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封魂 第6章 残木修复？苏景记忆

阁楼的窗台上，引魂灯的火苗还在泛着淡蓝混浅绿的光，灯芯白发丝末端的浅绿，像极了婉晴灵体的颜色。苏清扬坐在书桌前，指尖捏着祭台残木 —— 残木边缘的灼烧痕还留着淡淡的温度，上面 “苏景制器” 的刻字，在灯光下泛着暗红的光，像在诉说着被尘封的往事。小桃蹲在旁边，正用棉签清理残木上的灰尘，相机放在桌角，屏幕还停留在刚才拍的浅绿光点照片上。

“哥，你说这苏景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啊？” 小桃突然开口，棉签停在残木的刻字上，“县志上说他是‘明朝器物修复大师’，可刚才柳姨说他是千面鬼皮的制作者，这也差太远了吧？”

苏清扬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樟木箱里拿出墨玉笔 —— 笔杆的 “扬” 字，在靠近残木时突然亮了一下，淡蓝光晕笼罩着残木，像是在呼应刻字里的灵息。“祖训里说‘苏景善修灯，后遭反噬’，没提他制鬼皮的事，说不定这里面有隐情。” 他想起婉晴灵体留下的 “小心柳姨余党” 的警示，心里隐隐觉得，苏景的故事，可能比他们想的更复杂。

他握着墨玉笔，笔尖轻轻触碰残木的灼烧痕 —— 笔尖刚碰到木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像有无数根细针，顺着指尖往心口钻。紧接着，阁楼里的光线开始扭曲，书桌上的《苏氏祖训录》自动翻到明朝那一页，页面上的文字慢慢浮起来，在空中聚成一道光门。

“这…… 这是怎么回事？” 小桃吓得后退一步，棉签掉在地上，“是要穿越了吗？还是苏景的灵体要出来了？”

苏清扬没有说话，目光被光门里的画面吸引 —— 那是明朝的空谷苏家老宅，和现在的阁楼布局一模一样，只是桌椅换成了明代的样式，墙上挂着一幅 “梧桐听雨图”，画旁站着个穿青袍的男人，手里举着一支墨玉笔，正是苏景。

画面里的苏景，比县志上的画像更年轻，眉宇间带着几分儒雅，可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他对着空气说：“婉晴，你再信我一次，只要修复好这张鬼皮，我就能救我儿子，到时候我们一起离开空谷，再也不碰这些邪器。”

空气里慢慢浮现出一道穿襦裙的身影 —— 是婉晴的前世，梳着双丫髻，手里攥着一块淡粉绢帕，帕角绣着梧桐花，和今生的绢帕一模一样。“苏景哥，你明明知道‘灵契修复’要用活人的灵魂，这太残忍了，我不能帮你。” 婉晴的声音带着哭腔，帕子捏得紧紧的，指节泛白。

苏清扬的心猛地一紧 —— 原来婉晴和苏景，在明朝就认识，而且苏景制鬼皮，是为了救他的儿子？他刚想再仔细听，画面突然切换，变成了祭台的场景：青石祭台上，铺着暗红的绒布，半张千面鬼皮放在中央，上面已经有了 997 张空白人脸，泛着诡异的红光。苏景举着墨玉笔，站在祭台旁，婉晴被两个穿黑衣的人按住肩膀，被迫跪在祭台前。

“婉晴，对不起。” 苏景的声音带着颤抖，笔尖对着婉晴的眉心，“他们说，只要用你的纯阴灵魂当第 998 个灵引，就能激活鬼皮，到时候我儿子就能活下来，我也是没办法……”

“苏景哥，你骗我！” 婉晴的眼泪掉在绒布上，瞬间被吸收，“你说过不会伤害无辜的，你说这张鬼皮是用来‘镇邪’的，你骗我！” 她突然挣脱黑衣人的手，抓起祭台上的匕首，对着鬼皮刺去 —— 匕首的样式，和苏清扬之前在阁楼梁上找到的婉晴匕首，一模一样！

“不要！” 苏景惊呼着去拦，可已经晚了 —— 匕首刺中鬼皮的瞬间，鬼皮突然 “张开”，像一张活的皮毯，露出里面蜷缩的灵魂虚影，997 张人脸同时睁开白瞳，发出 “噬魂…… 噬魂……” 的嘶吼。虚影里，一个穿黑衣的男人走出来，对着苏景冷笑：“苏景，你以为你能耍小聪明？这张鬼皮，本来就是用来养千灵鬼王的，你儿子，早就被我杀了，你只是我的棋子而已！”

