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槐树巷老宅出来时,天已经擦黑了。暗门里的毒芹碱味还沾在袖口,冷轩捏着那枚微型摄像头,指腹蹭过外壳上的 “槐 13” 刻痕,总觉得父亲的影子就藏在这些线索背后 —— 十年前没说出口的话,没查完的案,正通过警服、摄像头、榫卯暗门,一点点朝他递过来。
车开回父母住的老小区,楼道里的声控灯还和小时候一样,踩上去 “啪” 地亮一下,昏黄的光里飘着点灰尘。冷轩掏出钥匙开门,屋里还留着母亲上周来打扫的痕迹,茶几上摆着他爱吃的桃酥,沙发扶手上搭着件没织完的毛衣 —— 母亲总说 “你爸当年就爱穿我织的毛衣,你也得穿”。
他没在客厅多待,径直走到卧室衣柜前,蹲下来拉开最底层的抽屉。里面藏着个铁盒子,是父亲当年装警徽和证件的,表面已经锈了,锁扣上还挂着把小铜钥匙,是父亲亲手磨的,钥匙柄上刻着个 “林” 字。
打开铁盒子,里面除了父亲的老照片、褪色的警徽,还有个深棕色皮面笔记本 —— 边角磨得发亮,封面上烫的 “林正国” 三个字掉了一半漆,是父亲办案时随身带的。当年父亲牺牲后,母亲说 “这本子里记的都是你爸的心事,等你能扛事了再看”,这十年,他一直没敢打开,总觉得一翻开,就像要直面父亲离开的真相。
指尖在笔记本封面上顿了几秒,冷轩深吸口气,慢慢翻开。前几页记的都是普通案情,比如 “XX 街盗窃案,嫌疑人 XXX”“镜水镇染坊纠纷,调解完毕”,字迹工整,偶尔有几处涂改,是父亲惯有的风格 —— 他写字总爱把 “案” 字的宝盖头写得大一点,说 “这样才像个‘家’,办案得护着老百姓的家”。
翻到中间一页,字迹突然变了,不再是案情记录,而是画着个符号 —— 和警服袖口、悬镜堂榫卯上一模一样的悬镜符号,旁边用钢笔写着一行字:“正国:悬镜非恶,夜枭怕它。”
冷轩的手指猛地攥紧,笔记本的纸页被捏出褶皱。这是父亲的字迹,笔锋里带着股韧劲,和他教自己写名字时的样子一模一样。他想起小时候,父亲偶尔会对着一张旧照片发呆,照片上有群穿蓝布衫的人,站在一座挂着 “悬镜堂” 牌匾的房子前,父亲说 “这些都是好人”,当时他没懂,现在才明白,那些人可能就是悬镜组织的成员。
“爸,你当年到底在查什么?” 他对着笔记本轻声说,声音有点发颤,“悬镜非恶,夜枭怕它 ——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悬镜组织能对付夜枭?”
他掏出手机,给母亲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母亲的声音带着点惊讶:“冷轩?这么晚了怎么打电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妈,我想问问爸当年的事。” 冷轩尽量让声音平稳,“你还记得吗?爸牺牲前,有没有跟你说过‘悬镜’或者‘悬镜堂’?”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母亲叹气的声音,有点哑:“怎么突然问这个?你爸当年确实提过,有次他加班回来,喝了点酒,跟我说‘晴晴她妈(苏晴母亲)要是还在,说不定能帮上忙’,还说‘要破夜枭的案,得找悬镜的人,只有他们知道夜枭的老底’。我当时没敢多问,只觉得他脸色不好,像是有心事,没想到没几天就……”
后面的话没说完,但冷轩懂了。父亲当年不是一个人查案,他在找悬镜组织的人,甚至可能已经和他们合作了 —— 警服上的悬镜绣纹,不是随便缝的,是接头信物,等着悬镜组织的人认出来;藏在警服里的摄像头,是他在夜枭基地偷拍的证据,怕被人发现,才藏得这么隐蔽;笔记本里的话,是他给自己留的提醒,也是给未来的人留的线索。
“妈,我知道爸当年不是意外了。” 冷轩的声音有点哽咽,“他是在查夜枭的基地,查悬镜堂,被人害了。我现在找到他留下的线索了,一定会查清楚,给爸一个交代。”
挂了电话,冷轩把笔记本摊在桌上,又拿出警服、摄像头,还有张教授给的悬镜堂图纸,一一摆开。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这些物件上,像是把十年前的线索和现在的真相连在了一起 —— 父亲当年加入了悬镜组织,或者和组织成员合作,为了查夜枭基地,潜入悬镜堂地基,用摄像头拍下了榫卯结构和猫头鹰 logo,结果被李建军和夜枭的人发现,制造了 “意外坠河” 的假象,还把勘查报告标注为 “无价值”,想掩盖真相。
而那件警服,父亲没让它被归档封存,而是托信任的人藏了起来,缝上悬镜符号,等着有一天,自己能发现里面的摄像头和线索,接着查下去。
“爸,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跟夜枭对上?” 冷轩拿起父亲的旧警徽,放在掌心,警徽的边缘已经磨圆了,还带着点父亲当年的温度,“你是不是故意把这些线索藏起来,等着我有能力的时候,能看懂,能接着你的路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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