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上的歌 第71章 意外的谬响

现代社会，考古营地这边挖掘工作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罗艺一脸苦涩地调试着机器。

原以为张老爷子匆匆离开，今日不会回来。

可谁知晌午边上，张老爷子却是去而复返，还将那个青铜面具丢给自己。

说是让自己做什么年代测试。

张岩不在，这种没意思的差事就只能落到自己头上。

罗艺一边按照习惯设定好设备参数，一边对着冰冷的仪器哀叹。

张岩是张老爷子的亲孙子，也是营地里的技术骨干和整活高手，有他在，这种枯燥的活计总能变得有趣些。

现在，只剩下自己和这台嗡嗡作响的便携式x射线荧光光谱仪（xRF）大眼瞪小眼。

“哎，张岩不在的第一天，想念他。”

这台仪器是营地里的宝贝，能无损分析文物成分，间接推测年代。

罗艺熟练地设定好针对青铜器的标准参数：激发电压、电流、滤光片选择、探测器模式……一切驾轻就熟，闭着眼睛都能操作。

他把那个造型古朴、带着泥土气息的青铜面具小心翼翼地固定在样品台上，确保测量点对准了面具中心轴位。

这是年代测试的约定俗成的习惯。

“好了，开工了，罗艺，加油！”

罗艺嘟囔着，按下了机器上标记着启动的按钮。

仪器发出低沉的嗡鸣，x射线管开始预热。

现代科技已极为发达，只需要设定好扫描路线和测试频段，年代测试这种活可以完全交给机器进行。

就是等待结果的时间有些漫长、无聊了些。

罗艺百无聊赖地靠在椅背上，掏出手机，准备刷会儿短视频打发时间。

他没注意到，仪器内部，一个用于稳定高压电源的滤波电容因为连日的高强度工作和营地不甚稳定的供电，已经处于临界状态，仪器射出的滤波发生了微妙的偏移。

偏移后的滤波竟神奇地与营地里那台柴油发电机在“突突突”的噪声中发生了意外的谐波干扰。

用于年代测试的射线，在奇妙的巧合中向着346hz和523hz偏移、聚集，既定的波动频率测试参数最终偏移成了特定的高频辐射。

怪不得会规定仪器运转时要有操作人员看管。

这不，罗艺就被手机里一个萌娃弹钢琴的视频吸引了注意力。

视频里，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用肉乎乎的小手指，略显笨拙却异常认真地弹奏着《小星星》。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清脆简单的电子钢琴音效，带着孩童特有的纯真，透过手机扬声器流淌出来，在充斥着机器嗡鸣的帐篷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钻入耳中。

“嘿嘿，果然，想想软软的小姑娘最可爱了”

猛男就该看这些可爱的东西！

罗艺不禁感叹，仿佛在幻想自己以后的孩子也会这般可爱。

可却是忘了，自己因为开学时的壮举，已经失去了“校园优先择偶权”。

“小罗！小罗！饭好了！今天有红烧肉，赶紧的，来晚了就没了啊！”

厨师老赵那标志性的大嗓门突然通过对讲机炸响，打断了猛男的少女幻想。

罗艺被这突然响起的大嗓门惊得一哆嗦，手猛地一抖。

手机就噼里啪啦地摔到了地上。

他下意识地弯腰去捞，手肘却不小心狠狠撞在了试验台上一个凸起的、平时很少用的旋钮上。

那是手动微调探测器偏压的旋钮！

这个意外操作，使射线频段中短暂地出现了494 hz的谐波。

罗艺的手机屏幕在距离地面几厘米处堪堪被他捞住，屏幕还停留在那个小女孩弹琴的画面上，童谣的旋律正唱到“满天都是小星星”的“星”字。

清脆的“星”字发音，与494hz的谐波几乎同时出现。

嗡！

咔！

锵！

一阵无法形容的、低频混响从青铜面具内部炸开，声波于无形中扩散。

“汪汪汪！”

张老爷养的那条大黄狗突然猛烈地叫了起来。

揉了揉有些发麻的手肘，收起手机，罗艺瞥了一眼仪器。

确认年代测试还在进行。

“先去吃个饭也没事吧”

“这里也不会有人来”

“再说了，这些东西也就考古的人会用到，总不会有人想不开来偷这些老古董吧”

罗艺安慰了自己两句，关了灯，便离了去。

不怪罗艺粗心大意，辐射射线大多处于人眼可见光之外。

射线辐射的谐波与青铜面具共鸣后的奇异变化也非常人可以察觉。

要怪，只能怪罗艺是个普通人，不懂灵力，不然他就能看清面具四周游荡的、幽蓝到令人心悸的刺目光芒！

罗艺走后，青铜面具被射线辐射完全激活。

半径一米内的空间光线发生了诡异的凝固和扭曲。

几片被冲击波吹起的纸屑，在空中悬浮、飘落的速度变得极其缓慢，仿佛时间本身被粘稠的蜜糖所阻滞。

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低沉的呻吟。

一道寻常人看不见的灵光直射天际，仿佛天光现世，连天空中飘荡的云朵也被冲散。

天地间仿佛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先前见过诺尔的尕纳突然有一种心悸涌上心头，脑海中仿佛出现了许多自己忘记的记忆。

突然变得有些气急败坏，在孙女震惊的目光中抓耳挠腮地懊恼道。

“我怎么这么该死，竟然忘记了祖灵的样貌，那天祂突然消失不见，一定是因为我没有认出祂来……我真该死……”

原本对羌家文化不怎么感兴趣的孙女放下手中二次元的coS服，有些惊奇地问道。

“爷爷，那天转山会结束后祖灵真的显灵了？”

现代社会的西南部族，准确的说，是冉駹后裔脑中都出现了关于祖灵的记忆，若是诺尔再度现身，他们一定会献上一整罐青稞。

懊恼了有一会，尕纳拄起拐杖，一头扎进后堂，又马上抱着一罐刚成酒的青稞出来。

澄澈醇香的青稞正在罐中荡漾。

也不管孙女在做什么，就急匆匆地拿着拐杖像是赶羊一样赶起孙女。

“走走走，转山会刚结束，大人还没有重归高天，你，陪我一起去给祖灵上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