画面到这里突然破碎，光门慢慢消失，阁楼恢复了原样。苏清扬还保持着握笔的姿势，指尖的刺痛还在，心口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喘不过气。小桃凑过来，声音带着担忧：“哥，你刚才怎么一动不动？是不是看到什么可怕的画面了？”

苏清扬慢慢回过神，墨玉笔的 “扬” 字已经暗了下去，残木上的刻字，颜色变得更深了，像被血浸过一样。“我看到了苏景和婉晴的前世。” 他声音有些沙哑，指尖捏着残木，“苏景制鬼皮，是被人胁迫的，他儿子被抓了，对方说不制鬼皮就杀了他儿子，可最后，他儿子还是被害死了，他只是一颗棋子。或者说是弃子。”

小桃愣住了，手里的相机滑到腿上：“那柳姨为什么说他是‘罪魁祸首’？她是不是故意骗我们，想掩盖什么？”

苏清扬没有回答，而是从怀里掏出千面鬼皮 —— 皮子已经恢复了普通木头的颜色，可在靠近残木时，边缘突然沾了点暗红的粉末，和他魂穿时手背上的粉末一模一样。“柳姨是苏景的后人，她可能不知道真相，也可能…… 是故意隐瞒。” 他想起柳姨倒在地上时，眼底的不甘，心里突然有了个猜测：柳姨修复鬼皮，或许不是为了 “唤醒千灵鬼王”，而是为了 “赎罪”，只是用错了方法。

就在这时，桌角的引魂灯突然晃了一下，火苗的浅绿色变亮了些，对着阁楼的梁上晃了晃。苏清扬抬头一看，梁上的木盒，不知何时开了条缝，里面露出一角匕首的刀柄 —— 是婉晴的匕首！

他搬来梯子，爬上梁顶，把木盒拿下来 —— 盒子里的匕首，在靠近残木时，突然发出淡蓝光，刀柄的红绳，和记忆投影里婉晴握的匕首一模一样。匕首的刀刃上，还沾着点暗红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在灯光下泛着光。

“这就是婉晴前世刺鬼皮的匕首！” 小桃兴奋地站起来，相机对准匕首，“家人们快看！这是明朝的匕首，婉晴姐姐用它刺过千面鬼皮，现在还保存得这么完好，这绝对是国宝级的文物！”

苏清扬没有理会小桃的兴奋，而是握着匕首，刀尖轻轻触碰残木 —— 刀尖刚碰到木头，残木上突然浮现出一行新的刻字：“鬼皮藏于西院枯井，柳姨余党欲夺之，速去！”

“西院枯井？” 苏清扬心里一沉，婉晴的警示果然没错，柳姨还有余党，而且他们的目标，是千面鬼皮！他把匕首放进内袋，又把残木收好，“小桃，我们现在去西院，晚了就来不及了！”

小桃点点头，赶紧把相机塞进背包，跟上苏清扬的脚步：“哥，你等等我！我把‘现代符水’带上，万一遇到余党，还能应付一下！” 她从背包里掏出两瓶可乐，塞给苏清扬一瓶，“这次我买了冰镇的，驱邪效果更好！”

苏清扬接过可乐，拉环拉开的瞬间，引魂灯的火苗突然飘过来，落在他的肩膀上 —— 火苗没有灼烧感，反而带着淡淡的暖意，像婉晴的灵体在轻轻触碰他的肩膀，给予他力量。他抬头看向阁楼的窗户，玻璃上，映出一道淡绿的光点，像是婉晴在为他们送行。

两人走出阁楼，空谷的阳光正好，透过梧桐树叶，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走到梧桐树下时，苏清扬发现，昨天婉晴留下的梧桐叶，已经长在了树枝上，叶片上的浅绿光点，在阳光下泛着光，像星星一样。小桃举着相机，对着树叶拍了张照，屏幕上突然跳出一行字：“枯井有符阵，用双墨破之。”

“是婉晴姐姐的提醒！” 小桃激动地喊，把相机递给苏清扬，“她还在帮我们，我们肯定能顺利找到鬼皮！”

苏清扬看着屏幕上的字，心里一阵温暖 —— 婉晴虽然是地缚灵，不能离开空谷，却用自己的方式，一直守护着他们。他把相机还给小桃，加快脚步往西院走：“我们得快点，别让柳姨的余党先找到鬼皮。”

西院的竹林，比昨天更安静了，只有风吹过竹叶的 “沙沙” 声。走到竹林深处，他们果然看到了一口枯井，井栏上刻着缠枝纹，和引魂灯座的纹路一模一样。井栏周围，贴着八张黄纸符，符文是暗红色的，和柳姨之前用的符纸一样，只是上面多了个 “鬼” 字，看着更诡异。

