一错过了陨星草成熟的时间，回去如何向长老交代？她苏清鸢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楚景耀皱了皱眉，想开口，却见墨尘渊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深邃的眸子寒光凛冽，如同冰锥直刺赵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我说，等。”

他的声音不高，却让赵琳瞬间如坠冰窖，浑身发冷，后面所有抱怨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她从未见过墨尘渊如此冰冷且带着明显不悦的眼神，那眼神里甚至有一丝……厌烦？

赵琳悻悻地闭了嘴，不敢再言，心中对苏清鸢的怨恨却更深了。

第三天，苏清鸢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光茧的光芒开始内敛，似乎到了关键时刻。墨尘渊和楚景耀更是寸步不离。

有弟子私下议论大师兄对此事过于上心，似乎超出了寻常同门之谊。这些议论自然也传到了墨尘渊耳中，他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偶尔看向光茧时，眼神会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复杂。

无人知晓，此刻墨尘渊的脑海中，正浮现出五年前的一幕。

那时他还不是内门大师兄，只是一个初入筑基、心高气傲，独自前往险地历练的少年。他低估了妖兽的厉害，身受重伤，灵力耗尽，倒在一条偏僻的山涧旁，意识模糊，鲜血染红了身下的碎石。

就在他以为必死无疑之时，一个穿着杂役服、瘦瘦小小的小姑娘发现了她。她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面黄肌瘦，眼神却异常清澈明亮。她似乎被他的惨状吓了一跳，却没有逃跑，而是小心翼翼地靠近，用干净的布条笨拙地帮他擦拭伤口周围的血迹，还将自己水囊里所剩不多的清水喂给了他几口。

“你……你撑住，我去叫人！”小姑娘的声音带着紧张，却异常坚定。

他当时意识昏沉，只记得那双清澈焦急的眼睛，和她跑开时那略显单薄却拼尽全力的背影。

后来，是七长老及时赶到，救回了他的性命。他问起是谁报的信，七长老只说是山下路过的一个小杂役，具体是谁，并未多说。他伤愈后曾多方打听，才终于知道，那个救了他的小杂役，名叫苏清鸢，是宗门内资质最差、备受欺凌的“废灵根”。

他记得她。一直记得。

这份救命之恩，他从未宣之于口。他知道苏清鸢性子倔强，若她知道是因为恩情才得他照拂，恐怕反而会疏远。而且，他隐约觉得，她似乎……完全不记得那件事了。她那双眼睛里，总是盛满了对修炼的渴望、对自身处境的不甘，以及一种深藏的、仿佛要为谁复仇的执念，似乎早已将五年前那个随手为之的善举，遗忘在了角落。

她有过目不忘之能，他早有耳闻，但那能力似乎只用于她认为“有用”的知识——功法残篇、灵草图谱、阵法要诀，或是……仇人的线索。至于那些无关的、琐碎的、甚至是施恩于人的记忆，或许早已被她刻意或无意地尘封。

所以，他只能将这份关注藏在冷硬的外表之下，在她遇到危险时出手，在她需要时给予力所能及的帮助，如同偿还一份无声的债务，也如同……守护一颗他曾见证过的、在尘埃里也努力闪烁的微光。

第三天夜晚，月华再次洒落山谷。那包裹着苏清鸢的五色光茧骤然收缩，化作点点流光，尽数没入她的体内。

一直守候的墨尘渊和楚景耀同时起身，目光紧紧锁定。

平台中央，苏清鸢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眸子，比以往更加清亮、深邃，仿佛蕴藏了一片星海

她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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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