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上的歌 第64章 激战（3）

空灵的歌谣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如果说从阵法裂隙溢出的混沌是无理的涂鸦，那从尔玛雪河处飘出的歌谣就是温柔的橡皮擦。

在少女坚定意志的支配下，拥有了抚平混乱的魔力。

奇特的韵律萦绕蜃海，如黑夜中的明灯，分散在外的影鲛陆陆续续地集结了过来。

“吾主……”

归来的离刚准备行礼，便被蜃龙以“噤声”的动作阻止，随后他们一齐将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少女身上。

这场尚在蜃龙掌握控中的危机，此刻成了尔玛雪河，不尔玛雪河、张岩以及祂的眷族的舞台。

尔玛雪河强烈意念下的本能觉醒，张岩出于“善”的无奈挺身，以及影鲛在万年后混沌再次袭来后有条不紊的布防。

都是这场“事故”中上演的华丽篇章。

尔玛雪河遵从内心的本能，哼着歌，在旋律中起舞、祷颂。

张岩哥哥……雪河想要助你……之后，我们一起寻找回到现代的归途。

信念无声传出，只一瞬，仿佛天地失色。

歌谣、信念在她胸前阿爸木比塔留下的天石调和下在此刻引发了跨越一切阻碍的共鸣。

“就让我们结束这场闹剧，让三界等待混沌的降临，让蜃龙的神名再度响彻云霄！”

墨渊用尖锐的声音发出嗜血的宣告，虚空挥斩，数百道黑线带着因果毁灭的力量朝张岩飞去。

张岩则呆在原地，一副成竹在握的样子，不做任何动作，反倒是对着虚空露出嘲弄的笑容。

“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能笑得出来？”

“没有龙神，任何生灵都不可能在混沌侵蚀下活下来！”

张岩的举措反倒让墨渊更加愤怒，四面八方都有他的歇斯底里。

实际上，张岩的内心并不像表面上那般运筹帷幄。

雪河啊，这次能不能破局，可全赖你了。

还有，这该死的面具，你都是我的法宝了，怎么我想用的时候必须要让别人启动啊。

也不知道外面到底能不能看到这里，尔玛雪河能不能听到我在喊她啊。

雪河！如果你能听到，就帮帮我！

就在那些黑线要落在张岩身上的那个刹那。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哪里来的歌声？

声音缥缈，如天籁的旋律若隐若现。

循着歌声传来的方向望去，点点星光仿佛穿越时空出现，张岩连忙伸出手，尝试着抓住这点星光。

福至心灵。

就在他抓住星光的瞬间，黑线没入他的身体，却又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

“哈哈哈，死吧……”

墨渊看着张岩被黑线吞没，可又发现那些黑线只是穿过了他的身体，张岩还“存在”在那里，立时发出不可置信地吼叫

“为什么？！除了龙神的力量，没有人能对抗因果的湮灭才对！”

“你这骗子！”

“窃取龙神功绩的骗子！”

虽不知为何如此，但张岩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

事情照着预想的方向发展。

“呵~说我是骗子没错”

张岩无视了那些不断落在身上的黑线，步履坚定地靠到“墨渊”身前。

“我或许该谢谢你”

透过青铜面，张岩的眼中迸发出精光，面具表面隐隐有七星浮现，而他的背后似乎是另一处天地。

“说实话，因果毁灭的力量远非我可以对抗，毕竟人力有穷时，人，就算是再厉害，也无法大过天”

“法则层面的毁灭到底是棘手了些”

张岩身上灵光大盛，黄蓝色的光芒照亮黑暗，他开始操纵着象征着秩序的金色丝线与因果毁灭的黑线纠缠，然后湮灭。

“可你提醒了我，蜃龙以虚假的真实欺骗混沌……”

“恰好……我手中有一件能够改变存在的东西……只要我将自己的“存在”转移到另一个天地，应该也能达到欺骗的效果”

本想用秩序碰撞的方式消除混沌无序的张岩，却是无意中发现自己好像可以同化并调动那些黑线。

心中一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说道。

“看来……运气难得站在了我这边”

随着散逸的混沌被中和，墨渊被混沌同化后消失的因果被重新锚定。

噗通一声。

墨渊从虚空中狼狈摔下。

即使身形狼狈，他还是对张岩怒目而视，咬牙切齿地吼着。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除了龙神，世上没有人能够欺骗混沌！”

张岩靠到墨渊面前，睥睨着墨渊，眼中是不加遮掩的厌恶。

即使墨渊是个可怜人，可这种为了一己私欲就酿起灾祸的家伙，不值得他同情。

“你还不懂吗？你到现在还以为是蜃龙镇压了混沌？”

“他所做的，不过是引导、是守护！守护着这天地间本就存在的、最古老也最强大的，名为秩序的力量”

“无论是大禹还是蜃龙，不过都是利用秩序的法则去对抗混沌的无序”

“蜃龙，只是这条‘秩序长河’的守护者，是引导者，是象征，是其中的一环！但他绝不是源头，更不是唯一！他守护的是众生共同维系的秩序，而非他自己创造了秩序！”

“所以，墨渊，你错得离谱！你把自己、把蜃龙、把混沌，都看错了！你献祭一切想让蜃龙的威名重扬世间，让世人相信蜃龙的功绩。可真正能对抗混沌的，从来都在这里——在每一个遵循法则、遵从古老因果循环而求生的生灵心中！在这片天地运行的规则里！”

本以为墨渊能够有所醒悟，但张岩的话反而让他愈发疯狂。

“哈哈哈，你是大禹的后裔，你说得任何一句话都是对龙神的亵渎”

“你一定是在骗我！你这骗子！无耻小人！篡改龙神功绩的家伙！”

“哈哈哈，我知道了，上古大阵阻隔了混沌的大举入侵，这才让你这无耻小人有了可乘之机”

“对！一定是阵法的缘故，只要混沌大举入侵，就能证明只有龙神能够对抗它”

墨渊突然暴起，瞬间冲过张岩的封锁，来到已有些暗淡却还在维持运转的上古大阵前。

高举双镰，就要对着上面的裂隙插下去。

“我绝不会被你蛊惑，背叛龙神。我现在就将阵法破去，看你这无耻小人还能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