“这就是婉晴姐姐说的符阵吧？” 小桃躲在苏清扬身后，声音发颤，“八张符，对应八卦阵，我们该怎么破啊？”

苏清扬从怀里掏出两块墨锭 —— 苏景的墨锭和苏砚秋的墨锭，在靠近符阵时，同时发出红光，红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光网，对着符纸晃了晃。“婉晴说‘用双墨破之’，应该是让我们用墨锭的灵息，同时点破八张符纸。” 他握着墨锭，深吸一口气，一步步走向井栏。

就在他的指尖快要碰到符纸时，竹林里突然传来脚步声，三个穿黑衣的人走出来，手里举着桃木剑，剑身上刻着和符纸一样的符文。“苏家的小崽子，果然来了。” 为首的黑衣人冷笑，声音沙哑，“柳姨没完成的事，我们来完成，今天，就让你们和鬼皮一起，成为千灵鬼王的养料！”

小桃吓得后退一步，却还是举起相机，对着黑衣人拍了张照：“我警告你们，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你们要是敢动手，就等着坐牢吧！”

黑衣人显然没把小桃的话放在眼里，举着桃木剑就冲过来：“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就让你们尝尝符阵的厉害！”

苏清扬没有慌，而是举起双墨，对着符阵的中央晃了晃 —— 墨锭的红光突然变亮，八张符纸同时 “滋啦” 一声烧起来，变成了灰烬。枯井里，突然传来 “滴答” 的水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井里苏醒。

“不可能！这符阵是柳姨花了十年才布好的，怎么可能这么容易破！” 为首的黑衣人脸色大变，桃木剑掉在地上，“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能破柳姨的符阵？”

苏清扬没有回答，而是走到枯井边，往井里看 —— 井壁上，贴着一张完整的千面鬼皮，皮子上的 997 张人脸，已经闭上了眼睛，泛着淡淡的蓝光，像是在等待被解救。鬼皮的中央，放着一个小小的木盒，盒子上刻着 “婉晴” 两个字，正是前世婉晴的名字。

“我们找到鬼皮了！” 小桃兴奋地喊，举着相机对着井里拍，“家人们快看！这就是千面鬼皮，现在已经没有邪气了，婉晴姐姐的心愿终于要实现了！”

就在这时，引魂灯的火苗突然飘进井里，落在鬼皮上 —— 火苗的浅绿光点，慢慢融入鬼皮，皮子上的人脸，像是被净化了一样，慢慢消失，最后变成一张普通的皮子，轻飘飘落在井里。木盒自动打开，里面放着一块淡粉绢帕，和今生婉晴的绢帕一模一样，帕子上写着一行字：“苏景哥，我不怪你，只是希望来世，我们不要再遇到这些邪器，只做普通的朋友，一起看梧桐花开。”

苏清扬的眼眶突然红了，他伸手把绢帕捞上来 —— 帕子还带着淡淡的墨香，和婉晴灵体的味道一样。引魂灯的火苗，在帕子上晃了晃，慢慢变成了婉晴的侧脸，虽然模糊，却能看到她嘴角的梨涡。

“婉晴姐姐……” 小桃的声音带着哭腔，相机屏幕上，拍不到婉晴的灵体，却能拍到围绕着帕子的浅绿光点，“她终于解脱了，不用再被鬼皮束缚了。”

为首的黑衣人看着这一幕，突然跪在地上，声音带着悔恨：“我们错了…… 柳姨骗了我们，她说修复鬼皮能‘长生不老’，我们才帮她的，没想到她是为了唤醒千灵鬼王……”

苏清扬没有责怪他们，而是把绢帕放进内袋：“你们走吧，以后别再碰这些邪器，好好过日子，就是对婉晴最好的道歉。”

黑衣人点点头，站起来，慢慢走出竹林。引魂灯的火苗，在井里晃了晃，慢慢飘回苏清扬的手里。

“我们回阁楼吧。” 苏清扬握着引魂灯，转身往回走，阳光透过竹叶，洒在帕子上，泛着淡绿的光，“婉晴还在等着我们，我们得把鬼皮和绢帕收好，不让它们再被坏人利用。”

小桃点点头，紧紧跟着苏清扬，嘴里还在碎碎念：“婉晴姐姐真善良，就算被苏景骗了，也没有怪他…… 以后我们每年都来空谷，给她带梧桐花，好不好？”

苏清扬笑着点头，抬头看向阁楼的方向 —— 窗户里，那道淡绿的光点，还在晃动，像是婉晴的灵体，在等着他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